diff --git a/aboly.tex b/aboly.tex index 5525185..c1006db 100644 --- a/aboly.tex +++ b/aboly.tex @@ -23,7 +23,7 @@ pdfauthor=孔子 原著，abolybook@gmail.com 译评制作, pdfsubject=, pdfkeywords={\versioninfoaboly}, - pdfcreator=LaTeX with Python, + pdfcreator=XeLaTeX with Python, } diff --git a/body.tex b/body.tex index d14fcab..cd4fb03 100644 --- a/body.tex +++ b/body.tex @@ -12,7 +12,7 @@ \chapter{学而} 学习的目的，有求禄，有求知，有修身。孔子之学，学为\lylink{junzi}{君子}，生活修身不分离，理论实践不偏废。\lyc{\lyref{2.18} \lyref{7.20} \lyref{6.3} \lyref{4.5} \lyref{13.5}。\lylabel{xuezuozhenren}教育家陶行知（1891--1946）说：\lyq{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 -\item \lyterm{不亦（\lypy{yì}）说（\lypy{yuè}）乎}。\lyterm{说}：通“悦”，快乐，喜悦。《论语》中所有的“说”，除了在 \lyref{3.11} \lyq{禘之说……知其说者}中指道理、说法，在 \lyref{3.21} \lyq{成事不说}，\lyref{12.8} \lyq{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lyref{17.14} \lyq{道听而涂说}中指讲述、评论以外，其它都通“悦”。\lyc{\lyref{15.31}} +\item \lyterm{不亦（\lypy{yì}）说（\lypy{yuè}）乎}。\lylabel{yue4}\lyterm{说}：通“悦”，快乐，喜悦。《论语》中所有的“说”，除了在 \lyref{3.11} \lyq{禘之说……知其说者}中指道理、说法，在 \lyref{3.21} \lyq{成事不说}，\lyref{12.8} \lyq{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lyref{17.14} \lyq{道听而涂说}中指讲述、评论以外，其它都通“悦”。\lyc{\lyref{15.31}} \lylabel{buyi}\lyterm{亦}：也。\lyterm{不亦……乎}构成反问句，字面上是说“不也怎样怎样吗”，实际是用委婉的形式表达自己的观点主张，相当于“应该就是怎样怎样的”。这跟现代汉语也常用的“何不”，英语中“Why not + 动作”表示建议怎样做的结构，都有共通之处。 \item \lyterm{朋}：师出同门为朋，志趣相投为友，这里泛指朋友，志同道合的人。“朋”仅在本章单独出现过，后面都是“友”或“朋友”连用。\lyc{《礼记·学记》：\lyq{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欧阳修《朋党论》：\lyq{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 @@ -27,11 +27,11 @@ \chapter{学而} \item \lylabel{junzi}\lyterm{君子}：道德高尚的人，与“小人”相对。在古汉语中，这两个词含有强烈的褒贬，成为善与恶、受尊崇与被唾弃的通用代称，类似于现代口语的好人、坏蛋。孔子所认可的君子，具有丰富的内涵，需要通过后文不断加深理解。这里是说，“人不知而不愠”属于君子之风，而非等同于君子，可以对照后面\lylink{ren2}{仁}的解释。与\lylink{xian2}{贤人}相比，君子不特别强调才能出众，但也应当孜孜进修。\lyc{《礼记·曲礼上》：\lyq{博闻强\lylink{zhi4c}{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敦：勤勉。）} \lylabel{daren} -“君子”最早见于《\lylink{shangshu}{尚书}》的《虞夏书·大禹谟》（伪）、《周书·酒诰》等篇，用来称呼\lylink{qingdafushi}{大夫}及以上的贵族官员，暗含对他们地位高、入\lylink{wenhuaxiayi}{官学}、有文化的赞美。字面上看，“\lylink{jun1}{君}之子”出身高贵，天生是要成为人上人的。后来，君子就成为有官职或地位高者的通称，相当于古装剧里的大人、老爷、贵人。相对的也叫小人，或称\lylink{yeren}{野人}，也就是\lylink{shu4b}{庶民}，平民百姓。这个用法并没有品性上的褒贬，只表达阶层高低、地位主从的实际情况。不少古画，比如明代的\lyurl{http://www.yupoo.com/photos/bluebeard/53885864/}{江舜夫官服图}，常会把仆从画得不成比例的小，从中可以体会君子、小人的这种含义。\lyl{\lyref{4.11} \lyq{君子怀德，小人怀土。}《\lylink{shijing}{诗经}·魏风·伐檀》：\lyq{彼君子兮，不素餐兮！}}\lyc{清代刘宝楠《论语正义》：\lyq{非有位而称君子者，以其人有道德，可任在位也。}} +“君子”最早见于《\lylink{shangshu}{尚书}》的《虞夏书·大禹谟》（伪）、《周书·酒诰》等篇，用来称呼\lylink{qingdafushi}{大夫}及以上的贵族官员，暗含对他们地位高、入\lylink{wenhuaxiayi}{官学}、有文化的赞美。字面上看，“\lylink{jun1}{君}之子”出身高贵，天生是要成为人上人的。后来，君子就成为有官职或地位高者的通称，相当于古装剧里的大人、老爷、贵人。相对的也叫小人，或称\lylink{yeren}{野人}，也就是\lylink{shu4b}{庶民}，平民百姓。这个用法并没有品性上的褒贬，只表达阶层高低、地位主从的事实。不少古画，比如明代的\lyurl{https://www.abolybook.org/img/aboly/jiangshunfu.jpg}{江舜夫官服图}，常会把仆从画得不成比例的小，从中可以体会君子、小人的这种含义。\lyl{\lyref{4.11} \lyq{君子怀德，小人怀土。}《\lylink{shijing}{诗经}·魏风·伐檀》：\lyq{彼君子兮，不素餐兮！}}\lyc{清代刘宝楠《论语正义》：\lyq{非有位而称君子者，以其人有道德，可任在位也。}} % NOTE: 《尚书·周书·酒诰》：\lyq{越庶伯君子。}孔颖达传：\lyq{众伯君子长官大夫统庶士有正者。}因此君子不包括士一级。 \lylabel{junzizhilu} -不凭出身高低而论道德品行，是孔子那个时代赋予“君子”的新内涵。孔子创建的\lylink{wenhuaxiayi}{私学}，开辟了平民通往君子之路。说、乐与君子并列，也说明\lylink{sidao}{斯道}并不遥远乏味。 +不凭出身高低而论道德品行，是孔子那个时代赋予“君子”的新内涵。孔子创建的\lylink{wenhuaxiayi}{私学}，开辟了平民通往君子之路。说、乐与君子并称，也说明\lylink{sidao}{斯道}并不遥远乏味。 } { 《论语》开篇采用孔子直抒胸臆的一段话，传达了儒家关注的几个重点主题：\lylink{topicxue2}{学习}、\lylink{topicyou3}{朋友}、\lylink{topicrenwo}{人我}、\lylink{topicjunzi}{君子}。琅琅上口，值得玩味。 @@ -109,12 +109,13 @@ \chapter{学而} \lytopics{反省，忠，友，信，学} \lyblob{\lychar{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 -\item \lylabel{xiushen}\lyterm{吾日三省（\lypy{xǐng}）吾身}。\lyterm{日}：每天，daily。\lylabel{xing3}\lyterm{省}：（自我）检查，introspect。\lyterm{吾身}：我自己，自身，myself。\lyc{\lyref{14.42}。宋儒根据《大学》提出\lykw{三纲八目}，认为大人\lylink{junzi}{君子}应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根本在于修身：\lyq{自\lylink{tianzi}{天子}以至于\lylink{shu4b}{庶人}，\lylink{yi1}{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修身说的是陶冶精神，修养品德，也就是\lylink{xuezuozhenren}{学做人}。柳诒徵《中国文化史》弁言认为：\lyq{庶人修其身，不愧天子；天子不修其身，不足侪庶人。}（侪（\lypy{chái}）：同等，并列。）扩展阅读：\lyurl{http://www.inspirationpeak.com/cgi-bin/stories.cgi?record=118}{\emph{Start With Yourself}}。} +\item \lylabel{xiushen}\lyterm{吾日三省（\lypy{xǐng}）吾身}。\lyterm{日}：每天，daily。\lylabel{xing3}\lyterm{省}：（自我）检查，introspect。\lyterm{吾身}：我自己，自身，myself。\lyc{\lyref{14.42}。宋儒根据《礼记·大学》提出\lykw{三纲八目}，认为大人\lylink{junzi}{君子}应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根本在于修身：\lyq{自\lylink{tianzi}{天子}以至于\lylink{shu4b}{庶人}，\lylink{yi1}{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修身说的是陶冶精神，修养品德，也就是\lylink{xuezuozhenren}{学做人}。柳诒徵《中国文化史》弁言认为：\lyq{庶人修其身，不愧天子；天子不修其身，不足侪庶人。}（侪（\lypy{chái}）：同等，并列。）扩展阅读：\lyurl{http://www.inspirationpeak.com/cgi-bin/stories.cgi?record=118}{\emph{Start With Yourself}}。} % NOTE: Start With Yourself的内容是1993年美国畅销书《心灵鸡汤》（Chicken Soup for the Soul）创作的，Westminster Abbey 并无此墓志铭。THINK: 为什么很多人从未读过《心灵鸡汤》，却言之凿凿地贬低它？从个人来看，这是怎样的心态？作为群体现象，它在历史上是过渡性的，还是普遍存在的？% TODO: 三纲八目的根本，还是八目的根本？内圣外王（《庄子·天下》）。 % TODO: move \lylabel{sangangbamu}三纲八目 to 源流, 补充解释（\lykw{三纲}是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lykw{八目}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四书的说明，儒家从政济世的抱负。参：“修己治人”，《中国学术史讲话》表列，p. 78. -\item \lylabel{zhong1}\lyterm{忠}：做事尽心尽力无私心。从字形结构看，可以理解为放在心正中。后又引申为对君上忠诚无二心。\lyc{贾谊《新书·道术》：\lyq{爱利出中谓之忠，反忠为倍。}（\lylabel{bei4}倍：通“背”。）\lylabel{gongsunhong}《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写汉丞相公孙弘曲承上意，\lyq{不肯面折庭争}，任左内史时，\lyq{尝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倍其约以顺上旨。汲黯庭诘弘曰：“齐人多诈而无情实，始与臣等建此议，今皆倍之，不忠。”上问弘，弘谢曰：“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上然弘言。}（上：指汉武帝。汲黯：当时著名的直臣。齐人：指公孙弘。\lylabel{xie4a}谢：认错，道歉。然：认为对。）公孙弘的回答外方内圆，把忠于事转为忠于君，让汉武帝很是受用。} +\item \lylabel{zhong1}\lyterm{忠}：做事尽心尽力无私心。从字形结构看，可以理解为放在心正中。后又引申为对君上忠诚无二心。\lyc{贾谊《新书·道术》：\lyq{爱利出中谓之忠，反忠为倍。}（\lylabel{bei4}倍：通“背”。）\lylabel{gongsunhong}《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写汉丞相公孙弘曲承上意，\lyq{不肯面折庭争}，任左内史时，\lyq{尝与公卿约议，至上前，皆倍其约以顺上旨。汲黯庭诘弘曰：“齐人多诈而无情实，始与臣等\lylink{jian4f}{建}此议，今皆倍之，不忠。”上问弘，弘谢曰：“夫知臣者以臣为忠，不知臣者以臣为不忠。”上然弘言。}（上：指汉武帝。汲黯：当时著名的直臣。齐人：指公孙弘。\lylabel{xie4a}谢：认错，道歉。然：认为对。）公孙弘的回答外方内圆，把忠于事转为忠于君，让汉武帝很是受用。} +% NOTE: 《韩非子·亡征》从国家利益出发，认为对君王的“人主之孝”要高于对父母的“匹夫之孝”。 % NOTE: \lyc{《说苑·立节》引孔子语：\lyq{国亡而不知，不智；知而不争，不忠；忠而不死，不\lylink{lian2}{廉}。}} \lylabel{xin4}\lyterm{信}：诚实可靠，言出必行。\lyc{清代黄式三《论语后案》：\lyq{忠者心之尽，信者言之实。}} @@ -190,7 +191,7 @@ \chapter{学而} \lyref{6.27} 的\lyq{博学于文}，则指文化内涵更丰富的礼乐教化，相当于 \lyref{5.13} 的\lyq{夫子之文章}，\lyref{9.5} 的\lylink{siwen}{斯文}。这是\lylink{junzi}{君子}有责任继承发扬的精神财富。 -文的本义是器具、衣物等表面上色彩交错的花纹，所以既有华美可观的意思，也可以指外表浮华虚饰。\lyl{\lyref{19.8} \lyq{小人之过也必文。}}\lyc{《周易·系辞下传》：\lyq{物相杂，故曰文。}鲁迅《汉文学史纲要·自文字至文章》：\lyq{凡所谓文，必相错综，错而不乱，亦近丽尔之象。}（丽尔：华丽。）} +文的本义是器具、衣物等表面上色彩交错的花纹，所以既有华美可观的意思，也可以指外表浮华虚饰。\lyl{\lyref{19.8} \lyq{小人之过也必文。}}\lyc{《周易·系辞下》：\lyq{物相杂，故曰文。}鲁迅《汉文学史纲要·自文字至文章》：\lyq{凡所谓文，必相错综，错而不乱，亦近丽尔之象。}（丽尔：华丽。）} 仁义德行为本，文章辞令为饰，不可本末倒置，所以说\lyterm{行有余力}。\lyc{\lyref{6.18} 文与质的比较。\lyref{15.41} \lyq{辞达而已矣。}} } @@ -210,26 +211,29 @@ \chapter{学而} \lytopics{好恶，美色，孝，君臣，友，信，学，行} \lyblob{\lychar{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 -\item \lylabel{xianxianyise}\lyterm{贤贤易色}：重贤轻色。第一个\lyterm{贤}是动词，以……为贤，尊崇，重视，value，honor；第二个是名词，德行才能，virtue。\lyl{\lyref{4.17} \lyq{见贤思齐}。《三国志·魏书·武文世王公》裴松之注引魏宗室曹冏（\lypy{jiǒng}）上书：\lyq{古之王者，必建同\lylink{xingshi}{姓}以明\lylink{qinqin}{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非贤无与兴功，非亲无与辅治。}（建：指分封。）类似的用法如《史记·梁孝王世家》：\lyq{\lylink{shangchao}{殷}道尊尊，\lylink{zhouchao}{周}道亲亲。}} +\item \lylabel{xianxianyise}\lyterm{贤贤易色}：重贤轻色。第一个\lyterm{贤}是动词，以……为贤，尊崇，重视，value，honor；第二个是名词，德行才能，virtue。\lyl{\lyref{4.17} \lyq{见贤思齐}。《三国志·魏书·武文世王公》裴松之注引魏宗室曹冏（\lypy{jiǒng}）上书：\lyq{古之王者，必建同\lylink{xingshi}{姓}以明\lylink{qinqin}{亲亲}，必树异姓以明贤贤。……非贤无与兴功，非亲无与辅治。}（\lylabel{jian4f}建：立，指分封。）类似的用法如《史记·梁孝王世家》：\lyq{\lylink{shangchao}{殷}道尊尊，\lylink{zhouchao}{周}道亲亲。}} \lylabel{xian2}“贤”字从贝，本义为财富多，又泛指好。用于比较，表示胜（过），优（于）。用于人，表示才能佳，德行优。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就解释为\lyq{多才也}。《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载，建安十五年（210年）春，曹操颁布《求贤令》，明言天下未定，\lyq{唯才是举}，不论出身与品行。但在《论语》中，仅凭才能出众，是称不起“贤人”的，随着儒学主流地位的确立，\lylink{de2}{德}成为贤的必要部分。《孟子·公孙丑上》推崇\lyq{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南朝编著的《玉篇》将贤解释为\lyq{有善行也}；《宋史·叶梦得传》引叶梦得言：\lyq{贤者，有德之称；能者，有才之称。故\lylink{xianwang}{先王}常使德胜才，不使才胜德。}《大戴礼记·哀公问五义》中，贤人被排在\lylink{junzi}{君子}之前、\lylink{sheng4}{圣人}之后。近代选拔干部，过多注重思想可靠，忽视业务能力，也许是这个古老理念的流弊。 中国中央电视台2002年7月的《\lyurl{https://v.youku.com/v\_show/id\_XNjEwNDI3NzI}{对话}》节目中，陈章良（时任北京大学副校长）与李开复（时任微软公司全球副总裁）作为人才的供需两方，讨论了人才的首选标准、人品应该谁负责等话题，可以作为评价“贤”的现代版参考。阅读后文时，还可以留意贤与\lylink{ren2}{仁}的区别。 % NOTE: 如果《对话》视频链接（再次）失效，请见百度网盘分享：https://pan.baidu.com/s/1t1JDAeLCbtv8SXDZxzZewQ ，提取密码：e759 -\lylabel{yi4g}\lyterm{易}：动词，轻视。\lyl{《史记·高祖本纪》：\lyq{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lyterm{色}：美貌。 +\lylabel{yi4g}\lyterm{易}：动词，轻视。\lyl{《史记·高祖本纪》：\lyq{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lyterm{色}：美貌。\lyl{\lyref{15.13} \lyq{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古注有把“易色”解释成端肃态度，或者把“贤贤易色”解释成以好色之心重贤，“易”就是替换，似也讲得通，但从内容顺序看，说的更像是择偶标准。\lyc{《晏子春秋·外篇不合经术者·第十》：\lyq{见色而忘\lylink{yi4}{义}，处富贵而失\lylink{lun2}{伦}，谓之逆道。}} +如果稍脱离上下文，把“贤”理解为内在品质，“色”理解为外在表现，“贤贤易色”则可看作识人交友之道。小人 \lyref{1.3} \lyq{巧言令色}，\lyref{16.4} 便辟善柔，\lylink{xiangyuan}{乡愿}者 \lyref{12.20} \lyq{色取仁而行违}，所以不能迷于表象，要 \lyref{5.10} \lyq{听其言而观其行}。 + \item \lylabel{shi4f}\lyterm{事}：动词，侍奉，服侍。\lyl{成语“事齐事楚”。} \item \lylabel{zhi4}\lyterm{致}：给予，（无保留地）献出，投入，dedicate，devote。\lyl{\lyref{19.1} \lyq{士见危致命。}} 常用词“致力”与“注意”的构词方式相同。思考：它们后接宾语时，在现代用法中有什么差异？ -% NOTE: “致力于”某事，“注意”某事，一个是不及物动词，一个是及物动词了。 +% NOTE: 现代汉语的常用法是，“致力于”某事，“注意”某事，一个作不及物动词，一个作及物动词。 + \item \lyterm{虽}：表示让步或假设的副词，尽管，即使。\lyl{《史记·孔子世家》：\lyq{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乡：通“向”。）} -子夏这句话，反映了孔子注重实践的一贯观点。\lyc{\lyref{4.24} \lyref{9.24} \lyref{15.18}。柳诒徵《中国文化史·明儒之学》认为：\lyq{吾国自古相传之法，惟注重于实行，苟不实行，即读书万卷，著作等身，亦不过贩卖衒鬻之徒，于己于人，毫无实益，即不得谓之学问。}（衒（\lypy{xuàn}）：沿街叫卖。鬻（\lypy{yù}）：售卖。它们又都引申为炫耀、卖弄，衒的这个意义后写作“炫”。）} +子夏这句话，反映了孔子注重实践的一贯主张。\lyc{\lyref{4.24} \lyref{9.24} \lyref{15.18}。柳诒徵《中国文化史·明儒之学》认为：\lyq{吾国自古相传之法，惟注重于实行，苟不实行，即读书万卷，著作等身，亦不过贩卖衒鬻之徒，于己于人，毫无实益，即不得谓之学问。}（衒（\lypy{xuàn}）：沿街叫卖。鬻（\lypy{yù}）：售卖。它们又都引申为炫耀、卖弄，衒的这个意义后写作“炫”。）} } {} @@ -263,11 +267,16 @@ \chapter{学而} \lytopics{生死，人民，德} \lyblob{\lychar{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 -\item \lyterm{慎终追远}。\lyterm{慎}：动词，严肃谨慎地对待。\lyterm{终}：人去世，引申为丧事。\lyterm{追}：怀念，追思。\lyterm{远}：指已故之人，先人。成语“慎终追远”指谨慎做事，不忘先贤。 -\item \lylabel{de2}\lyterm{德}：道德品质，character，多指优良的道德品质，virtue。与\lylink{ren2}{仁}相比，它通用且泛化得多，仁、\lylink{yi4}{义}、\lylink{li3}{礼}、\lylink{zhi4d}{智}等都属于德的一种。 +\item \lyterm{慎终追远}。\lyterm{慎}：动词，严肃谨慎地对待。\lyterm{终}：人去世，引申为丧事。\lyterm{追}：怀念，追思。\lyterm{远}：指已故之人，先人。\lyc{《四书集注》：\lyq{慎终者，\lylink{2.5}{丧尽其礼}；追远者，\lylink{3.12}{祭尽其诚}。}} + +\lylabel{shenzhong}“慎终”也可指谨慎做事，坚持到底或预估后果，近似于 \lyref{19.12} \lyq{有始有卒}，“终”指结束，结果。 + +\item \lylabel{de2}\lyterm{德}：道德品质，character，多指优良的道德品质，virtue。它的含义较宽泛，\lylink{ren2}{仁}、\lylink{yi4}{义}、\lylink{li3}{礼}、\lylink{zhi4d}{智}等都可看作德的一种。 不同语言的常用词汇相互解释，难以强求起源、文化背景的近似。例如用于君上的\lylink{de2a}{德}，常暗示受到天意认可般的超群品质，virtue就缺少相应的附加含义，charisma也只是略为接近。\lyl{\lyref{7.23} \lyq{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lyc{《韩非子》强调利害权谋，以赏罚为治人的“二柄”，但也在《解老》篇中坦言：\lyq{柢也者，木之所以\lylink{jian4f}{建}生也；曼根者，木之所以\lylink{chi2}{持}生也。德也者，人之所以建生也；\lylink{lu4a}{禄}也者，人之所以持生也。}（柢（\lypy{dǐ}）：主根，直根。\lylink{man4a}{曼}根：侧根，细根。）} + \item \lylabel{hou4a}\lyterm{厚}：厚道，即诚实善良、宽容友爱的品质。用于形容民风，相反的也是“薄”。\lyl{《南史·王俭传》：\lyq{人情浇薄，不能持久。}（浇：浮薄。）} } {} % TODO: 主要指子女对父母、祖先的态度。家庭、家族观念。“亲厚”。 @@ -293,10 +302,10 @@ \chapter{学而} \item \lyterm{其}：指“父”的子女。\lylabel{zhi4g}\lyterm{志}：将要有所作为的决心，志向。其甲骨文字形为心之所之。 \item \lylabel{mo4a}\lyterm{没}（\lypy{mò}）：终，尽，引申为去世。这是从沉没、消逝的意义演变来的，后来专写为“殁”。 \item \lylabel{xing2}\lyterm{行}：（能反映个人品质的）行为，表现。\lyl{\lyref{5.10} \lyq{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 -\item \lyterm{三年无改于父之道}。\lyterm{三年}：古代父母去世后，子女按礼应在家\lylink{sannianzhisang}{守丧三年}。《礼记》、《仪礼》对居丧期间的服饰、举止等方面有详细规定。\lyc{\lyref{17.21} 关于丧期长短的对话。} +\item \lyterm{三年无改于父之道}。\lyterm{三年}：古代父母去世后，子女按礼应在家\lylink{sannianzhisang}{守丧三年}。《礼记》、《仪礼》对居丧期间的服饰、举止等方面有详细规定，另见 \lyref{17.21} 关于丧期长短的对话。 % TODO: 27月？ -本句争议较多，主要是父之持家为政之道如有未善，何不立即改正？较可取的解释有：孝子三年内应专心服丧，无暇顾及它事；父之道不宜\lylink{ju4}{遽}改，以免显扬先人之过。\lyc{\lyref{14.40} \lyref{13.18}} +本句较有争议，主要是父之持家为政之道如有未善，何不立即改正？较可取的解释有：孝子三年内专心服丧，无暇顾及它事；父之道不宜\lylink{ju4}{遽}改，以免显扬先人之过。\lyc{\lyref{14.40} \lyref{13.18}。《中庸》：\lyq{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 {} @@ -306,7 +315,10 @@ \chapter{学而} { \item \lylabel{li3}\lyterm{礼}：礼节，礼仪，本义为敬祭神灵以求降福。\lycharlink{zhougong}{周公}制礼作乐后，礼的内涵逐渐由崇拜神灵转变为尊崇道德，孔子又丰富了它的\lylink{lun2}{伦理}因素。在\lylink{zhuxingding}{成文法}通行以前，礼具有社会约束的效用，“不可无礼”也一直比法律条文更深入人心，如《诗经·鄘风·相鼠》：\lyq{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相：视。遄（\lypy{chuán}）：快，疾速。）仁、礼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观念。 -\lyc{\lyref{6.27} \lyq{约之以礼。}《礼记·乐记》：\lyq{先王之制\lylink{liyue}{礼乐}，人为之\lylink{jie2a}{节}……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lylink{wangdao}{王道}备矣。}（礼，节而非禁。）《荀子·礼论》：\lyq{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lylink{qiong2}{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给（\lypy{jǐ}）：供养。）《韩非子·解老》：\lyq{礼者，所以貌情也，群义之文章也，君臣父子之交也，贵贱贤不肖之所以别也。……礼者，外饰之所以谕内也。}（礼发自人情。貌：动词，表现，表达。群：众，各种。\lylink{wen2}{文}章：指经由礼仪的外在表现。\lylabel{yu4c}谕：表明，显现。）《左传·僖公十一年》：\lyq{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lylink{yu2b}{舆}：承载，基础。）亦参 \lyref{2.1} \lylink{dezhi}{德治}与\lylink{fazhi}{法治}的比较，\lyref{6.22} \lylink{mingshenli}{所引}《礼记·表记》。} +\lyc{\lyref{6.27} \lyq{约之以礼。}《礼记·乐记》：\lyq{先王之制\lylink{liyue}{礼乐}，人为之\lylink{jie2a}{节}……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lylink{wangdao}{王道}备矣。}（礼，节而非禁。）《荀子·礼论》：\lyq{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lylink{qiong2}{穷}。先王恶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给（\lypy{jǐ}）：供养。）《韩非子·解老》：\lyq{礼者，所以貌情也，群义之文章也，君臣父子之交也，贵贱贤不肖之所以别也。……礼者，外饰之所以谕内也。……众人之为礼也，以尊他人也，故时\lylink{quan4}{劝}时衰；君子之为礼也，以为其身。}（礼发自人情。貌：动词，表现，表达。群：众，各种。\lylink{wen2}{文}章：指经由礼仪的外在表现。\lylabel{yu4c}谕：表明，显现。）《左传·僖公十一年》：\lyq{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lylink{yu2b}{舆}：承载，基础。）亦参 \lyref{2.1} \lylink{dezhi}{德治}与\lylink{fazhi}{法治}的比较，\lyref{6.22} \lylink{mingshenli}{所引}《礼记·表记》。 + +《韩非子·解老》还论述了\lylink{dao4}{道}、\lylink{de2}{德}、\lylink{ren2}{仁}、\lylink{yi4}{义}、礼这些概念的关系：\lyq{道有积而积有功；德者，道之功。功有实而实有光；仁者，德之光。光有泽而泽有事；义者，仁之事也。事有礼而礼有文；礼者，义之文也。故曰：“失道而后失德，失德而后失仁，失仁而后失义，失义而后失礼。”}（“故曰”的话出自《老子·三十八章》，即“德篇”首章。今通行本的每小句都不含后一个“失”字，一般解释为“道失而后有（提倡）德”等。） +} % NOTE: 《左传·文公十八年》（前609年），\lycharlink{jiwenzi}{季文子}回答\lycharlink{xuangong}{鲁宣公}时说：\lyq{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则：指礼的准则。）《孟子·离娄上》用\lylink{ren2}{仁}、\lylink{yi4}{义}来阐述智、礼、乐：\lyq{智之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lylink{jie2a}{节}\lylink{wen3}{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lypy{lè}）斯二者，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已也，恶可已，则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 \item \lylabel{he2}\lyterm{和}：适宜，协调，恰如其分。它的繁体字是龢，本义为伴随着排箫协调地唱，读作\lypy{hè}。\lyl{成语“一唱一和”。} @@ -322,7 +334,7 @@ \chapter{学而} 历史上，“法先王”与“法后王”的浪潮此起彼伏。前者重在继承，是对过去黄金年代的追忆重建，长于深刻严谨的反思；后者重在发展，是对未来理想世界的憧憬探求，长于勇猛无畏的前进。 \item \lyterm{斯}：指示代词，这，此。\lyl{\lyref{9.17} \lyq{逝者如斯夫！}} -\item \lyterm{小大由之}：（无论）大事小事，（都）遵循这个原则。 +\item \lyterm{小大由之}：（无论）大事小事，（都）遵循这个原则。\lylabel{xiaoda}\lyterm{小大}：大大小小的，所有，一切。 \item \lyterm{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lyterm{不行}：行不通，不起作用。\lyl{\lyref{12.6} \lyq{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 \lyterm{知和而和}：只知道“和”好，（没有充分理解，）而硬追求“和”。 @@ -418,23 +430,24 @@ \chapter{为政} \lytopics{政，德，君臣} \lyblob{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 -\item \lylabel{de2a}\lyterm{\lylink{de2}{德}}：特指与上位者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崇高道德品质。它的异体字是惪（\lypy{dé}，也是其右半边），《说文解字》解释为：\lyq{外得于人，内得于己也。从直，从心。}甲骨文中未发现“德”字而有“徝”（\lypy{zhì}）字，表示视正行直。金文加心成“德”，有时还省去“彳”旁，突出了心地正直的含义。据此推测，道德观念兴起于\lylink{zhouchao}{周朝}，可能是武力灭\lylink{shangchao}{商}时，需要用\lylink{geming}{天赋王权}之说来解释维护自身的正义，即\lylink{13.3}{正名}。执政过程中，“有德”又成为无可回避的标准。 +\item \lylabel{de2a}\lyterm{\lylink{de2}{德}}：特指与上位者的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崇高道德品质。它的异体字是惪（\lypy{dé}），《说文解字》解释为：\lyq{外得于人，内得于己也。从直，从心。}甲骨文中未发现“德”字而有“徝”（\lypy{zhì}）字，表示视正行直。金文加心成“德”，有时还省去“彳”旁，突出心地正直的含义。据此推测，道德观念兴起于\lylink{zhouchao}{周朝}，可能是武力灭\lylink{shangchao}{商}时，需要用\lylink{geming}{天赋王权}之说来解释维护自身的正义，即\lylink{13.3}{正名}。执政过程中，“有德”又成为无可回避的标准。 % NOTE: 视正行直、心地正直的解释，引自《汉字源流字典》。 -\lylabel{dezhi}\lyc{儒家推崇的\lykw{德治}，是将家族观念推广了的贤人政治，在上修身勤政，对下仁爱教化，很依赖上位者的道德才干，于是有了“父母官”、“爱民如子”的说法。《大学》：\lyq{《诗》云：“乐\lylink{zhi1a}{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所引诗句出自《诗经·小雅·南山有台》。）《论语》中多次强调，执政者必须以身作则，如 \lyref{13.6} 等。《孝经·圣治》也说，\lylink{daren}{君子}\lyq{言思可道，行思可乐，德义可尊，做事可\lylink{fa3}{法}，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lylink{lin2}{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lylink{ze2}{则}而象之，故能成其德教，而行其政令。}只有施行德政，才能得到上天眷顾，具体政策则可以灵活掌握。《尚书·周书·蔡仲之命》（伪）：\lyq{\lylink{shangdi}{皇天}无亲，惟德\lylink{shi4}{是}辅；民心无常，惟\lylink{hui4}{惠}之怀。为善不同，同归于治；为恶不同，同归于乱。} +\lylabel{dezhi}\lyc{儒家推崇的\lykw{德治}，是将家族观念推广了的贤人政治，在上修身勤政，对下仁爱教化，很依赖上位者的道德才干，于是有了“父母官”、“爱民如子”的说法。《大学》：\lyq{《诗》云：“乐\lylink{zhi1a}{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所引诗句出自《诗经·小雅·南山有台》。）《论语》多次强调，执政者必须以身作则，如 \lyref{13.6} 等。《孝经·圣治》也说，\lylink{daren}{君子}\lyq{言思可道，行思可乐，德义可尊，做事可\lylink{fa3}{法}，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lylink{lin2}{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lylink{ze2}{则}而象之，故能成其德教，而行其政令。}只有施行德政，才能得到上天眷顾，具体政策则可以灵活掌握。《尚书·周书·蔡仲之命》（伪）：\lyq{\lylink{shangdi}{皇天}无亲，惟德\lylink{shi4}{是}辅；民心无常，惟\lylink{hui4}{惠}之怀。为善不同，同归于治；为恶不同，同归于乱。} % TODO: 比较德治，仁政，民主政治。 \lylabel{fazhi} 法家主张的\lykw{法治}，以密法严刑为基础，不强求执政者德才无瑕，却足以建立坚实的底线。《管子·任法》：\lyq{所谓仁义\lylink{liyue}{礼乐}者，皆出于法，此先圣之所以一民也。……君臣上下贵贱皆发\lylink{yan1a}{焉}，故曰“法”。……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lylabel{yimin}一民：统治百姓。发：产生。）《商君书·开塞》：\lyq{古之民朴\lylink{yi3a}{以}厚，今之民巧以伪。故效于古者，先德而治；效于今者，前刑而法。}《韩非子·难势》：\lyq{且夫\lycharlink{yao}{尧}、\lycharlink{shun}{舜}、\lycharlink{xiachao}{桀}、\lycharlink{zhou}{纣}，千世而一出，……吾所以为言势者，中也。……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今废势背法而待尧舜，尧舜至乃治，是千世乱而一治也；抱法处势而待桀纣，桀纣至乃乱，是千世治而一乱也。} 传统政治实践中，德治与法治相为补益。《孟子·离娄上》认为：\lyq{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652年编定的《唐律疏议》首卷倡言：\lyq{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犹昏晓阳秋，相须而成者也。}（礼法之功效，在于自律他律。阳秋：即春秋，晋朝时为避文帝皇后讳，改春字为阳。）《汉书·元帝本纪》载，汉元帝为太子时，\lylabel{hanxuandi}曾向宣帝进言：\lyq{“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法度，本以\lylink{wangdao}{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lylink{zhengming}{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 NOTE: 《史记·礼书》开头，\lyq{太史公曰：\lylink{yangyang}{洋洋}美德乎！宰制万物，役使群众，岂人力也哉？}（人力：指强力可为。） -教化中则多偏重德礼修养，轻视普法宣传。《史记·礼书》开头，\lyq{太史公曰：\lylink{yangyang}{洋洋}美德乎！宰制万物，役使群众，岂人力也哉？}（人力：指强力可为。）《大戴礼记·礼察》：\lyq{凡人之知，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是故法之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礼法之用，为事前事后。“法禁于已然之后”的观念，可能也造成中国百姓日常法律意识淡薄，违法就自认倒霉。）\lyref{2.3} 比较了法治与德治的效果。 +日常的宣传教化多偏重德礼，轻视普法，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大戴礼记·礼察》说：\lyq{凡人之知，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已然之后。是故法之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礼法之用，为事前事后。“法禁于已然之后”的观念，可能也造成中国百姓日常法律意识淡薄，违法就自认倒霉。）用1980年8月邓小平讲话“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中的说法：\lyq{制度问题不解决，思想作风问题也解决不了}。\lyref{2.3} 比较了法治与德治的效果。 } \item \lyterm{北辰}：即北极星，是北半球肉眼可见的亮星中最接近地球自转轴的，古人认为它恒定不动，视为众星之主，用以比喻帝王或众望所归者，又称为帝星、紫微星。\lyterm{辰}既可泛指众星，又可专指北辰，例如“辰极”也是北极星、帝王的意思。 -\lyc{北极星所在的位置称为“宸”（\lypy{chén}），引申为尊称帝王的居所、帝位或帝王本身，例如“宸断”指帝王的决定。近似地，“陛下”是用（奏报于）宫殿台阶之下来恭敬地指称帝王。 +\lyc{北极星所在的位置称为“宸”（\lypy{chén}），引申为尊称帝王的居所、帝位或帝王本身，例如“宸断”指帝王的决定。类似地，“陛下”是用（奏报于）宫殿台阶之下来尊称帝王。 根据现代天文学，由于太阳和其它天体的引力，地球的自转轴也在缓慢旋转，约25800年转过一周，所以北极星并不固定。孔子当时的北极星是小熊座β。约500年，祖暅（\lypy{gèng}，数学家祖冲之之子）观测到北极星偏离真北极1度多，当时的北极星是鹿豹座32H，也是迄今最暗的北极星。现代的北极星是小熊座α。} @@ -447,7 +460,13 @@ \chapter{为政} \lyblob{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 \item \lyterm{蔽}：覆盖，引申为概括。 -\item \lyterm{思无邪}：思想纯正。这一句出自《\lylink{shijing}{诗经}·鲁颂》的第一首《駉》（\lypy{jiōng}，马肥壮），其主旨是赞颂\lycharlink{luxigong}{鲁僖公}养马之繁盛。原诗中，\lyterm{思}是无意义的句首助词，用以协调句式。孔子看重的，当然是自己亲手删订过的《诗经》的思想精神。如果仍把思理解为助词，暗含的主语也还是思想，只有重读和停顿的不同，不必强作定性。原诗中，\lyterm{邪}不表示邪恶，而是偏斜，\lyterm{无邪}是说马儿体态端正，这里采用\lycharlink{shijingquanzhu}{褚斌杰}先生的解释。孔子对《诗经》的引申，是\lylink{huoyongjingdian}{活用经典}的佳例。\lyc{\lyref{16.13} \lyq{不学《诗》，无以言}注释\lylink{wuyiyan}{所引}《汉书·艺文志》。} +\item \lyterm{思无邪}：思想纯正。这一句出自《\lylink{shijing}{诗经}·鲁颂》的第一首《駉》（\lypy{jiōng}，马肥壮），内容是赞颂\lycharlink{luxigong}{鲁僖公}养马之繁盛。 + +原诗中，\lyterm{思}是无意义的句首助词，仅用来协调句式。孔子看重的，当然是自己亲手删订过的《诗经》的思想精神。如果仍把思理解为助词，暗含的主语也还是思想，只有重读和停顿的不同，不必强作定性。 + +\lylabel{xie2}原诗中，\lyterm{邪}表示其本义歪斜，\lyterm{无邪}是说马儿体态端正，这里采用\lycharlink{shijingquanzhu}{褚斌杰}先生的解释。\lyl{由“邪”的本义，很自然可以引申出邪恶不正当的含义，如贾谊《新书·道术》所言：\lyq{方直不曲谓之正，反正为邪。}} + +孔子对《诗经》的引申，是\lylink{huoyongjingdian}{活用经典}的佳例。\lyc{\lyref{16.13} \lyq{不学《诗》，无以言}注释\lylink{wuyiyan}{所引}《汉书·艺文志》。} } {} @@ -457,15 +476,22 @@ \chapter{为政}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政}：禁令，法规。 + \item \lylabel{qi2b}\lyterm{齐}：使整齐一致，引申为整治，管束。《说文解字》解释其本义为：\lyq{禾麦吐穗上平也，象形。}\lyl{法家大成之作《韩非子·八经》说：\lyq{设法度以齐民，信赏罚以尽民能。}另外，“齐民”还可以作名词，表示平民，齐就是同等。例如北魏贾思勰的农业技术名著《齐民要术》，命名就有双关之意。} -\item \lyterm{免}：指免于犯罪。后文还有 \lyref{6.16} \lyq{免于今之世}，\lyref{6.19} \lyq{罔之生也幸而免}，\lyref{8.3} \lyq{吾知免夫}，都要根据上下文具体解读。\lyc{《史记·酷吏列传》：\lyq{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浊之源也。}（具：工具，手段。）} + +\item \lyterm{免}：指免于犯罪。后文还有 \lyref{6.16} \lyq{免于今之世}，\lyref{6.19} \lyq{罔之生也幸而免}，\lyref{8.3} \lyq{吾知免夫}，都需要结合上下文理解。\lyc{《史记·酷吏列传》：\lyq{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浊之源也。}（具：工具，手段。）} + \item \lylabel{chi3a}\lyterm{耻}：羞惭心，耻辱感。其本字为“恥”，会意为心中羞惭使耳朵赤热。\lyc{《中庸》：\lyq{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lylink{xiushen}{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 TODO: more on 羞耻感，西方，心理学，what a sham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hame + +“耻”在 \lyref{1.13} \lyq{远耻辱也}里是蒙受羞辱之事，在“无耻”、“有耻”里则是做人的品质，相当于远耻辱之心。现代汉语中，无耻比有耻常用得多，是对人的品行很严厉的斥责。思考：英语口语的 what a shame，与 \lyref{8.13} \lyref{14.1} 中的\lyq{耻也}含义相同吗？ +% NOTE: What a shame 表示同情的遗憾、失望、后悔，相当于 it's unfortunate。 +% TODO: more on 羞耻感，西方，心理学？https://en.wikipedia.org/wiki/Shame + \item \lyterm{格}：纠正。\lyl{《尚书·周书·冏命》（伪）：\lyq{\lylink{sheng2a}{绳}\lylink{qian1}{愆}纠谬，格其非心。}（非心：邪\lylink{pi4}{僻}之心。）}\lyc{《孟子·尽心上》：\lyq{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爱之。善政得民财，善教得民心。}} \end{lyblobitemize} \lyc{《战国策》刘向书录引用本章来批评秦政之弊：\lyq{任刑罚以为治，信小术以为道。……惠不下施，情不上达，君臣相疑，骨肉相疏，化道浅薄，纲纪坏败，民不见义而悬于不宁。抚天下十四岁，天下大溃，诈伪之弊也。其比\lylink{wangdao}{王}德，岂不远哉！孔子曰：“……”夫使天下有所耻，故化可\lylink{zhi4b}{致}也。\lylink{gou3a}{苟}以诈伪偷活取容，自上为之，何以率下？秦之败也，不亦宜乎！}（\lylabel{hua4}化：教化，引申为大治。抚：据有。\lylabel{tou1}偷：苟且，萎靡怠惰。） -有耻不仅是良民的标杆。《新五代史·冯道传》开篇说：\lyq{“\lylink{li3}{礼}\lylink{yi4}{义}\lylink{lian2}{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lylink{dajie}{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败乱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三·廉耻》进而认为：\lyq{然而四者之中，耻尤为要。故夫子之论士曰：“\lylink{13.20}{行己有耻}”。……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管生：指\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引言出自《管子·牧民》。冯道：五代能臣，历事五姓十君，为卿相近30年，与世浮沉，矫行取誉，自以为荣。） +有耻不仅是“民”的标杆。《新五代史·冯道传》开篇说：\lyq{“\lylink{li3}{礼}\lylink{yi4}{义}\lylink{lian2}{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lylink{dajie}{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败乱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无所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冯道：五代能臣，历事五姓十君，为卿相近30年，与世浮沉，矫行取誉，自以为荣。管生：指\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引言出自《管子·牧民》。）大臣无耻，则名为公仆，实谋私利，\lyref{4.12} \lyq{放于利而行}，就会像《韩非子·孤愤》所言，产生\lyq{臣、主之利与相异}的弊病（不妨把“主”扩展为全社会）：\lyq{主利在有能而任官，臣利在无能而得事；主利在有劳而爵禄，臣利在无功而富贵；主利在豪杰使能，臣利在朋党用私。}所以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三·廉耻》认为：\lyq{四者之中，耻尤为要。故夫子之论士曰：“\lylink{13.20}{行己有耻}”。……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 } } {} % TODO: 儒家、法家。晏婴的批评？其他家的批评？ @@ -476,11 +502,11 @@ \chapter{为政}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有}（\lypy{yòu}）：通“又”，连接整数和零头。\lyl{\lyref{10.6} \lyq{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 -\item \lylabel{erli}\lyterm{立}：自立，指学问等方面有所成就，作为有用之人，在世上站得住脚。据《左传·昭公七年》，孟僖子临终前嘱咐儿子\lycharlink{mengyizi}{孟懿子}向孔子学礼，孔子时年34岁，就已名声在外了。也有把“立”解释为 \lyref{7.6} 立志求道、\lyref{8.8} \lyq{立于礼}等。\lyc{\lyref{9.23} \lyq{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1892年给友人之子的信上说：\lyqe{In my opinion a man's first duty is to find a way of supporting himself, thereby relieving other people of the necessity of supporting him.}（\lyq{我认为做人第一要务是想办法自食其力，而不非得靠别人帮衬他。}）} +\item \lylabel{erli}\lyterm{立}：自立，指学问等方面有所成就，作为有用之人，在世上站得住脚，近似于英文习语 find one's feet。据《左传·昭公七年》，孟僖子临终前嘱咐儿子\lycharlink{mengyizi}{孟懿子}向孔子学礼，孔子时年34岁，就已名声在外了。也有把“立”解释为 \lyref{7.6} 立志求道、\lyref{8.8} \lyq{立于礼}等。\lyc{\lyref{9.23} \lyq{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英国生物学家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1892年给友人之子的信上说：\lyqe{In my opinion a man's first duty is to find a way of supporting himself, thereby relieving other people of the necessity of supporting him.}（\lyq{我认为做人第一要务是想办法自食其力，而不非得靠别人帮衬他。}）} \item \lyterm{不惑}：遇到事情能明辨是非而不迷惑。\lyterm{惑}：糊涂，迷乱。 -\item \lylabel{tianming}\lyterm{天命}：\lylink{shangdi}{上天}的旨意和安排。对于个人而言，就是冥冥中已经决定的命运，既有宿命（destiny）也有使命（duty）的意味。\lylabel{ming4}\lyterm{命}：本义为上对下的指令，“命里注定”的祸福吉凶，是它的后起义，相当于天命的简称。\lyl{\lyref{12.5} \lyq{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后来又有成语“听天由命”。}\lyc{《孟子·万章上》，孟子对天、命的理解是：\lyq{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lylink{zhi4b}{致}：使到来，招引。）《汉书·董仲舒传》引董仲舒策对：\lyq{命者，天之令也。}清代刘宝楠《论语正义》：\lyq{命者，立之于己而受之于天，圣人所不敢辞也。}} -\item \lyterm{耳顺}：耳朵顺合于话语，即自然而然就能准确地领会别人话中的含义，另外也有多从积极的方面理解别人的话、兼收并蓄的意思。 +\item \lylabel{tianming}\lyterm{天命}：\lylink{shangdi}{上天}的旨意和安排。对于个人而言，就是冥冥中已经决定的命运，既有宿命（destiny）也有使命（duty）的意味。\lylabel{ming4}\lyterm{命}：本义为上对下的指令。“命里注定”的祸福吉凶，是它的后起义，相当于天命的简称。\lyl{\lyref{12.5} \lyq{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后来又有成语“听天由命”。}\lyc{《孟子·万章上》，孟子对天、命的理解是：\lyq{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lylink{zhi4b}{致}：使到来，招引。）《汉书·董仲舒传》引董仲舒策对：\lyq{命者，天之令也。}清代刘宝楠《论语正义》：\lyq{命者，立之于己而受之于天，圣人所不敢辞也。}} +\item \lyterm{耳顺}：耳朵顺合于话语，即自然而然就能准确领会别人话中的含义。另外也有多从积极的方面理解别人的话、兼收并蓄的意思。 \item \lyterm{逾矩}：超越法度，违规犯法。\lylabel{yu2d}\lyterm{逾}：越过，超过。\lyterm{矩}：法度，规范，本义为用来画直角的曲尺，又引申为方形。 \end{lyblobitemize} \lylabel{erlibuhuo}后来，志学、而立、不惑、知命、耳顺，就是指年龄的15、30、40、50、60岁。 @@ -596,7 +622,7 @@ \chapter{为政} \lytopics{君子} \lyblob{子曰：“君子不器。”} { -\item \lylabel{qi4}\lyterm{器}：器具，用具，比喻人局限于某一方面的才能。又引申为才能，人才。\lyl{\lyref{5.4} \lyq{女器也。}成语有“器小易盈”、“大器晚成”。}\lyc{《周易·系辞》：\lyq{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形而上：在具体形态产生之前，即抽象，元（meta-）。）《朱子语类》：\lyq{德者，体也；才者，用也。君子之人，亦具\lylink{sheng4}{圣人}之体用。体无不备，用无不周，次于圣人者也。}} +\item \lylabel{qi4}\lyterm{器}：器具，用具，比喻人局限于某一方面的才能。又引申为才能，人才。\lyl{\lyref{5.4} \lyq{女器也。}成语有“器小易盈”、“大器晚成”。}\lyc{《周易·系辞上》：\lyq{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形而上：在具体形态产生之前，即抽象，元（meta-）。）《朱子语类》：\lyq{德者，体也；才者，用也。君子之人，亦具\lylink{sheng4}{圣人}之体用。体无不备，用无不周，次于圣人者也。}} } {} % TODO: 传统上好空谈轻实践，以逻辑（人人可理解）、实验（人人可重复）为本的科学，反倒被视为阴森的黑魔法，面子上不屑骨子里畏惧。成器：be a useful person. 首先要有成器的基础：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上马杀敌，倚马做赋。口语：不是个东西，不是个玩意。空谈误国，首先要有能力“是个东西”。参见：“亦可以为成人矣”。 @@ -634,20 +660,23 @@ \chapter{为政} \lytopics{学} -\lyblob{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lybloba{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攻乎异端}：费心劳神于杂学。\lyterm{攻}：治，专心从事。\lyl{《诗经·大雅·灵台》：\lyq{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 也有认为“攻”表示言辞上的攻击，批判，依据是《论语》中的另外两例：\lyref{11.17} \lyq{鸣鼓而攻之}，\lyref{12.21} \lyq{攻其恶，无攻人之恶}，都是这个意思。尊重和包容异议，的确契合现代精神，但当时私学方起，百家待兴，未必有争鸣的条件，前一个解释更符合《论语》的整体观念。 -% NOTE: 包容异见的理念，可参《孟子·尽心上》：\lyq{执中无\lylink{quan2}{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 -\lyterm{异端}：跟自己不是一头儿的，从孔子的角度，也就是与仁礼大道的宗旨不同的小道、杂学。孔子并不反对娱乐爱好：\lyref{17.22} \lyq{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而是希望珍惜光阴，分清主次：\lyref{15.20} \lyq{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lyref{19.4} \lyq{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lyterm{异端}：跟自己不是一头儿的，从孔子的角度，也就是与仁礼大道的宗旨不同的小道、杂学。孔子并不反对娱乐爱好：\lyref{17.22} \lyq{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而是希望珍惜光阴，分清主次：\lyref{15.20} \lyq{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lyref{19.4} \lyq{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也许是受“攻”的影响，这个词后来有了强烈的对抗性，相当于歪门邪道。称别人为异端的，常隐含认为自己才算正统、真理。 \item \lyterm{斯害\lylink{yeyi}{也已}}：这就有害了。\lyterm{斯}：代词，用作判断句的主语，指代前句所述情况，这（就），这（是）。\lyl{\lyref{4.7} \lyq{观过，斯知仁矣。}}\lyc{近代崔适《论语足征记》：\lyq{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省事篇》：“古人云多为少善，不如执一。……”多能乃圣人之事，常人而务多能，必至一无所能。……多为少善者，攻异端之害也。}} 也有认为这里“已”是动词，停止，例如 \lyref{17.22} \lyq{为之犹贤乎已}，这样句意就反过来了。《论语》包含16处“也已”，仅 \lyref{17.5} \lyq{末之也已}用于句中表示让步，另外14处都用于句末表示判断，和本章句式相同的有 \lyref{9.23} \lyq{斯亦不足畏也已}、\lyref{17.26} \lyq{其终也已}，故不采信。 +\end{lyblobitemize} + +\lyc{包容异见的理念，可参考《孟子·尽心上》：\lyq{\lylink{yunzhiqizhong}{执中}无\lylink{quan2}{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lylink{zei2}{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西晋太康元年（280年），汲郡（在今河南省卫辉市）出土《竹书纪年》，部分内容与正史迥异，当时杜预在《左传》后序中评价：\lyq{虽不皆与《史记》、《尚书》同，然参而求之，可以端正学者。}（参：对比验证。）} } {} @@ -655,7 +684,7 @@ \chapter{为政} \lytopics{知，智，学} \lyblob{子曰：“\lychar{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 -\item \lyterm{诲}（\lypy{huì}）：教导。\lyl{\lyref{7.2} \lyq{诲人不倦。}} +\item \lylabel{hui4c}\lyterm{诲}（\lypy{huì}）：教导。\lyl{\lyref{7.2} \lyq{诲人不倦。}} \item \lyterm{女}（\lypy{rǔ}）：通“汝”，你。《论语》中出现的女，除了在 \lyref{17.25} \lyq{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和 \lyref{18.4} \lyq{齐人归女乐}中指女子外，其它都指你。 \item \lylabel{zhi4d}最后一个\lyterm{知}（\lypy{zhì}）通“智”，智慧，明智；其它都是懂得、明白的意思。当时“智”还没有独立成字，《论语》中都用“知”。 @@ -674,7 +703,7 @@ \chapter{为政} \lylabel{wen2c}另外，\lyterm{闻}还可以指学到（的知识），这两个意义互有融合。\lyl{\lyref{16.4} \lyq{友直、友谅、友多闻。}（多闻：见识丰富，博学。）\lyref{19.3} \lyq{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所闻：即所学。）《大戴礼记·曾子疾病》：\lyq{君子尊其所闻，则高明矣；行其所闻，则广大矣；高明广大，不在于他，在加之志而已矣。}} -\lylabel{que1}\lyterm{阙}：空隙，缺口，用作动词，空缺，放着。\lyl{熟语“付之阙如”是说因为条件尚不具备，暂且空着不做。} +\lylabel{que1}\lyterm{阙}：空隙，缺口，这里用作动词，空缺，空置。\lyl{熟语“付之阙如”是说由于条件尚不具备，暂且空着不做。} \item \lyterm{其余}：指未闻、未见的事情。\lyc{《中庸》：\lyq{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胡：疑问代词，何，谁，哪个。慥慥（\lypy{zào}）：笃实的样子。）} @@ -689,9 +718,10 @@ \chapter{为政} 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 -\item \lyterm{举直错诸枉}：把正直君子安排在比邪曲小人高的职位上。\lylabel{ju3}\lyterm{举}：选用，推荐。\lylabel{cuo4}\lyterm{错}：通“措”，放置，安放。\lyterm{枉}：弯曲，不直。\lyl{\lyref{18.2} \lyq{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item \lyterm{举直错诸枉}：把正直君子安排在比邪曲小人高的职位上。\lylabel{ju3}\lyterm{举}：选用，推荐。\lylabel{cuo4}\lyterm{错}：通“措”，放置，安放。\lylabel{wang3c}\lyterm{枉}：弯曲，不直。\lyl{\lyref{18.2} \lyq{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lyc{《三国志·蜀书·先主备》裴松之注引刘备遗诏敕后主刘禅：\lyq{惟\lylink{xian2}{贤}惟\lylink{de2}{德}，能服于人。}《韩诗外传》第4卷第4章强调了小人在位的危害：\lyq{《周书》曰：“无为虎傅翼，将飞入\lylink{yi4c}{邑}，择人而食。”夫置不肖之人于位，是为虎傅翼也，不亦\lylink{dai4}{殆}乎？}（\lylabel{fu4a}傅：附，加。）} +\lyc{《三国志·蜀书·先主备》裴松之注引刘备敕刘禅遗诏：\lyq{惟\lylink{xian2}{贤}惟\lylink{de2}{德}，能服于人。}《韩诗外传》第4卷第4章强调了小人在位的危害：\lyq{《周书》曰：“无为虎傅翼，将飞入\lylink{yi4c}{邑}，择人而食。”夫置不肖之人于位，是为虎傅翼也，不亦\lylink{dai4}{殆}乎？}（\lylabel{fu4a}傅：附，加。引文见今本《逸周书·寤儆解》，而非《\lylink{shangshu}{尚书}·周书》。）这也对应于《史记·老子韩非列传》痛恨的\lyq{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富国强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蠹而加之于功实之上，……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才会落到 \lyref{19.19} \lyq{民散久矣}的田地。} +% NOTE: 《韩非子·难势》也有类似的话：\lyq{故《周书》曰：“毋为虎傅翼，将飞入邑，择人而食之。”夫乘不肖人于势，是为虎傅翼也。} } {} @@ -708,7 +738,7 @@ \chapter{为政} “如之何其”引导的问句，带有强烈的反问：怎么能够，为什么要。\lyl{\lyref{11.22} \lyq{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 \item \lylabel{lin2}\lyterm{临}：从上面看下面，站在高处面向低处，引申为统治，治理，reign over。\lyl{\lyref{6.2} \lyq{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 \item \lyterm{庄}：严肃，庄重。 -\item \lylabel{ci2}\lyterm{慈}：上爱下，特指父母爱子女。\lyl{成语“父慈子孝”。}\lyc{西汉贾谊《新书·道术》：\lyq{亲\lylink{xiao4}{爱利}子谓之慈，反慈为嚚。}（嚚（\lypy{yín}）：愚蠢顽固。）} +\item \lylabel{ci2}\lyterm{慈}：上爱下，特指父母爱子女。\lyl{成语“父慈子孝”。《韩非子·解老》：\lyq{爱子者慈于子，重生者慈于身，贵功者慈于事。}}\lyc{西汉贾谊《新书·道术》：\lyq{亲\lylink{xiao4}{爱利}子谓之慈，反慈为嚚。}（嚚（\lypy{yín}）：愚蠢顽固。）} } {} @@ -741,11 +771,11 @@ \chapter{为政} \lyblob{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 \item \lylabel{er2a}\lyterm{而}：用于主谓语之间表示假设，如果，要是。\lyl{\lyref{3.3} \lyq{人而不仁，如礼何？}\lyref{3.22} \lyq{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lyref{7.12} \lyq{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 -\item \lyterm{輗}（\lypy{ní}）：古代用牛拉的大车上，连接车轴横木与牛牵引的两根车辕木的活动销子。 +\item \lyterm{輗}（\lypy{ní}）：古代用牛拉的大车上，把牛牵引的两根车辕木与车轴横木连接起来的活动销子，是传导拉力至车身的关键。 -\lyterm{軏}（\lypy{yuè}）：古代用马拉的小车上，对应于“輗”的活动销子。 +\lyterm{軏}（\lypy{yuè}）：古代用马拉的小车上，对应于“輗”的部件。\lyc{《说文解字》清代段玉裁注引戴震语：\lyq{辕所以引车，必施輗軏而后行。信之在人，亦交接相持之关键。}} -\item \lyterm{行}一语双关：对车，指行驶；对人，指立身行事。 +\item \lyterm{行}一语双关：对车，指行驶；对人，指立身行事。\lyc{\lyref{15.6} \lyq{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这里前一个“行”是名词，行为，品行；后一个“行”是动词，（可以在那里）通行无碍，行得通，与本章的含义近似，其反义则是“举步维艰”。} } {} % TODO: 行：车走，人前进，处世。 @@ -767,7 +797,7 @@ \chapter{为政} % NOTE: 战国起始之年有7种说法。 \lylabel{wangji} -王朝首都周边由君王直接管辖的区域，称为\lykw{王畿}（\lypy{jī}）。西周的王畿在镐京至洛邑一带，方圆约千里，东迁后大为缩减。商朝和周朝实行\lykw{分封制}，由君王将王畿以外的土地分封给诸侯，授以爵位，建立相对独立自治的国家。\lylabel{xizhouguo}前440年，周考王封其弟于王畿，在洛邑之西，这个小国称为\lykw{西周国}，国君称西周公（或西周\lylink{jun1}{君}，和\lycharlink{zhougong}{周公}不是一回事）。前367年由于内乱，又从西周国的东部分裂出\lykw{东周国}，位于巩（在今河南省巩义市西南）。战国末期，秦国独大，前256年，西周国联合诸侯攻秦，反遭秦吞并，尽丧其36 \lylink{yi4c}{邑}及周王室九鼎，西周公和周朝末代君王周赧王均于同年去世，周朝灭亡。前249年，东周国同样伐秦失败而遭灭国。\lylabel{qintongyitianxia}前221年，秦完成了对其它诸侯国的侵吞，统一天下，随后取消分封，设立郡县，由朝廷选派官员统一管理，开创了\lykw{中央集权制}的时代。 +王朝首都周边由君王直接管辖的区域，称为\lykw{王畿}（\lypy{jī}）。西周的王畿在镐京至洛邑一带，方圆约千里，东迁后大为缩减。商朝和周朝实行\lykw{分封制}，由君王将王畿以外的土地分封给诸侯，授以爵位，建立相对独立自治的国家。\lylabel{xizhouguo}前440年，周考王封其弟于王畿，在洛邑之西，这个小国称为\lykw{西周国}，国君称西周公（或西周\lylink{jun1}{君}，和\lycharlink{zhougong}{周公}不是一回事）。前367年由于内乱，又从西周国的东部分裂出\lykw{东周国}，位于巩（在今河南省巩义市西南）。战国末期，秦国独大，前256年，西周国联合诸侯攻秦，反遭秦吞并，尽丧其36 \lylink{yi4c}{邑}及周王室九鼎，西周公和周朝末代君王周赧王均于同年去世，周朝灭亡。前249年，东周国同样伐秦失败遭到灭国。\lylabel{qintongyitianxia}前221年，秦完成了对其它诸侯国的侵吞，统一天下，随后取消分封，设立郡县，由朝廷选派官员统一管理，开创了\lykw{中央集权制}的时代。 % NOTE: 汉初为安抚群雄，实行郡国制，之后异姓王纷纷废灭，同姓王的权力也渐削，前127年汉武帝实行推恩令后，中央集权就不可动摇了。 \lylabel{sandai} @@ -787,7 +817,9 @@ \chapter{为政} { \item \lyterm{非\lylink{qi2}{其}鬼}：不是自己家去世的亲人。\lylabel{guishen}\lykw{神}源于对自然力量的崇拜，而古代认为，人死以后，灵魂化为\lyterm{鬼}，祭祀鬼神可以祈福。 -\item \lyterm{见\lylink{yi4}{义}不为，无勇也。}后来有成语“见义勇为”，形容英勇正义的行为，也用来鼓励人勇敢去做正确的事。\lyc{\lylabel{sierbuyi}《左传·文公二年》：\lyq{死而不\lylink{yi4}{义}，非勇也。}} +\item \lyterm{见\lylink{yi4}{义}不为，无勇也。}\lyterm{勇}：果敢，有胆色。\lyc{《韩非子·解老》：\lyq{不疑之谓勇。}《晏子春秋·内篇谏上·一》：\lyq{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轻死：不畏惧死。）\lylabel{sierbuyi}《左传·文公二年》：\lyq{死而不\lylink{yi4}{义}，非勇也。}} + +后来有成语“见义勇为”，形容英勇正义的行为，也用来鼓励人勇敢去做正确的事。 } {} @@ -800,7 +832,7 @@ \chapter{八佾} \lyblob{孔子谓\lychar{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 \item \lyterm{谓}：评论，评说。句式“A谓B”的意思是A评论B，“A谓B曰”是A对B说。\lyl{\lyref{13.8} \lyq{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lyref{2.21} \lyq{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lyref{9.21} \lyq{子谓颜渊曰}是唯一的特例。 -\item \lyterm{八佾（\lypy{yì}）}：8×8人的舞蹈方阵。\lyterm{佾}：乐舞的队列。\lyl{《史记·秦本纪》载，秦穆公曾以\lyq{女乐二八\lylink{wei4}{遗}\lylink{yidihuaxia}{戎}王}，“二八”就是二佾。} +\item \lyterm{八佾（\lypy{yì}）}：8×8人的舞蹈方阵。\lyterm{佾}：乐舞的队列。\lyl{《史记·秦本纪》载，\lycharlink{qinmugong}{秦穆公}曾以\lyq{女乐二八\lylink{wei4}{遗}\lylink{yidihuaxia}{戎}王}，“二八”就是二佾。} 据《左传·隐公五年》，天子才可用八佾，诸侯用六佾，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因为\lycharlink{zhougong}{周公}的功德，鲁国也被特许使用八佾。季氏作为卿大夫而用八佾，是\lylink{zhengming}{非分越礼}的。 % NOTE: 《公羊传》、《谷梁传》的说法则不同：\lyq{天子八佾，诸公六，诸侯四。} @@ -923,7 +955,7 @@ \chapter{八佾} \item \lyterm{旅}：陈列祭品进行祭祀。按周礼，天子可以祭祀天下名山，诸侯可以祭祀自己封地内的名山。季氏作为鲁国大夫而去祭泰山，是非分越礼的。 \item \lyterm{弗}（\lypy{fú}）：不。\lyl{\lyref{5.9} \lyq{弗如也。}} \item \lyterm{救}：制止，阻止，这是其本义。\lyl{《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载，孙膑献围魏救赵之计时说：\lyq{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捲，救斗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解耳。}（控：操。捲：通“拳”。搏：抓取。撠：通“戟”。批：用手击打。亢（\lypy{háng}）：通“吭”，咽喉。）} % NOTE: 控、搏、撠的解释，似与各家不同。 -\item \lyterm{\lylink{zeng1}{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难道说泰山之神还不如凡人林放（懂礼，愿意接受这种谄祭）吗？ +\item \lyterm{\lylink{zeng1}{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难道说泰山之神还不如凡人林放（懂礼，愿意接受这种谄祭）吗？\lyc{\lyref{2.24} \lyq{非其鬼而祭之，谄也。}} } {} @@ -933,14 +965,14 @@ \chapter{八佾} { \item \lyterm{必也射乎}：真要说有争的话，那就是在比赛射箭的时候吧。 -\lylabel{bi4}\lyterm{必}：如果确实，果真，假如，表示让步或假设。\lyl{《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lyq{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lylabel{bi4d}璧（\lypy{bì}）：\includestandalone[height=0.8em]{img/bi} 形玉器，古代用作贵重礼器或饰物。）\lyref{12.7} \lyq{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 +\lylabel{bi4}\lyterm{必}：如果确实，果真，假如，表示让步或假设。\lyl{\lyref{12.7} \lyq{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lyq{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lylabel{bi4d}璧（\lypy{bì}）：\includestandalone[height=0.8em]{img/bi} 形玉器，古代用作贵重礼器或饰物。）} \lylabel{sheli}\lyterm{射}：指大射礼。\lykw{射礼}是演礼性质的射箭饮酒比赛，而非军队演武的射技，分为4种：大射（贵族选拔任用）、宾射（天子宴请诸侯）、燕射（贵族日常娱乐）、乡射（百姓学习锻炼）。《仪礼》有乡射礼、大射两篇，记载了射礼的规程。\lyc{《礼记·射义》：\lyq{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当时的学礼，既包括仪式内涵的理论，也需要亲身操作演练。射礼和\lylink{xiangyinjiuli}{乡饮酒礼}可能是较为常用的两种。\lyc{\lyref{17.21} \lyq{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史记·儒林列传》：\lyq{汉兴，然后诸儒始得修其经艺，讲习大射乡饮之礼。}} +当时的学礼，既包括仪式内涵的理论，也需要亲身操作演练。射礼和\lylink{xiangyinjiuli}{乡饮酒礼}可能是较常用的两种。\lyc{\lyref{17.21} \lyq{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史记·儒林列传》：\lyq{汉兴，然后诸儒始得修其经艺，讲习大射乡饮之礼。}} \item \lyterm{揖让}：宾主相见登阶入门的礼仪，详见《仪礼》士昏礼、士冠礼等篇。\lyterm{揖}：拱手向外施礼。揖是站姿，比\lylink{baili}{拜礼}轻。 -\item \lyterm{升}：登上（堂阶）。在都城中有专门的大射礼习射场所，称为射宫。 +\item \lyterm{升}：登上（堂阶）。在都城中有专门的大射礼练习场，称为射宫。 } {} @@ -1041,10 +1073,10 @@ \chapter{八佾} 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 -\item \lyterm{媚}：取悦，迎合。这句引语的出处不详。 +\item \lyterm{媚}：取悦，迎合。这句引语的出处不详。后来的俗语“不怕官，只怕管”，就很直接了。 \item \lyterm{奥}：指奥神，这是其本义，确切来历已失传，只知道受祭于室内西南角，于是西南角也称为奥，是室内的尊位。这里喻指名位尊贵但不起实际作用的人，难以确考是谁，有认为指\lylink{6.28}{子见南子}一事。 -后来，“奥”泛指室内深处，逐渐“深奥”并用。“奥援”就是内部或暗中的助力，内应；“\lylink{shengtangrushi}{堂}奥”指高深的道理或境界。 +后来，“奥”泛指室内深处，逐渐“深奥”并用。“奥援”就是内部或暗中的助力，内应；“\lylink{shengtangrushi}{堂}奥”指高深的道理或境界。另外，窔（\lypy{yào}）是室内东南角，也可比喻高深的境界。 \item \lyterm{灶}：指灶神，即灶王爷，传说掌管厨灶饮食的神，他在诸神中品级不高，却直接关系到每个人的日常生活。这里喻指掌实权、能直接影响孔子前途的人，也就是王孙贾自己。 } @@ -1145,7 +1177,7 @@ \chapter{八佾} \item \lyterm{社}：土地神，这里指土地神的木制牌位，也叫神主。 \item \lyterm{夏后氏}：指\lylink{xiachao}{夏朝}人。 \item \lylabel{yue1a}\lyterm{曰‘使民战栗’}里的\lyterm{曰}，意思是称为，叫做，说法是。 -\item \lyterm{遂事不谏}（\lypy{jiàn}）：已经结束的事，就不要去挽回了。\lylabel{sui4}\lyterm{遂}：完成，终结。\lylabel{jian4c}\lyterm{谏}：本义为下对上的规劝，引申为挽回，纠正。\lyl{陶潜《归去来兮辞》：\lyq{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不可挽回，can't，而前者意在 don't，所以加了个“要”。）} +\item \lyterm{遂事不谏}（\lypy{jiàn}）：已经结束的事，就不要去挽回了。\lylabel{sui4}\lyterm{遂}：完成，终结。\lylabel{jian4c}\lyterm{谏}：本义为下对上的规劝，引申为挽回，纠正。\lyl{\lyref{18.5} \lyq{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陶潜《归去来兮辞》：\lyq{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这里的“不谏”指不可挽回，can't，而本章意在 don't，所以译文加了个“要”。）} \item \lyterm{既往不咎}（\lypy{jiù}）：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责怪了。\lylabel{jiu4}\lyterm{咎}：本义为灾祸，用作动词，责怪，追究罪责。成语“既往不咎”指将过去犯下的错误一笔勾销，不再追究。 \end{lyblobitemize} 孔子对宰予的批评，在于“使民战栗”上。君子\lylink{13.21}{有所为有所不为}，与人君对答不可不慎，应多劝以仁政爱民，而不是充当直筒子背书的\lylink{2.12}{机器}。\lyc{清代方观旭《论语偶记》：\lyq{宰我因社主之义而起哀公威民之心。}} @@ -1303,7 +1335,7 @@ \chapter{里仁} \lytopics{仁，道，闻达，好恶，贫富，欲} \lyblob{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 -\item \lylabel{fu4}\lyterm{富}：财产多。\lyterm{贵}：地位高。\lylabel{jian4}\lyterm{贱}：地位低下。《论语注疏》：\lyq{乏财曰贫，无位曰贱。} +\item \lylabel{fu4}\lyterm{富}：财产多，这是其本义。\lyterm{贵}：地位高，本义为价格高。\lylabel{jian4}\lyterm{贱}：地位低下。《论语注疏》：\lyq{乏财曰贫，无位曰贱。} 孔子不崇尚物质享受，但也支持寻求富贵，关键在于坚守道义。\lyc{\lyref{7.12} \lyref{7.16} \lyref{8.13}。《礼记·曲礼上》：\lyq{临财毋\lylink{gou3}{苟}得，临难毋苟免。}} @@ -1333,7 +1365,7 @@ \chapter{里仁} \item \lylabel{jiahuqishen}\lyterm{加乎其身}：指影响到自己。\lyterm{加}：施加（坏影响），近似于英语的impose (sth on sb)。 -\item \lyterm{盖}：副词，表示不十分肯定的推测或判断，大概，也许，应该是。\lyl{\lyref{13.3} \lyq{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 \lyref{16.1} \lyq{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lyc{\lyref{6.12} 孔子对子贡“力不足也”的批评；\lyref{7.30} 对“仁至”的信心，可见儒家的真精神。} +\item \lyterm{盖}：副词，表示不十分肯定的推测或判断，大概，也许，应该是。\lyl{\lyref{13.3} \lyq{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 \lyref{16.1} \lyq{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lyc{\lyref{6.12} 孔子对子贡“力不足也”的批评，\lyref{7.30} 对“仁至”的信心，可见儒家的真精神。} } {} @@ -1370,12 +1402,12 @@ \chapter{里仁} \item 理想化的士，侧重于有志气、有骨气。\lyc{《大戴礼记·哀公问五义》中，士的位次高于庸人而次于\lylink{junzi}{君子}，并借孔子之口说：\lyq{所谓士者，虽不能尽道术，必有\lylink{suoyou}{所由}焉；虽不能尽善尽美，必有所处焉。是故知不务多，而务\lylink{shen3}{审}其所知；行不务多，而务审其所由；言不务多，而务审其所谓。}} -这两个意义在《论语》中互有融合，就像现代汉语的男人、英语的man，既可以不带感情色彩地指男性成员，也可以根据上下文环境指真男儿、好汉子。\lyl{\lyref{8.7} \lyq{士不可以不弘毅。}\lyref{14.2} \lyq{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1962年Bob Dylan的民歌金曲\emph{Blowin' in the Wind}开头是：\lyqe{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这两个意义在《论语》中互有融合，就像现代汉语的男人、英语的man，既可以不带感情色彩地指男性成员，也可以根据上下文环境指真男儿、好汉子。\lyl{\lyref{8.7} \lyq{士不可以不弘毅。}\lyref{14.2} \lyq{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Bob Dylan 1962年创作的民歌\emph{Blowin' in the Wind}开头即问：\lyqe{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end{lyitemize} 此外，士还是最低级别的\lylink{qingdafushi}{贵族阶层}，也泛指有官职者。到了战国，养士之风盛行，则是偏重于实用的一技之长。 % NOTE: 《说文解字》称\lyq{孔子曰：推十合一为士。}段玉裁注：\lyq{数始一终十，学者由博返约，故云推十合一。}孔子语出处未明，以形附义略显牵强，段注偏于学术，此不取。 -\item \lyterm{议}：讨论，商量，这里偏重于交流求道的心得体会。\lyc{\lyref{15.40} \lyq{道不同，不相为谋。}1929年，史学家陈寅恪（1890--1969）在王国维纪念碑铭中写道：\lyq{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lylink{zhigu}{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谛：道理。俗谛：即庸俗鄙陋之见。）大概所有走出校园、进入社会的人，都能切身感受“俗谛”的无所不在，可见专心求道的可贵。} +\item \lyterm{议}：讨论，商量，这里偏重于交流求道的心得体会，实也泛指共事、打交道。\lyc{\lyref{15.40} \lyq{道不同，不相为谋。}1929年，史学家陈寅恪（1890--1969）在王国维纪念碑铭中写道：\lyq{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lylink{zhigu}{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谛：道理。俗谛：即庸陋之见。）大概所有走出校园、进入社会的人，都能切身感受“俗谛”的无所不在，可见专心求道的可贵。} } {} @@ -1393,7 +1425,7 @@ \chapter{里仁} \lytopics{君子，小人，好恶，德，利} \lyblob{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 -\item \lyterm{君子}、\lyterm{小人}分别指居上位者和平民百姓，也就是治人者和治于人者。本章反映了孔子的政治模型。\lyc{\lyref{12.19} 君子之德与小人之德。《孟子·滕文公上》：\lyq{无君子莫治\lylink{yeren}{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 +\item \lyterm{君子}、\lyterm{小人}分别指居上位者和平民百姓，也就是治人者和治于人者。本章反映了孔子的政治模型。\lyc{\lyref{12.19} 君子之德与小人之德，以及\lycharlink{zichan}{子产}治卫前后民众的反应。《孟子·滕文公上》：\lyq{无君子莫治\lylink{yeren}{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 \item \lylabel{huai2a}\lyterm{怀}：心中挂念，关心，在意，care about，也就是现代口语的“放在心上”。\lyl{西晋张华《女史箴》第4个故事“班婕妤辞辇”：\lyq{夫岂不怀？防微虑远。}事见《汉书·外戚传下》。} \lyterm{怀土}：安心满足于眼前的存身之地，后来引申为思念故乡。\lyl{《汉书·叙传》：\lyq{寤戍卒之言，断怀土之情。}（\lylink{wumei}{寤}：醒悟。）} @@ -1464,13 +1496,15 @@ \chapter{里仁} \lytopics{君子，小人，义，利} -\lyblob{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lybloba{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 -\item \lyterm{喻}：明白（道理），了解（情况）。\lyl{成语“不言而喻”、“家喻户晓”。}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喻}：明白，懂得，了解。\lyl{《旧五代史·王朴传》：\lyq{居常计事者多不喻其旨。}成语有“不言而喻”、“家喻户晓”。}介宾结构“于义”用作不及物动词的补语，介词\lyterm{于}表示在……方面，从……中。\lyl{\lyref{1.14} \lyq{敏于事而慎于言。}} -其本义为告知、开导（人），前面相当于它的被动用法。\lylabel{xiao3}“晓”也有这两种意思。\lyl{成语“不可理喻”、“晓以利害”。} +“喻”的本义为告知、开导（人）。“喻于”也可当成本义的被动用法，“跟他这样说才说得通”。\lylabel{xiao3}“晓”也有这两种意思。\lyl{成语“喻之以理”、“不可理喻”、“晓以利害”。} +\end{lyblobitemize} -这句话不是说君子并不求利，而是先后轻重的次序与小人相反。\lyc{\lyref{4.5}} +这句话不是说君子并不求利，而是先后轻重的次序与小人相反。\lyc{\lyref{4.5}。清代王植《四书参注》：\lyq{义、利严界，为学者最要关头。夫君子、小人其学业之就将、心力之勤厉、早作夜思、经营尽瘁，无一不同。然君子之为学也，究心圣贤之道，致力伦常之间，事事从己身起见。故知则真知，非徒博物；行则力行，非有近名。……遇有国是所关、民命所系者，不惮廷争力谏，而一身之利害不问；即至死生祸福之交，不难捐躯\lylink{zhi4}{致}命，以成一是，乃其喻义之究竟。小人之矻矻孜孜，何尝让于君子？然其所计者，辞章之善否，声誉之有无。忍目前之苦，正以图异日之甘；矫违心之节，正以冀非道之遇。……倘遇厉害得丧之顷，心沮气丧，患得患失，虽至生平尽丧，名节荡然，而前此谈道立名之身，\lylink{jin1b}{矜}己笑人之口，亦瓦裂尘飞而不堪回首，正其喻利之究竟。}（交：关头。顷：时刻。矻矻（\lypy{kū}）孜孜：又作孜孜矻矻，勤勉不懈的样子。矻矻：石头坚硬难凿。）} } {} @@ -1554,7 +1588,7 @@ \chapter{里仁} \lytopics{君臣，友} \lyblob{\lychar{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 -\item \lyterm{数}（\lypy{shuò}）：多次，屡次，这里指过于殷勤琐碎，让人烦不胜烦。\lyc{比较 \lyref{3.18}，体会与人交往的分寸。} +\item \lylabel{shuo4}\lyterm{数}（\lypy{shuò}）：多次，屡次，这里指过于殷勤琐碎，让人烦不胜烦。\lyc{比较 \lyref{3.18}，体会与人交往的分寸。} \item \lyterm{疏}：不亲近，疏远。 } {} @@ -1622,7 +1656,7 @@ \chapter{公冶长} 后来，“\lylink{yu4b}{御}人”多指管理下级，但与本章上下文不符。\lyl{《旧五代史·周书·太祖本纪》，周太祖郭威自称\lyq{究为君治国之源，审修己御人之要。}} -\item \lyterm{口给}（\lypy{jǐ}）：口齿伶俐，能说会道。\lyterm{给}：充足。\lyl{成语“家给人足”。} +\item \lyterm{口给}（\lypy{jǐ}）：口齿伶俐，能说会道。\lylabel{ji3}\lyterm{给}：充足。\lyl{成语“家给人足”。} \item \lyterm{不知其仁，焉用佞？}：不清楚他能否称得上仁，可为什么要有口才（才行）呢？\lylink{4.24}{行重于言}是孔子的一贯主张。 @@ -1709,7 +1743,8 @@ \chapter{公冶长} \lytopics{人我，欲} \lyblob{\lychar{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lychar{赐}也，非尔所及也。”} { -\item \lylabel{jia1a}\lyterm{加}：欺凌，侵犯。这是从\lylink{jiahuqishen}{施加（坏影响）}的意思引申来的。\lyc{\lyref{15.24}} % NOTE: 亦参《韩诗外传》第9卷第7章。 +\item \lylabel{jia1a}\lyterm{加}：欺凌，侵犯。这是从\lylink{jiahuqishen}{施加（坏影响）}的意思引申来的。\lyc{\lyref{15.24} \lyq{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NOTE: 亦参《韩诗外传》第9卷第7章。 } {} @@ -1756,9 +1791,9 @@ \chapter{公冶长} \lytopics{君子，人我，君臣，人民，恭，敬，惠，义} \lyblob{子谓\lychar{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 -\item \lylabel{xingji}\lyterm{行己}：自己立身做事，behave oneself。\lyl{\lyref{13.20} \lyq{行己有耻。}} +\item \lylabel{xingji}\lyterm{行己}：自己立身做事，behave oneself。\lyl{\lyref{13.20} \lyq{行己有耻。}}亦参 \lyref{15.24} \lylink{zhongshuweidaobuyuan}{所引}《中庸》“君子之道四”。 \item \lylabel{hui4a}\lyterm{惠}：宽厚仁爱。\lyc{\lyref{14.9} \lyq{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 -\item \lyterm{义}：宜，适合，指顺应民心，不扰民。\lyref{6.22} \lyq{务民之义}里也是这个意思。 +\item \lyterm{\lylink{yi4}{义}}：宜，指顺应民心，不扰民。\lyref{6.22} \lyq{务民之义}里也是这个意思。 } {} @@ -1766,7 +1801,7 @@ \chapter{公冶长} \lytopics{才能} \lyblob{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 -\item \lylabel{yanpingzhong}\lyterm{晏平仲}：晏婴（前578年--前500年），春秋后期齐国的三朝重臣（灵公、\lycharlink{cuizhu}{庄公}、\lycharlink{qijinggong}{景公}），平是他的谥号（“布纲治纪曰平”），仲是他的字。他娴于外交，智慧通达，力行节俭，《史记·管晏列传》简要记述了他的事迹，《晏子春秋》集中载录了他的言行。晏婴墓在今山东省淄博市齐都镇。 +\item \lylabel{yanpingzhong}\lyterm{晏平仲}：晏婴（前578年--前500年），齐国夷维（今山东省高密市）人，春秋后期齐国的三朝重臣，平是他的谥号（“布纲治纪曰平”），仲是他的字。他智慧通达，勤政爱民，娴于外交，刘向在《晏子春秋总目》中评价他\lyq{博闻强记，通于古今，事齐灵公、\lycharlink{cuizhu}{庄公}、\lycharlink{qijinggong}{景公}，以节俭力行、尽忠极谏\lylink{dao3}{道}齐，国君得以正行，百姓得以附亲}。《史记·管晏列传》简要记述了他的事迹，《晏子春秋》集中载录了他的言行。晏婴墓在今山东省淄博市齐都镇。 \item \lyterm{之}指“晏平仲”或“人”都讲得通。若干古本作“久而人敬之”。\lyc{《四书集注》引程颐语：\lyq{人交久则敬衰。久而能敬，所以为善。}1866年，曾国藩在回复上海道台应宝时的信中说：\lyq{令人敬畏，全在自立自强，不在装模作样。}原话中的“人”指外国\lylink{yuanren}{远人}，但也不乏普遍意义。} } @@ -1777,8 +1812,11 @@ \chapter{公冶长} \lyblob{子曰：“\lychar{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 { \item \lyterm{居蔡}：盖房子供养大乌龟。\lylabel{caigui}\lyterm{蔡}：占卜用的大乌龟，古人相信越大的龟壳占卜起来越灵验。 -\item \lyterm{山节藻棁}（\lypy{zhuō}）是天子专用的庙饰，臧文仲用于龟房，可见排场之隆重。\lyterm{山节}：雕成山形的柱头斗拱。\lyterm{藻棁}：画有藻纹的梁上短柱。 -\item \lyterm{何如其\lylink{zhi4d}{知}也？}：他哪里聪明呢？\lylabel{siyuanju}\lyc{臧文仲确实有迷信灵物的倾向。《国语·鲁语上》载，有一种叫爰（\lypy{yuán}）居的巨型海鸟盘桓在鲁国东门外三天不飞走，臧文仲就让\lylink{guoren}{国人}向它祭祷。这种滥用祀典的行为受到\lycharlink{liuxiahui}{柳下惠}有理有据的批评：\lyq{“越哉，臧孙之为政也！夫祀，国之\lylink{dajie}{大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今海鸟至，己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智矣。……今\lylink{zi1}{兹}海其有灾乎？夫广川之鸟兽，恒知避其灾也。”}（国典：国家的典章制度。）臧文仲听到后承认：\lyq{“\lylink{xin4a}{信}吾过也！季子之言，不可不法也。”使书以为三策。}（策：记大事用的\lylink{jiandu}{竹简}。）} + +\item \lyterm{山节藻棁}（\lypy{zhuō}）是天子专用的庙饰，臧文仲用之于龟房，可见排场隆重。\lyterm{山节}：雕成山形的柱头斗拱。\lyterm{藻棁}：画有藻纹的梁上短柱。 + +\item \lyterm{何如其\lylink{zhi4d}{知}也？}：他哪里聪明呢？\lylabel{siyuanju}\lyc{臧文仲确实有迷信灵物的倾向。《国语·鲁语上》载，有一种叫爰（\lypy{yuán}）居的巨型海鸟盘桓在鲁国东门外三天不飞走，臧文仲就让\lylink{guoren}{国人}向它祭祷。这种滥用祀典的行为受到\lycharlink{liuxiahui}{柳下惠}有理有据的批评：\lyq{“越哉，臧孙之为政也！夫祀，国之\lylink{dajie}{大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今海鸟至，己不知而祀之，以为国典，难以为仁且智矣。……今\lylink{zi1}{兹}海其有灾乎？夫广川之鸟兽，恒知避其灾也。”}（国典：国家的典章制度。）臧文仲听到后承认：\lyq{“\lylink{xin4a}{信}吾过也！季子之言，不可不法也。”使书以为三策。}（\lylabel{ce4a}策：记大事用的\lylink{jiandu}{竹简}。）} +% NOTE:《仪礼·聘礼》：\lyq{百名以上书于策，不及百名书于方。}（名：字。） } {} @@ -1796,7 +1834,7 @@ \chapter{公冶长} \item \lylabel{yi3b}\lyterm{已}：停止，引申为罢免，离职。\lyterm{三仕}、\lyterm{三已}的详情难以确考。\lyc{《国语·楚语下》载，\lyq{昔斗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lylink{xu4c}{恤}民之故也。}楚成王听说他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次想给他加薪，他都逃不从命。\lyq{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lylink{feng1}{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也，非逃富也。”}（旷：空乏，穷匮。勤：劳。）《史记·循吏列传》对于楚国名相孙叔敖也有类似的评价：\lyq{三得相而不喜，知其材自得之也；三去相而不侮，知非己之罪也。}} % NOTE: 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也举子文为例：\lyq{子文无欲卿相，而三为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 -\item \lyterm{弑}（\lypy{shì}）：臣杀君，子杀父。\lylabel{cuizhu}\lyterm{崔子弑齐君}：指前548年齐国大夫崔杼（\lypy{zhù}）纵容家臣弑杀国君齐庄公一事。庄公名光，齐灵公之子，齐国第22任国君，前554年由崔杼迎立，后来却屡与崔杼之妻棠姜通奸。崔杼怀恨在心，告病不朝，庄公借口探病，上门逐戏棠姜。崔杼的家臣堵住庄公，崔杼闭内门不纳，庄公被杀。崔杼虽不是直接凶手，却心怀叵测在前，纵凶不救在后，所以齐国太史秉笔直书“崔杼弑庄公”。孔子时年4岁。事见《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史记·齐太公世家》。 +\item \lyterm{弑}（\lypy{shì}）：臣杀君，子杀父。\lylabel{cuizhu}\lyterm{崔子弑齐君}：指前548年齐国大夫崔杼（\lypy{zhù}）纵容家臣弑杀国君齐庄公一事。庄公名光，齐灵公之子，齐国第22任国君，前554年由崔杼迎立，后来却屡与崔杼之妻棠姜通奸。崔杼怀恨在心，告病不朝，庄公借口探病，上门逐戏棠姜。崔杼的家臣堵住庄公，崔杼闭内门不纳，庄公被杀。崔杼虽不是直接凶手，却心怀歹意在前，纵凶不救在后，所以齐国太史秉笔直书“崔杼弑庄公”。孔子时年4岁。事见《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史记·齐太公世家》。 \item \lylabel{chenwenzi}\lyterm{陈文子}：齐庄公的大夫，名须无，也称田文子。他是田氏家族的第4代宗主，\lycharlink{chenchengzi}{陈成子}的曾祖父。 \item \lylabel{wei2c}\lyterm{违}：离开，这是其本义。\lyl{《吴子·图国》：\lyq{谋者，所以违害就利。}} \item \lyterm{犹吾大夫崔子也}：指该国的主政大臣也像崔杼一样残暴无礼。 @@ -1828,11 +1866,12 @@ \chapter{公冶长}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吾党之小子}：我家乡的后生们，实指留在故乡鲁国，未能跟随孔子漂泊四方的那些弟子。\lylabel{dang3}\lyterm{党}：按周制，500家为党。% TODO: 具体背景？事见源流？ -\item \lyterm{狂简}：志大勇为，而做事不拘小节。\lyterm{简}：指做事粗疏草率，不细致周到。\lyc{\lyref{11.26} \lyq{居则曰“不吾知也”。}} +\item \lyterm{狂简}：志大勇为，而做事不拘小节。\lylabel{kuang2}\lyterm{狂}：自大妄为，狂妄，《韩非子·解老》解释为\lyq{心不能审得失之地}，其本义为疯狗。\lyterm{简}：指做事粗疏草率，不细致周到。\lyc{\lyref{11.26} \lyq{居则曰“不吾知也”。}} \item \lyterm{斐（\lypy{fěi}）然成章}：已经形成光彩绚丽的花纹图案了，这里是用布匹上的美丽花纹来比喻弟子已经取得了可观的成绩。\lyterm{斐}：五彩交错。\lylabel{zhang1}\lyterm{章}：彩色，花纹。\lyl{《孟子·尽心上》：\lyq{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lylink{da2}{达}。}成语“斐然成章”指写出来的文章富有文采。} \item \lyterm{裁}：剪裁，这是接着“斐然成章”的比喻，指引导，教正。孔子对学生们既感欣慰又怀隐忧的心情跃然纸上。 \end{lyblobitemize} -\lylabel{buwangqichu}\lyc{《史记·孔子世家》所记孔子的话是：\lyq{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这里的“狂简”写出了热血青年意气风发的样子。“进取之道”后来特指升官仕进的学问。“不忘其初”可能是现代常说的“不忘初心”的来源。} % TODO: move to 源流，add link +\lylabel{buwangqichu}\lyc{《史记·孔子世家》所记孔子的话是：\lyq{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这里的“狂简”写出了热血青年意气风发的样子。“进取之道”后来特指升官仕进的学问。“不忘其初”可能是现代常说的“不忘初心”的来源。南朝梁周兴嗣《千字文》：\lyq{\lylink{du3a}{笃}初诚美，\lylink{shenzhong}{慎终}宜\lylink{ling4}{令}。}} +% TODO: move to 源流，add link } {} @@ -1860,9 +1899,9 @@ \chapter{公冶长} \lytopics{直} \lyblob{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 -\item \lylabel{weishengao}\lyterm{微生高}：又称尾生高，高是其名，鲁国人。《庄子·盗跖（\lypy{zhí}）》载，他曾与一女子相约于桥下，突发洪水而对方未至，他守诺不移，抱桥柱淹死，被后人视为“\lylink{xin4}{信}”的典范。 +\item \lylabel{weishengao}\lyterm{微生高}：又称尾生高，高是其名，鲁国人。《庄子·盗跖（\lypy{zhí}）》载，他曾与一女子相约于桥下，突发洪水而对方未至，他守诺不移，抱桥柱淹死，被后人视为“\lylink{xin4}{信}”的典范。如《史记·苏秦列传》记载，苏秦曾向燕易王（前332年--前321年在位）设喻，举的例子就是\lyq{\lylink{xiao4}{孝}如\lycharlink{zengshen}{曾参}，\lylink{lian2}{廉}如\lycharlink{boyishuqi}{伯夷}，信如尾生}，可见他们的形象当时就已深入人心了。 -\item \lyterm{直}：直率，不知变通，direct。古注多认为这是孔子以小见大，批评微生高\lylink{gan1}{矫情干誉}，\lyq{曲意徇物，掠美市恩，不得为直也}（《四书集注》。\lylink{xun4a}{徇}物：曲从世俗；\lylink{shi4g}{市}恩：买好）。我觉得有点过于苛刻，孔子这句话很难说是截然否定的态度，微生高“不直”的行为也未必和别处褒义的“\lylink{topiczhi2}{直}”背道而驰。如果理解成打趣的口吻：素有直名的微生高，倒也知道（在这种\lylink{19.11}{小节}上）变通一下，便宜从事嘛！也说得通。思考：这里微生高的“不直”与他守诺不移的“信”是否矛盾？ +\item \lyterm{直}：直率，不知变通，direct。古注多认为这是孔子以小见大，批评微生高\lylink{gan1}{矫情干誉}，\lyq{曲意徇物，掠美市恩，不得为直也}（《四书集注》。\lylink{xun4a}{徇}物：曲从世俗；\lylink{shi4g}{市}恩：买好）。我觉得过于苛刻，孔子这句话很难说是截然否定的态度，微生高“不直”的行为也未必和别处褒义的“\lylink{topiczhi2}{直}”背道而驰。如果理解成打趣的口吻：素有直名的微生高，倒也知道（在这种\lylink{19.11}{小节}上）变通一下，便宜从事嘛！也说得通。思考：这里微生高的“不直”与他守诺不移的“信”是否矛盾？ % NOTE: 黄式三《论语后案》引张子韶之说，\lyq{高不为抗直，夫子称其美}，我的理解不谋而合。（但黄认为张说不可从……） % NOTE: 我觉得不矛盾，守诺不移也许是怕姑娘已来赴约，害了人家。时间观念强的人容易理解这种“宁人负我”的心态。 @@ -1881,7 +1920,7 @@ \chapter{公冶长} \lyblob{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 \item \lylabel{zugong}\lyterm{足恭}：指过分恭顺，即谄媚巴结。 -\item \lyterm{左丘明}：春秋末期鲁国史官，与孔子同时稍晚，生平不详。据《汉书·司马迁传》，他是《左传》的作者、《国语》的编纂者。按司马迁《报任安书》的说法，他在编纂《国语》时已经失明了。据《汉书·刘歆传》，\lyq{歆以为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也许是根据本章的附会。 +\item \lyterm{左丘明}：春秋末期鲁国史官，一般认为与孔子同时稍晚，生平不详。据《汉书·司马迁传》，他是《左传》和《国语》的作者：\lyq{及孔子因鲁史记而作《春秋》，而左丘明论辑其本事以为之传，又籑异同为《国语》。}（籑（\lypy{zhuàn}）：颜师古注：\lyq{与“撰”同。}从文风看，《国语》更像是纂辑成的。）按司马迁《报任安书》的说法，他在修《国语》时已经失明了。而《汉书·刘歆传》说的\lyq{歆以为左丘明好恶与圣人同，亲见夫子}，也许是根据本章的附会。 % TODO: move to 源流。先秦典籍多不署作者名，常是由多人陆续编纂修订而成的。 \item \lylabel{chenghu}\lyterm{丘}：孔子的自称。古代言谈中自称己名，表示谦逊。父对子、师对徒，也常直呼其名。但直称长辈或平辈的名是不礼貌的，至少很不正式（平辈的情况），正式应该称对方的字（\lykw{表字}，常与名的意义相关）。唐宋起又流行用号（\lykw{别号}），可以有不止一个，可以自拟或受赠，较为风雅。注意观察《论语》中不同关系、不同环境的称呼，容易理解礼仪上的区别。\lyl{诸葛亮《前出师表》：\lyq{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lylink{hong1}{崩}殂……}（殂（\lypy{cú}）：死。）}\lyc{《礼记·檀弓上》：\lyq{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谥，周道也。}《颜氏家训·风操》：\lyq{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名终则讳之，字乃可以为孙氏。}} @@ -2041,10 +2080,13 @@ \chapter{雍也} \lytopics{仁，恒} -\lyblob{子曰：“\lychar{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lybloba{子曰：“\lychar{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其余}：指别的学生。 \item \lyterm{至焉}：达到不违仁的境界。\lylabel{yan1b}\lyterm{焉}：代词，相当于之，此。\lyl{\lyref{15.28} \lyq{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 +\end{lyblobitemize} +\lyc{\lyref{19.5} \lyq{子夏曰：“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孔子又曾推许颜回好学，为他人不及 \lyref{6.3} \lyref{11.7}。两相比较，可见学养因人而异，难怪达如子贡也自认 \lyref{5.9} \lyq{何敢望回}了。天份固有高低，勤学好学之心人人可及，即使 \lyref{9.11} \lyq{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也能乐在其中。} } {} @@ -2125,7 +2167,7 @@ \chapter{雍也} { \item \lylabel{wucheng}\lyterm{武城}：又称南武城，位于鲁国南部，在今山东省临沂市平邑县。 \item \lyterm{得人}：指访求到有才德的人作为辅助。\lyc{\lyref{13.2}} -\item \lylabel{jing4}\lyterm{径}：本义为宽度仅容一人行走的小路，引申指取巧、不正当的门路。成语“行不由径”指为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往邪路上靠。 +\item \lylabel{jing4}\lyterm{径}：本义为宽度仅容一人行走的小路，引申指取巧、不正当的门路。\lyl{《老子》第53章：\lyq{大道甚\lylink{yi2}{夷}，而民\lylink{hao4}{好}径。}}成语“行不由径”指为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往邪路上靠。 \item \lylabel{shi4e}\lyterm{室}：房屋内\lylink{tang2}{厅堂}之后的部分，相当于现代口语的“里间屋”。所以既表示关系亲密，也可以有隐秘鬼祟的意味。 } {} % TODO: 辨析：堂，室/宫，房/厢。画图。 @@ -2165,7 +2207,7 @@ \chapter{雍也} { \item \lyterm{户}：泛指门。按本义，双扇为门，装于院墙、房舍；单扇为户，装在室内。\lyl{《韩诗外传》第10卷第7章：\lyq{暮无闭门，寝无闭户。}}\lyc{《礼记·礼器》用“户”比喻礼：\lyq{礼也者，犹体也。体不备，君子谓之不成人。……故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其\lylink{zhi4b}{致}一也。未有入室而不由户者。}} -\item \lyterm{何\lylink{mo4b}{莫}}：何不，why not，表示建议。\lyl{\lyref{17.9} \lyq{小子何莫学夫《诗》？}} +\item \lyterm{何\lylink{mo4b}{莫}}：何不，为什么不，why not，表示建议。\lyl{\lyref{17.9} \lyq{小子何莫学夫《诗》？}}也可用反问语气表示肯定，什么不，即全都。\lyl{《宋史·陈彭年传》载宋真宗言：\lyq{儒术汙隆，其应实大，国家崇替，何莫由斯}，然后举了秦、汉、唐、梁作为例证。（汙（\lypy{wū}）隆：降升，盛衰。应：感应，效验。崇替：兴废。）} % NOTE: 除《论语集解》外，古注多解作为什么没有人，或什么事能不，《四书集注》认为是\lyq{怪而叹之之辞}，感觉均不够顺畅。 \item \lylabel{sidao}\lyterm{斯\lylink{dao4}{道}}：字面上是这条路，实指孔子崇尚的\lylink{ren2}{仁}\lylink{li3}{礼}之道。从我们后人学习的角度，也可以把《论语》视作通往斯道之户。 @@ -2189,7 +2231,7 @@ \chapter{雍也} \item \lyterm{野}：质朴率性，也含有粗鄙不懂规矩的意味。\lyc{\lyref{13.3} \lyq{野哉，由也！}} -\lylabel{shi3b}\lyterm{史}：文辞繁复，引申为浮夸虚饰。这个意义来自古代祝史（祭祀官）祝辞的繁于文采，\lyq{务博记、尚文辞}（北宋张耒（\lypy{lěi}）），\lyq{知其文而不知其文之实}（明代王衡《四书驳异》），近似于现代口语的穷讲究、拿劲、矫情。\lyc{《仪礼·聘礼》：\lyq{辞无常，\lylink{xun4}{孙}而说。辞多则史，少则不达。辞苟足以达，义之至也。}} +\lylabel{shi3b}\lyterm{史}：文辞繁复，引申为浮夸虚饰。这个意义来自古代祝史（祭祀官）祝辞的繁于文采，\lyq{务博记、尚文辞}（北宋张耒（\lypy{lěi}）），\lyq{知其文而不知其文之实}（明代王衡《四书驳异》），近似于现代口语的穷讲究、拿劲、矫情。\lyl{《韩非子·难言》讲向君上进言之难：\lyq{捷敏辩\lylink{ji3}{给}，繁于文采，则见以为史。}}\lyc{《仪礼·聘礼》：\lyq{辞无常，\lylink{xun4}{孙}而说。辞多则史，少则不达。辞苟足以达，义之至也。}} \item \lyterm{彬}（\lypy{bīn}）：文质合宜，相得益彰。其字形从林从彡（\lypy{shān}，文采），表示文采盛美。成语“文质彬彬”形容人文雅有教养的样子。\lyc{《圣经·旧约·箴言》25:11：\lyqe{A word fitly spoken is like apples of gold in pictures of silver.}（\lyq{一句话说得合宜，就如金苹果在银网子里。}）} } @@ -2301,7 +2343,7 @@ \chapter{雍也} \item \lyterm{逝}：往，去，这是其本义，作为使动用法，让他去（井边）。\lyterm{陷}：坠入，也是使动用法，即骗下井去。 % NOTE: 俞樾《群经平议》解“逝”为“折”，即摧折、打击，“陷”为诬陷、抹黑，感觉过于引申，经验上也不甚通（参考史上各种反间计），反较孔注“迂曲”。杨伯峻《论语译注》认为，\lyq{“往”而不复返才用“逝”字}，似非。如《尚书·周书·大诰》：\lyq{若昔朕其逝，朕言艰日思。}往（出征）而有返。 -\item \lyterm{欺}：欺骗。\lylabel{wang3a}\lyterm{\lylink{wang3}{罔}}：使动用法，使迷惑，蒙蔽，指动摇其大节。\lyc{\lyref{14.31} \lyq{不逆诈，不亿不信。}\lyref{8.6} \lyq{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孟子·万章上》讲了一个\lycharlink{zichan}{子产}受骗的故事：子产的属下把别人送给子产的鲜鱼煮熟吃掉，却报告说已经放生到池塘里，看见它很欢畅地游走了，子产听后为鱼\lyq{\lylink{gedeqisuo}{得其所}哉}而欣喜。孟子的结论是：\lyq{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方：方正，正派，也可理解为（合乎情理的）\lylink{fang1}{方式}。）} +\item \lyterm{欺}：欺骗。\lylabel{wang3a}\lyterm{\lylink{wang3}{罔}}：使动用法，使迷惑，蒙蔽，指动摇其大节。\lyc{\lyref{14.31} \lyq{不逆诈，不亿不信。}\lyref{8.6} \lyq{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孟子·万章上》讲了一个\lycharlink{zichan}{子产}受骗的故事：子产的属下把别人送给子产的活鱼煮了吃掉，却报告说已经放生到池塘里，看见它很欢畅地游走了，子产听后为鱼\lyq{\lylink{gedeqisuo}{得其所}哉}而欣喜。孟子的结论是：\lyq{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lylabel{fang1b}方：方正，正派，用《韩非子·解老》的话，就是\lyq{内外相应也，言行相称也}；又可理解为（合乎情理的）\lylink{fang1}{方式}。）} } {} @@ -2321,10 +2363,10 @@ \chapter{雍也} \item \lylabel{nanzi}\lyterm{南子}：\lylink{songguo}{宋国}宗室之女，子姓，\lycharlink{weilinggong}{卫灵公}的续弦夫人，美艳而有\lylink{songzhao}{淫乱}之名。前496年，卫太子\lycharlink{weijun}{蒯聩}因受宋人\lylink{songzhao}{耻笑}，欲杀南子，触怒了灵公，蒯聩出奔。3年后灵公去世，蒯聩之子蒯辄继任为\lycharlink{weijun}{卫出公}。又12年后，蒯聩夺位为卫庄公，遂杀南子。 % NOTE: 南子为续弦夫人，见《列女传·仁智·卫灵夫人》梁端注：\lyq{《列女传》列此于“仁智”，而别记南子与“孽嬖”，此夫人盖在南子前。} -\lylabel{zijiannanzi}\lyc{根据孔子周游列国的行程推算，子见南子约在前496年。《左传》未载此事，现仅见于《史记·孔子世家》：\lyq{反乎卫，主\lycharlink{quboyu}{蘧伯玉}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lylink{16.14}{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lylink{chi1}{絺}\lylink{wei2a}{帷}中，孔子入门，\lylink{nanmian}{北面}\lylink{baili}{稽首}。夫人自帷中\lylink{zaibai}{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lylink{xiang4a}{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lylink{shi3a}{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主：住。璆（\lypy{qiú}）：玉饰相互撞动的叮咚声。\lylabel{cansheng}一车之中，尊长居左，\lylink{yu4b}{御}者居中，参\lylink{sheng4a}{乘}就是车右陪乘人员，以防倾侧。） +\lylabel{zijiannanzi}\lyc{根据孔子周游列国的行程推算，子见南子约在前496年。《左传》未载此事，现仅见于《史记·孔子世家》：\lyq{反乎卫，主\lycharlink{quboyu}{蘧伯玉}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lylink{16.14}{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lylink{chi1}{絺}\lylink{wei2a}{帷}中，孔子入门，\lylink{nanmian}{北面}\lylink{baili}{稽首}。夫人自帷中\lylink{zaibai}{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lylink{xiang4a}{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lylink{shi3a}{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主：住。璆（\lypy{qiú}）：玉饰相互撞动的叮咚声。\lylabel{cansheng}一车之中，尊长居左，\lylink{yu4b}{御}者居中，参\lylink{sheng4a}{乘}就是在车右陪乘，以防倾侧。） % NOTE: “以防倾侧”之说，见《汉书·文帝纪》颜师古注。 -据《汉书·王莽传》所载太皇太后诏书：\lyq{孔子见南子，\lycharlink{zhougong}{周公}居\lylink{she4a}{摄}，盖\lylink{quan2}{权}时也。}颜师古注：\lyq{孔子欲说灵公以治道，故见南子也。}可以看作当时的主流观点。 +据《汉书·王莽传》所载太皇太后诏书：\lyq{孔子见南子，\lycharlink{zhougong}{周公}居\lylink{she4a}{摄}，盖\lylink{quan2}{权}时也。}颜师古注：\lyq{孔子欲说灵公以治道，故见南子也。}可以看作汉唐间的主流观点。 } % NOTE: 引文出自当时的太皇太后、也是王莽的姑母孝元皇后（王政君）根据王莽之意所下的诏书。虽在乱世，也应可以代表当时的主流见解。 @@ -2470,7 +2512,7 @@ \chapter{述而} \item \lyterm{悱}（\lypy{fěi}）：（心里是明白了，）语言上组织不顺、表达不好而有怨。 -\lylabel{fa1}\lyterm{发}：本义为把箭射出去，这里指引导说出来。营造愤悱气氛，激励学生积极思考，是孔子颇具特色的教学方法。\lyc{\lyref{9.11}} +\lylabel{fa1}\lyterm{发}：本义为把箭射出去，这里指引导说出来。营造愤悱气氛，激励学生积极思考，是孔子颇具特色的教学方法。\lyc{\lyref{9.11} \lyq{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 \item \lyterm{隅}（\lypy{yú}）：角，角落。\lyterm{反}：回，还，这里指回报，响应。成语“举一反三”指从一件事情推知相似或相关的其它许多事情，触类旁通。 \item \lyterm{复}：再次，指继续传授新知识。 @@ -2518,7 +2560,8 @@ \chapter{述而} \lytopics{孔子自评，贫富，义} \lyblob{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 -\item \lyterm{可}：这里的判断标准，并非客观上是否存在可行的途径，而是这样做是否符合道义，可以比较 \lyref{4.3} 的“能”。\lyterm{可求}即当求。它的反面就像朱熹形容的，\lyq{惟得之求，无复\lylink{lian2}{廉}\lylink{chi3a}{耻}}（《宋史·朱熹传》）。\lyc{\lyref{4.5}。苏轼《上梅直讲书》：\lyq{人不可以\lylink{gou3}{苟}富贵，亦不可以\lylink{tu2a}{徒}贫贱。}（梅直讲：即梅尧臣，时任国子监直讲，辅助博士、助教讲授经学。）} +\item \lyterm{可}：这里的判断标准，并非客观上是否存在可行的途径，而是这样做是否符合道义，可以比较 \lyref{4.3} 的“能”。\lyterm{可求}即当求。它的反面就像朱熹形容的，\lyq{惟得之求，无复\lylink{lian2}{廉}\lylink{chi3a}{耻}}（《宋史·朱熹传》）。\lyc{\lyref{4.5}。苏轼《上梅直讲书》：\lyq{人不可以\lylink{gou3}{苟}富贵，亦不可以\lylink{tu2a}{徒}贫贱。}（梅直讲：即梅尧臣，时任国子监直讲，辅助博士、助教讲授经学。）故作清高不可取，正如《聊斋志异·黄英》所言：\lyq{自食其力不为贪，贩花为业不为俗。人固不可苟求富，然亦不必务求贫也。}} + \item \lyterm{执鞭之士}：《周礼》中有两说，一是在市集门口握鞭巡视并维持秩序的“胥”（\lypy{xū}，见《地官司徒》），一是天子诸侯出行时以鞭击地使路人回避的“条狼氏”（见《秋官司寇》），都属于下等差役。皇侃《论语义疏》解释为驾车之士，就与 \lyref{9.2} 暗合。总之都是司职低微的小角色。\lyl{《史记·管晏列传》结尾，司马迁感慨：\lyq{假令\lycharlink{yanpingzhong}{晏子}而在，余虽为之执鞭，所忻慕焉。}（忻：通“欣”。）《三国演义》：\lyq{职守，人之大义也。凡人在难，犹或\lylink{xu4c}{恤}之；执鞭而弃其事，不祥莫大焉。}} % NOTE: “以鞭击地”的细节，来自：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二·街道》：\lyq{古之王者，于国中之道路，则有条狼氏涤除道上之狼扈而使之洁清。}（狼扈：散乱之物。）马戛尔尼《乾隆英使觐见记》2005天津人民版第52--53页：\lyq{为吾辈前驱之兵士虽时时挥鞭作异响，然所击者为地，并不击人。} } @@ -2589,7 +2632,7 @@ \chapter{述而} \item \lylabel{yijing}\lyterm{《易》}：即《易经》，中国最古老的哲学经典，早先用于占卜，后来被儒家、道家共同信奉。《周礼·春官宗伯·大卜》载，《易》有3种：《连山》，创自\lycharlink{sanhuang}{伏羲}，成书于\lylink{xiachao}{夏朝}；《归藏》（\lypy{cáng}），创于\lycharlink{sanhuang}{黄帝}时代，用于\lylink{shangchao}{商朝}；《周易》，由\lycharlink{wen}{周文王}将伏羲八卦两两相重扩展而得。后世仅有《周易》较完整地流传下来，成为《易经》的代称。 -《周易》的内容深奥难解，历代研究者不计其数。它的名称就有很强的辩证性，郑玄认为，\lyq{易，一名而含三义：易简，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其主体是对64 \lykw{卦}的逐一解释。每卦含6 \lykw{爻}（\lypy{yáo}），每爻分阴阳，相当于一个6位二进制数（如泰卦\lybaguasym{䷊}相当于000111），64卦喻示了万事万物的状态及变化。解释的部分包括\lykw{经}和\lykw{传}：经文先概说本卦，再分述各爻；传是对经文的进一步阐释。64卦之后，还附有5篇总论性的传（系辞上下、说卦、序卦、杂卦），它们与分散在卦传中的彖（\lypy{tuàn}，分上下篇）、象（分上下篇）、文言合称\lykw{十翼}。《汉书·艺文志》称十翼为孔子所作，现代一般认为是出自战国秦汉多人之手。 +《周易》的内容深奥难解，历代研究者不计其数。它的名称就有很强的辩证性，郑玄认为，\lyq{易，一名而含三义：易简，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其主体是对64 \lykw{卦}的逐一解释。每卦含6 \lykw{爻}（\lypy{yáo}），每爻或阴或阳，相当于一个6位二进制数（如泰卦\lybaguasym{䷊}相当于000111），64卦喻示了万事万物的状态及变化。解释的部分包括\lykw{经}和\lykw{传}：经文先概说本卦，再分述各爻；传是对经文的进一步阐释。64卦之后，还附有5篇总论性的传（系辞上下、说卦、序卦、杂卦），它们与分散在卦传中的彖（\lypy{tuàn}，分上下篇）、象（分上下篇）、文言合称\lykw{十翼}。《汉书·艺文志》称十翼为孔子所作，现代一般认为是出自战国秦汉多人之手。 } {} @@ -2642,7 +2685,7 @@ \chapter{述而} \lytopics{孔子自评，天命} \lyblob{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 { -\item \lyterm{天生德于予}：类似于说\lylink{tianming}{天命}在我，这是孔子自信不会身遭横祸。 +\item \lyterm{天生\lylink{de2a}{德}于予}：类似于说\lylink{tianming}{天命}在我，这是孔子自信不会身遭横祸。 \item \lylabel{huantui}\lyterm{桓魋}（\lypy{tuí}）：即当时宋国的司马（全国军事长官）向魋，他是宋桓公的后代，\lychar{司马牛}的二哥，\lylabel{songjinggong}极受宋景公（前516年--前469年在位）宠信。前492年，孔子经过宋国，曾批评桓魋奢侈无度。桓魋可能担心景公重用孔子使自己失宠，带兵去加害孔子，被孔子避开了。前481年，桓魋失宠后\lylink{woduwu}{叛乱}失败，先逃到卫国，又到齐国，被\lycharlink{chenchengzi}{田恒}任用为次卿。事见《孔子家语·曲礼子贡问》、《史记·孔子世家》、《左传·哀公十四年》。他还是成语“殃及池鱼”的主角，事见《吕氏春秋·孝行览·必己》。% TODO: 亦见源流：孔子与弟子习礼大树下，桓魋至，未见孔子，拔树以泄愤；孔子微服去。另见《孔子家语·曲礼子贡问》，孔子批评桓魋。 } @@ -2664,7 +2707,7 @@ \chapter{述而} \lytopics{教育} \lyblob{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 -\item \lyterm{文}：指礼乐教化典籍。\lyterm{\lylink{xing2}{行}}：指道德行为。 +\item \lyterm{文}：指礼乐教化的典籍。\lyterm{\lylink{xing2}{行}}：指道德行为。 } {} @@ -2740,23 +2783,23 @@ \chapter{述而} \lylabel{chenguo} 陈国，春秋时\lycharlink{shun}{舜帝}后代的封国，都城宛丘（在今河南省周口市淮阳县，相传\lycharlink{sanhuang}{三皇}旧都均在周口）。% DELETED: 春秋时，陈国与\lylink{songguo}{宋}、\lylink{qiguo}{杞}、郑、蔡、楚相邻。 -\item \lyterm{昭公}和后面的\lyterm{君}，都是指鲁昭公。只从少年时代算起，昭公是孔子亲历的首位鲁君，孔子在陈时昭公已经去世，他的回答是\lylink{weizunzhehui}{为尊者讳}。 % TODO: verify "孔子在陈国时昭公已去世" +\item \lyterm{昭公}和后面的\lyterm{君}，都是指鲁昭公。只从少年时代算起，昭公是孔子亲历的首位鲁君，孔子在陈时昭公已经去世，他的回答应是\lylink{weizunzhehui}{为尊者讳}。 % TODO: verify "孔子在陈国时昭公已去世" \lylabel{zhaogong} 鲁昭公（约前560年--前510年，前542年--前517年在位），名裯（\lypy{chóu}），鲁国第24任国君，\lycharlink{xianggong}{鲁襄公}之子，\lycharlink{dinggong}{鲁定公}之兄。在他任内国政始终由\lycharlink{sanhuan}{三桓}把持，加上\lylink{sifengongshi}{四分公室}、\lylink{jianyongbayi}{僭用八佾}等逆行，前517年（《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他终于下决心讨伐\lycharlink{jishi}{季氏}（当时是\lycharlink{jipingzi}{季平子}在位），反遭三桓联合一击而溃，流亡齐晋7年，复国无门，郁郁而终。 \lylabel{shimo} -\lyc{《左传·昭公三十二年》载，昭公去世后，晋大夫赵简子询问大夫史墨：\lyq{“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史墨答：\lyq{“……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lylink{jin1a}{矜}之？\lylink{sheji}{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lycharlink{jiyou}{季友}〕继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lycharlink{jiwenzi}{文子}、\lycharlink{jiwuzi}{武子}，世增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lylink{hong1}{薨}，而\lycharlink{dongmensui}{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lylink{zhengming}{名}，不可以假人。”}（贰：副，既有佐助又有备用之意。\lylabel{zhongqi}器：传国重器，即钟鼎玉器之类的国宝，喻指政权。假：借。）} +\lyc{《左传·昭公三十二年》载，昭公去世后，晋大夫赵简子询问大夫史墨：\lyq{“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史墨答：\lyq{“……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lylink{jin1a}{矜}之？\lylink{sheji}{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lycharlink{jiyou}{季友}〕继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lycharlink{jiwenzi}{文子}、\lycharlink{jiwuzi}{武子}，世增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lylink{hong1}{薨}，而\lycharlink{dongmensui}{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lylink{zhengming}{名}，不可以假人。”}（贰：副，既有佐助又有备用之意。\lylabel{zhongqi}器：传国重器，即钟鼎玉器之类的国宝，比喻政权。假：借（给）。）}36年后，齐国又有 \lyref{14.21} \lyq{陈成子弑简公}。 % NOTE: 昭公三十二年为前510年，赵简子（赵鞅）时任大夫，任正卿在前493年--前475年。 \item \lyterm{揖巫马期而进之，曰}的主语是陈司败。\lyterm{进}：走上前，与\lylink{tui4}{退}相反，这里是使动用法，请巫马期走过来。 \item \lylabel{dang3b}\lyterm{\lylink{dang3a}{党}}：动词，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这里指偏私，袒护。其名词义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诉求而结成的集团。\lyl{\lyref{15.22} \lyq{群而不党。}成语“党同伐异”。}\lyc{《国语·晋语五》载，赵宣子推荐韩献子为司马，在河曲之役中，赵宣子的属下驾车扰乱部队行列，被韩献子依律处死。\lyq{宣子召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夫周以举义，比也；举以其私，党也。夫军事无犯，犯而不隐，义也。吾言女于君，惧女不能也。举而不能，党孰大焉？事君而党，吾何以从政？吾故以是观女。女勉之！”}（周：忠信。\lylink{bi3}{比}：指正当的亲近。）} -\item \lyterm{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lyterm{取}：通“娶”。鲁\lylink{taibo}{吴}之君同为姬\lylink{xingshi}{姓}，鲁昭公夫人是吴宗室长女，本应按姓称为“吴姬”或“孟姬”。周制同姓不可通婚，昭公为了混淆视听，按\lylink{bozhongshuji}{排行}含糊地称其为“孟\lylink{zi3a}{子}”，好像是来自子姓的\lylink{songguo}{宋国}，连“吴”都尽量隐去。前483年吴孟子去世，孔子也参加了吊唁，事见《左传·哀公十二年》。\lyl{《左传》开篇第一句话（隐公元年）：\lyq{惠公元妃孟子}，即隐公之父惠公的夫人，才是宋王室长女。}\lyc{《礼记·坊记》：\lyq{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厚别：增强血缘差异。坊：通“防”，堤防，指规范人德行的礼。）《礼记·杂记下》：\lyq{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命：帝王的诰令，指诸侯向周天子报告婚娶的情况后，天子为诸侯夫人赐封。）} +\item \lyterm{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lyterm{取}：通“娶”。鲁\lylink{taibo}{吴}之君同为姬\lylink{xingshi}{姓}，鲁昭公夫人是吴宗室长女，本应按姓称为“吴姬”或“孟姬”。周制同姓不可通婚，昭公为了混淆视听，按\lylink{bozhongshuji}{排行}含糊地称其为“孟\lylink{zi3a}{子}”，好像是来自子姓的\lylink{songguo}{宋国}，连“吴”都尽量隐去。前483年吴孟子去世，孔子也参加了吊唁，事见《左传·哀公十二年》。\lyl{《左传》开篇第一句话（隐公元年）：\lyq{惠公\lylink{yuan2}{元}妃孟子}，即隐公之父惠公的正妻，才是宋王室长女。}\lyc{《礼记·坊记》：\lyq{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厚别：增强血缘差异。坊：通“防”，堤防，指规范人德行的礼。）《礼记·杂记下》：\lyq{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命：帝王的诰令，指诸侯向周天子报告婚娶的情况后，天子为诸侯夫人赐封。）} % NOTE: 有说“孟”是字，此不取。 \end{lyblobitemize} -\lyc{《圣经·旧约·箴言》9:8：\lyqe{Reprove not a scorner, lest he hate thee: rebuke a wise man, and he will love thee.}（\lyq{不要责备亵慢人，恐怕他恨你。要责备智慧人，他必爱你。}）} +\lyc{\lyref{7.37} \lyq{君子坦荡荡。}\lyref{7.24} \lyq{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亦见 \lyref{13.19} 所引\lylink{shendu}{慎独}精神。《圣经·旧约·箴言》9:8：\lyqe{Reprove not a scorner, lest he hate thee: rebuke a wise man, and he will love thee.}（\lyq{不要责备亵慢人，恐怕他恨你。要责备智慧人，他必爱你。}）} } {} @@ -2821,7 +2864,7 @@ \chapter{述而} { \item \lyterm{坦荡荡}：心胸坦率宽广。\lyterm{坦}：平直宽广。\lylabel{dangdang}\lyterm{荡荡}：空旷广大的样子。 % NOTE: “坦荡”已成为现代汉语的常用词。时间顺序上是先有坦荡荡，后有坦荡，这和先有华丽，再由互联网产生华丽丽不同：荡荡是独立的词，起初单个荡字并没有空旷的含义，而丽丽是同义叠音。 -\item \lyterm{长\lylink{qi1}{戚}戚}：经常忧愁恐惧。\lyc{\lyref{12.4} \lyq{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item \lyterm{长\lylink{qi1}{戚}戚}：经常忧愁恐惧。\lyc{\lyref{12.4} \lyq{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清代李颙（\lypy{yóng}）《四书反身录》：\lyq{\lylink{4.16}{君子喻于义}，故其心常荡荡；小人喻于利，故其心常戚戚。}} } {} @@ -2843,7 +2886,7 @@ \chapter{泰伯} \lytopics{德，政} \lyblob{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 { -\item \lylabel{taibo}\lyterm{泰伯}：\lylink{zhouchao}{周}王室先祖古公亶父（\lypy{dǎn fǔ}）的长子。古公在岐山（今属陕西省宝鸡市）脚下建国，其南有周原，故取国名为周。古公有长子泰伯，次子仲雍，\lylabel{gongji}少子季历（后称公季）。季历生姬昌，就是后来的\lycharlink{wen}{周文王}。姬昌出生时天降祥瑞，古公说兴周者当为姬昌，于是泰伯、仲雍认为应该让位于弟以传姬昌，于是托言采药，一同出走至荆蛮之地（当时未开化的江南地区，实址在今江苏省无锡市梅村），并纹身随俗，以示不可用。\lycharlink{wu}{周武王}灭商后，寻访他们的后代，发现已在当地自立为君了，就\lylink{juewei}{赐爵}为吴伯。吴国都城在今江苏省苏州市。事见《史记·周本纪》、《史记·吴太伯世家》。 +\item \lylabel{taibo}\lyterm{泰伯}：\lylink{zhouchao}{周}王室先祖古公亶父（\lypy{dǎn fǔ}，后被尊为周太王）的长子。古公在岐山（今属陕西省宝鸡市）脚下建国，其南有周原，故取国名为周。古公有长子泰伯，次子仲雍，\lylabel{gongji}少子季历（后称公季、王季）。季历生姬昌，就是后来的\lycharlink{wen}{周文王}。姬昌出生时天降祥瑞，古公说兴周者当为姬昌，于是泰伯、仲雍认为应该让位于弟以传姬昌，于是托言采药，一同出走至荆蛮之地（当时未开化的江南地区，实址在今江苏省无锡市梅村），并纹身随俗，以示不可用。\lycharlink{wu}{周武王}灭商后，寻访他们的后代，发现已在当地自立为君了，就\lylink{juewei}{赐爵}为吴伯。吴国都城在今江苏省苏州市。事见《史记·周本纪》、《史记·吴太伯世家》。 % NOTE: 《春秋》称吴子，似非。 \item \lyterm{三以天下让}：指三次辞让当时周国（而非王朝意义的全天下）的继承权。\lyterm{三让}，一说为：去国入蛮；父死不奔丧；断发纹身终生不返。 @@ -2939,7 +2982,7 @@ \chapter{泰伯}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弘毅}：胸怀宽广，意志坚定。\lyterm{弘}：广大。\lylabel{yi4i}\lyterm{毅}：坚强果决。\lylabel{ren4a}\lyterm{任}：责任，职责，其甲骨文字形为人负重物。% NOTE: 任的字形解析，与《汉字源流字典》不同。 \end{lyblobitemize} -\lylabel{yitianxiaweijiren}\lyc{《孟子·万章上》通过\lycharlink{yiyin}{伊尹}从隐居到出仕，从自立到\lylink{6.30}{立人}的转变，提出以天下\lylink{12.1}{归仁}为己任，激励了一代又一代儒者：\lyq{“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吾岂若于吾身亲见之哉？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畎（\lypy{quǎn}）：田间的水沟。畎亩：指民间。被：覆盖，惠及。）苏轼《乐全先生文集叙》：\lyq{呜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语非不工也，政事文学非不敏且博也。然至于临大事，鲜不忘其\lylink{buwangqichu}{故}、失其\lylink{shou3}{守}者，其\lylink{qixiao}{器小}也。}} +\lylabel{yitianxiaweijiren}\lyc{《孟子·万章上》通过\lycharlink{yiyin}{伊尹}从隐居到出仕，从自立到\lylink{6.30}{立人}的转变，提出以天下\lylink{12.1}{归仁}为己任，激励了一代又一代儒者：\lyq{“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吾岂若于吾身亲见之哉？天之生此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也。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斯道觉斯民也，非予觉之而谁也？”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妇有不被尧舜之泽者，若己推而内之沟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如此。}（畎（\lypy{quǎn}）：田间的水沟。畎亩：指民间。被：覆盖，惠及。）苏轼《乐全先生文集叙》：\lyq{呜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语非不工也，政事文学非不敏且博也，然至于临大事，鲜不忘其\lylink{buwangqichu}{故}、失其\lylink{shou3}{守}者，其\lylink{qixiao}{器小}也。}} } {} @@ -2962,12 +3005,12 @@ \chapter{泰伯} 传统断句如正文。笼统地看，前后半句都是连续3个动词构成谓语：“可使由”、“可使知”。\lyl{《孟子·尽心上》：\lyq{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1993年出土的郭店楚墓竹简，据考成书时间不晚于前300年，其中的儒家文献《尊德义》有：\lyq{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知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而”的使用明确了断句，含义也与本章接近。}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可使}：易于让（他们）。\lyterm{可}：助动词，可以，这里表示相对的容易困难、程度高低，而不是绝对的允许禁止、能或不能。这个解释较积极，略与各家不同。\lyl{\lyref{9.30} \lyq{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类似地，英语单词后缀 -able/-ible 也有相对、绝对两种含义：易于和能够。\lyl{gullible（容易欺骗的，轻信的），rechargeable（可重复充电的）。} +\item \lyterm{可使}：易于让（他们）。\lyterm{可}：助动词，可以，这里表示相对的容易困难、适宜与否、程度高低，而不是绝对的允许禁止、能或不能。这个解释较积极，略与各家不同。\lyl{\lyref{9.30} \lyq{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汉乐府歌辞：\lyq{江南可采莲。}}类似地，英语单词后缀 -able/-ible 也有相对、绝对这两种含义。\lyl{gullible（容易欺骗的，轻信的），rechargeable（可重复充电的）。} \lyterm{使}：使动词，让。\lyl{\lyref{6.8} \lyq{仲由可使从政也与？}} % TODO: add 阶段性，是实际情况，而不是一般规律。“知之”是目标。 \item \lyterm{由}：遵循，根据它做事。\lyl{\lyref{1.12} \lyq{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 \item \lyterm{之}：指孔子推崇信奉的治国正道，即\lylink{xianwang}{先王之道}。 -\item \lyterm{知}：理解，懂得。这里的着眼点是“\lylink{junzi}{君子}”文化修养较高，“小民”文化水平较低。现代政治难以普遍采用全民公决，文化程度也是重要原因。\lyc{\lyref{6.21} \lyq{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lyref{17.4} \lyq{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周易·系辞上传》：\lyq{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孟子·尽心上》：\lyq{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史记·滑稽列传》载，\lycharlink{ximenbao}{西门豹}发动民众修渠灌田，\lyq{民治渠少烦苦，不欲也}，他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lyq{民可以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 +\item \lyterm{知}：理解，懂得。这里的着眼点是“\lylink{junzi}{君子}”文化修养较高，“小民”文化水平较低。现代政治难以普遍采用全民公决，文化程度也是重要原因。\lyc{\lyref{6.21} \lyq{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lyref{17.4} \lyq{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周易·系辞上》：\lyq{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孟子·尽心上》：\lyq{孟子曰：“行之而不著焉，习矣而不察焉，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众也。”}《史记·滑稽列传》载，\lycharlink{ximenbao}{西门豹}发动民众修渠灌田，\lyq{民治渠少烦苦，不欲也}，他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lyq{民可以乐成，不可与虑始。今父老子弟虽患苦我，然百岁后期令父老子孙思我言。}} 较偏激的解释，比之于《老子》第65章的愚民思想：\lyq{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多智。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但孔子笃信教化，\lylink{15.39}{有教无类}，既承认差别，又力行育人，是积极进取的实干家。还可以比较蒋梦麟《西潮》中的反讽：\lyq{但还是让中国人永远无知无识罢——这样，控制和剥削都比较方便。} \end{lyblobitemize} @@ -2989,7 +3032,9 @@ \chapter{泰伯} \lyblob{子曰：“好勇疾贫，乱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 { \item \lylabel{ji2}\lyterm{疾}：痛恨，厌恶。从本义来看，疾是轻病，\lylink{bing4a}{病}是重病，\lyq{疾加也}（《说文解字》），二者都从名词疾病引申为动词担心；而\lylink{huan4}{患}是从动词担心引申至名词疾病。\lyl{\lyref{16.1} \lyq{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成语“深恶痛疾”。} -\item \lyterm{乱也}：指这是乱的苗头，要出乱子了。\lyc{\lyref{8.2} \lyq{勇而无礼则乱。}} + +\item \lylabel{luan4}\lyterm{乱也}：指这是乱的苗头，要出乱子了。\lyc{\lyref{8.2} \lyq{勇而无礼则乱。}《史记·屈原贾生列传》：\lyq{《\lylink{shijing}{小雅}》怨诽而不乱。}（不乱：指用意是好的。）} + \item \lyterm{已甚}：太过分。\lyl{成语“不为已甚”指做事不应太过分，要适可而止。}\lyc{\lyref{11.16} \lyq{过犹不及。}《四书集注》：\lyq{二者之心善恶虽殊，然其生乱则一也。}苏轼《刑赏忠厚之至论》：\lyq{《\lylink{shangshu}{书}》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呜呼，尽之矣！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lylink{ren2}{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lylink{yi4}{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lylink{ren3}{忍}人。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引文出自《尚书·虞夏书·大禹谟》（伪），是\lycharlink{gaoyao}{皋陶}回答\lycharlink{shun}{舜帝}的话，其中还有：\lyq{\lylink{6.2}{临下以简}，\lylink{3.26}{御众以宽}。……好生之德洽于民心，\lylink{shiyong}{兹用}不犯于\lylink{yousi}{有司}}。不经：不合常法。流：变。）} } {} @@ -2998,7 +3043,7 @@ \chapter{泰伯} \lytopics{识人，谦，吝} \lyblob{子曰：“如有\lychar{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 { -\item \lyterm{美}：佳，指的是周公才能的出类拔萃。如果把“之才之美”理解成并列结构：的才能与美德，后面的“使骄且吝”就说不通了；如果理解成美貌，如 \lyref{6.16} \lyq{宋朝之美}，则又缺乏史实依据。\lyc{《史记·鲁周公世家》载，\lycharlink{wu}{武王}患病时，周公祭告先祖，情愿以身相代，理由就包括\lyq{旦巧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王发不如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还说如果不答应，就要把献祭的\lylink{bi4d}{璧}和\lylink{gui1}{圭}撤走了。} +\item \lyterm{美}：佳，指的是周公才能的出类拔萃。如果把“之才之美”理解成并列结构：的才能与美德，后面的“使骄且吝”就说不通了；如果理解成美貌，如 \lyref{6.16} \lyq{宋朝之美}，则又缺乏史实依据。\lyc{《史记·鲁周公世家》载，\lycharlink{wu}{武王}患病时，周公祭告先祖，情愿以身相代，理由就包括\lyq{旦巧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乃王发不如旦多材多艺，不能事鬼神。}还说如果不答应，就要把献祭的\lylink{bi4d}{璧}和\lylink{gui1}{圭}撤走了。原典见《尚书·周书·金縢（\lypy{téng}）》。} 这是《论语》中第一次提到“才”，后来\lylink{de2a}{德}与才常常并举，\lylink{xian2}{贤}则相对笼统。\lyc{《朱子语类》：\lyq{德者，得之于己；才者，能有所为。}} @@ -3095,7 +3140,7 @@ \chapter{泰伯} \item \lylabel{luanchen}\lyterm{乱臣}：善于治国理政的大臣。这和“乱臣贼子”里指为非作乱的臣子刚好相反。\lyterm{乱}：本义为理顺纷杂缠结的丝线，引申为治理，这是很古的字义。\lyl{《尚书·虞夏书·皋陶谟》中，\lycharlink{gaoyao}{皋陶}说行有九德：\lyq{宽而栗，柔而立，\lylink{yuan4}{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lylink{lian2}{廉}，\lylink{gang1}{刚}而塞，强而义。}（栗：坚定。扰：柔顺。塞：充实。）} % NOTE: 又例，《尚书·周书·顾命》：\lyq{王\lylink{zaibai}{再拜}，兴，答曰：“眇眇予末小子，其能而乱四方，以敬忌天威。”}（眇（\lypy{miǎo}）：微小。） -\lyterm{乱臣十人}指\lycharlink{zhougong}{周公旦}、\lycharlink{shaogong}{召公奭}、\lycharlink{jiangtaigong}{姜太公吕尚}等，其中唯一的女性是周武王的王后、吕尚之女邑姜。武王这句话见于《尚书·周书·泰誓中》（伪）。 +\lylabel{luanchenshiren}\lyterm{乱臣十人}：\lycharlink{zhougong}{周公旦}、\lycharlink{shaogong}{召公奭}、\lycharlink{jiangtaigong}{太公尚}、毕公高（文王第十五子）、荣公、太颠、闳夭、散宜生、南宫适等，其中唯一的女性是周武王的王后、太公尚之女邑姜。武王这句话见于《尚书·周书·泰誓中》（伪）。 \item \lylabel{tangyu}\lyterm{唐虞}：指\lycharlink{yao}{尧帝}、\lycharlink{shun}{舜帝}统治天下的时期。古代常以建国之地的名称作为国号及氏。尧被封于陶，后迁至\lyterm{唐}（今山西省临汾市一带），其国号及氏均为陶唐。舜建都于\lyterm{虞}（在今山西省永济市），其国号及氏均为有虞。% TODO: verify @@ -3178,7 +3223,7 @@ \chapter{子罕} \item 顿首：姿势同稽首，头较快触地即起，有点像现代的磕头。这是次重的拜礼，用于同级平辈间，庄重但不卑下。动作较急促，所以常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如恳请、感激、哀痛、惶恐、谢罪等。后来泛用于表奏信函首尾，表示郑重致敬。\lylabel{shenbaoxu}\lyl{《左传·定公四年》（前506年），楚国大夫申包胥不饮不食7日哭于秦廷，求兵救楚：\lyq{秦哀公为之赋《无衣》，〔申包胥〕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为国出使，故不稽首。《无衣》见于《诗经·秦风》。）南宋绍兴六年（1136年）末，学者胡安国写成《春秋传》，进表开头一段和结尾都说：\lyq{臣安国诚皇诚恐，顿首顿首。}东晋王羲之写给友人的《丧乱帖》，首末都是\lyq{羲之顿首。}} % NOTE: 按网上的说法，《丧乱帖》结尾是“羲之顿首顿首”，但从图片怎么看也不像。 -\item 空首：跪坐后拱手于胸，俯头至手，又称“拜手”，也就是没有上下文的普通的\lykw{拜}。它是上对下稽首的答礼，又作为常礼使用，程度上近似于现代的鞠躬。\lylabel{zaibai}重复性的\lykw{再拜}等，敬意更深，但止于四拜。“百拜”是后起的客套话。\lyl{\lyref{10.15} \lyref{10.16} \lyref{10.23}。《左传·哀公十七年》（前478年），\lycharlink{aigong}{鲁哀公}与齐平公会盟，\lyq{\lycharlink{mengwubo}{孟武伯}\lylink{xiang4}{相}。齐侯稽首，公拜。齐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武伯之父\lycharlink{mengyizi}{孟懿子}曾向孔子学礼，这次就有了实效，占了强邻的上风，让齐人耿耿于怀。} +\item 空首：跪坐后拱手于胸，俯头至手，又称“拜手”，也就是没有上下文的普通的\lykw{拜}。它是上对下稽首的答礼，又作为常礼使用，程度上近似于现代的鞠躬。\lylabel{zaibai}重复性的\lykw{再拜}等，敬意加深，但最多四拜。“百拜”是后起的客套话。\lyl{\lyref{10.15} \lyref{10.16} \lyref{10.23}。《左传·哀公十七年》（前478年），\lycharlink{aigong}{鲁哀公}与齐平公会盟，\lyq{\lycharlink{mengwubo}{孟武伯}\lylink{xiang4}{相}。齐侯稽首，公拜。齐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武伯之父\lycharlink{mengyizi}{孟懿子}曾向孔子学礼，这次就有了实效，占了强邻的上风，让齐人耿耿于怀。} \lylabel{zaibaiqishou}\lykw{再拜稽首}是两次空首再加稽首，比稽首更隆重。 % NOTE: 也有认为是稽首两次。 @@ -3278,7 +3323,7 @@ \chapter{子罕} \item \lyterm{\lylink{mian3}{冕}衣裳（\lypy{cháng}）者}：衣帽端整的（官）人。古代称上衣为\lyterm{衣}，下衣为\lyterm{裳}。 \item \lylabel{gu3a}\lyterm{\lylink{gu3b}{瞽}（\lypy{gǔ}）者}：泛指盲人。 \item \lylabel{suishaobizuo}\lyterm{虽少必作}：即使（他们）年纪轻，（孔子）也一定站起身来。 -\item \lyterm{过之必趋}：经过他们面前时，也一定紧走几步。\lyterm{趋}：本义为快走，奔跑，这里指低头弯腰、小步快走的礼节，以示尊重。\lyl{\lyref{16.13} \lyq{尝独立，鲤趋而过庭。}从西汉开国丞相萧何起，王公重臣有时会被皇帝赐予“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之权，就是上朝时不用快步走，登殿时不必摘佩剑脱鞋子，拜君时朝仪官尊称其官职而不直呼其名。这是殊礼，表示无比的信任倚重，经常也说明他已经权倾朝野了。} +\item \lyterm{过之必趋}：经过他们面前时，也一定紧走几步。\lyterm{趋}：本义为快走，奔跑，这里指低头弯腰、小步快走的礼节，以示尊重。\lyl{\lyref{16.13} \lyq{尝独立，鲤趋而过庭。}从西汉开国丞相萧何起，王公重臣有时会被赐予“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之权（上朝时不用快步走，登殿时不必摘佩剑脱鞋子，拜君时朝仪官尊称其官职而不直呼姓名）。这种殊礼表示无比的信任倚重，经常也说明他已经权倾朝野了。} } {} @@ -3287,8 +3332,8 @@ \chapter{子罕} \lybloba{\lychar{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label{kui4}\lyterm{喟}（\lypy{kuì}）：叹气，叹息。“喟然而叹”在现代汉语中也很常见。 -\item \lylabel{mi2}\lyterm{弥}：越，更。\lyl{宋玉《对楚王问》：\lyq{是其曲弥高，其\lylink{he4}{和}弥寡。}} +\item \lylabel{kui4}\lyterm{喟}（\lypy{kuì}）：叹气，叹息。“喟然长叹”在现代汉语中也很常见。\lyc{《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的附录《古代汉语语法简介》说，\lyq{有的形容词加“然”（或“如”、“若”等），表示的就是后面那个动作的状态}，举的两个例子就是“喟然长叹”和 \lyref{17.4} \lyq{莞尔而笑}。} +\item \lylabel{mi2}\lyterm{弥}：越，更。\lyl{宋玉《对楚王问》：\lyq{是其曲弥高，其\lylink{he4}{和}弥寡。}}\lyc{\lyref{9.19} \lyq{进，吾往也。}} \item \lyterm{瞻}：向上或向前看。\lyl{成语“瞻前顾后”。} \item \lyterm{循循}：有顺序有条理的样子。\lylabel{xun2}\lyterm{循}：沿着，顺着。\lyl{成语“循序渐进”。} @@ -3323,7 +3368,7 @@ \chapter{子罕} 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韫椟}（\lypy{yùn dú}）：收藏在盒子里。\lyterm{韫}：藏，包藏。\lyterm{椟}：木匣，木柜。 +\item \lyterm{韫椟}（\lypy{yùn dú}）：收藏在盒子里。\lyterm{韫}：藏，包藏。\lylabel{du2}\lyterm{椟}：木匣，木柜。 \item \lylabel{gu3}\lyterm{贾}（\lypy{gǔ}）：开店做买卖的商人，泛指商人。\lyc{《周礼·地官司徒·大宰》郑玄注：\lyq{行曰商，处曰贾。}} \item \lylabel{gu1}\lyterm{沽}（\lypy{gū}）：买或卖，这里是卖。\lyl{成语“沽名钓誉”（买）。“沽酒”可以是买酒或者卖酒。} \end{lyblobitemize} @@ -3355,10 +3400,11 @@ \chapter{子罕} \lytopics{孔子自评，礼} \lyblob{子曰：“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何有于我哉？”} { -\item \lyterm{丧事不敢不勉}。\lyterm{丧事}：指主持丧礼之职。当时的丧礼复杂讲究，下葬前就有50余项程序，需要专门的\lylink{ru2}{助丧相礼者}引导，孔子就曾从事此业。\lyc{《礼记·曾子问》：\lyq{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孔子家语·曲礼子贡问》：\lyq{孔子在卫，司徒敬子卒，夫子吊焉。主人不哀，夫子哭不尽声而退。\lycharlink{quboyu}{蘧伯玉}请曰：“卫鄙俗，不习丧礼，烦吾子辱相焉。”孔子许之。}（亦见《礼记·檀弓下》。司徒敬子：卫国大夫。\lylabel{wuzi}\lylink{wolaopeng}{吾}\lylink{zi3}{子}：对对方亲切的敬称。）} +\item \lyterm{丧事不敢不勉}。\lyterm{丧事}：指主持丧礼之职。当时的丧礼复杂讲究，下葬前就有50多道程序，需要专门的\lylink{ru2}{助丧相礼者}引导，孔子就曾从事此业。\lyc{《礼记·曾子问》：\lyq{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孔子家语·曲礼子贡问》：\lyq{孔子在卫，司徒敬子卒，夫子吊焉。主人不哀，夫子哭不尽声而退。\lycharlink{quboyu}{蘧伯玉}请曰：“卫鄙俗，不习丧礼，烦吾子辱相焉。”孔子许之。}（亦见《礼记·檀弓下》。司徒敬子：卫国大夫。\lylabel{wuzi}\lylink{wolaopeng}{吾}\lylink{zi3}{子}：对对方亲切的敬称。）} \lyterm{勉}：努力，尽力。\lyl{《史记·魏公子列传》：\lyq{公子勉之矣！老臣不能从。}} -\item \lyterm{不为酒困}。\lyc{\lycharlink{zhougong}{周公}对饮酒误事极为反感，这也许影响了后来鲁国的风气。《史记·卫康叔世家》载，他在\lycharlink{kangshu}{康叔}就封之前特意\lyq{告以\lycharlink{zhou}{纣}所以亡者，以淫于酒——酒之失，妇人是用——故纣之乱自此始}，并要求康叔在卫国宣布严峻的禁酒令，见《尚书·周书·酒诰》。《庄子·\lylink{quqie}{胠箧}》也有\lyq{鲁酒薄}的说法。} + +\item \lylabel{buweijiukun}\lyterm{不为酒困}。\lyc{\lycharlink{zhougong}{周公}对饮酒误事极为反感，这也许影响了后来鲁国的风气。《史记·卫康叔世家》载，他在\lycharlink{kangshu}{康叔}就封之前特意\lyq{告以\lycharlink{zhou}{纣}所以亡者，以淫于酒——酒之失，妇人是用——故纣之乱自此始}，并要求康叔在卫国宣布严峻的禁酒令，见《尚书·周书·酒诰》。《庄子·\lylink{quqie}{胠箧}》也有\lyq{鲁酒薄}的说法。} } {} @@ -3707,8 +3753,11 @@ \chapter{乡党} \lyterm{割不正}：指牲肉的分割不合规范。《仪礼·特牲馈食礼》、《仪礼·少牢馈食礼》记载了祭祀所用的牲体应该怎样分解，各部分如何截割、烹煮、使用等方面。 \item \lyterm{肉虽多，不使\lylink{sheng4b}{胜}食气}：就算供应很多肉，也不要吃过量，使肥甘厚味压倒谷菜之气。\lyc{清代徐文弼《寿世传真·修养宜饮食调理》：\lyq{谷粟\lylink{shu1}{菽}麦，自然冲和之味，有益人补阴之功。……若人之所为者，皆烹饪偏厚之味，有致疾伤命之虞。……茹淡者安，啖厚者危。……厚不如薄，多不如少，虑患而谨节之，畏危而坚忍之，举匕箸如\lylink{jing3}{儆}戈矛，不与肉食者同其陷溺，宁负我生之腹，不负生我之天，是亦卫生之一道也。}（虞：忧。茹、\lylabel{dan4}啖（\lypy{dàn}）：吃。匕：相当于汤匙。箸（\lypy{zhù}）：筷子。卫生：养生。）} + \item \lyterm{不及乱}：指不要喝到颠三倒四的即可。 -\item \lyterm{\lylink{gu1}{沽}酒市脯}（\lypy{fǔ}）：（不是自家酿的，而是从外面）买来的酒，从外面买来的（质量可疑的）肉。它们都不应用于祭祀。\lyterm{脯}：干肉。\lylabel{shi4g}\lyterm{市}：买。 + +\item \lyterm{\lylink{gu1}{沽}酒市脯}（\lypy{fǔ}）：（不是自家亲酿的，而是）从外面买来的酒，从外面买来的（质量未必有保障的）肉。它们都不该用在斋祭这样的庄重场合。\lyterm{脯}：干肉。\lylabel{shi4g}\lyterm{市}：买。\lyc{《汉书·食货志》载新朝财政长官鲁匡的观点：\lyq{酒者，天之美禄，……百礼之会，非酒不行。故《\lylink{shijing}{诗}》曰“无酒酤我”，而《论语》曰“酤酒不食”，二者非相反也。夫《诗》据承平之世，酒酤在官，和\lylink{zhi3}{旨}便人，可以相御也。《论语》孔子当周衰乱，酒酤在民，\lylink{buweijiukun}{薄}恶不诚，是以疑而弗食。}（酤：买酒。诗句引自《诗经·小雅·伐木》，意思是没有（现成的）酒就去买给我喝。御：促进。）明末冯梦龙《警世通言·叙》中把通俗小说比作\lyq{村醪市脯，不入宾筵}（醪（\lypy{láo}）：浊酒，也泛指酒），然而\lyq{足以佐经书史传之穷，……触性性通，导情情出，……所\lylink{ji4}{济}者众。}} + \item \lyterm{不撤姜食，不多食}：（吃完饭后，）只留着姜碟不撤去（以供随时食用），但也不多吃。姜也有刺激性，但清气提神，故不算入\lylink{hun1}{荤}。\lyc{清代汪昂《本草备要·生姜》：\lyq{辛温，行阳分而祛寒发表，宣肺气而解郁调中，畅胃口而开痰下食。……久食兼酒，则患目发痔（积热使然）。}} \end{lyblobitemize} } @@ -3833,7 +3882,9 @@ \chapter{乡党} 这里强调的是对君命公职的尊重。乘车当然会比徒步快，车驾备好了从后面赶上来，再乘也不迟。\lyc{《礼记·玉藻》：\lyq{凡君召，……在\lylink{guan1}{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lylabel{ju4a}屦（\lypy{jù}）：鞋。）} \end{lyblobitemize} -\lyc{到了孟子的时代，礼贤下士成为风气。《孟子·公孙丑下》里，齐君相召，孟子甚至称病不往。他人责以不敬，孟子反驳：\lyq{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lylink{jiu4a}{就}之。}能以贤臣为师为友，才会成就王霸之业，并引曾子的话说：\lyq{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慊（\lypy{qiàn}）：欠缺，不足。）} +\lyc{到了孟子的时代，礼贤下士成为风气。《孟子·公孙丑下》里，齐君相召，孟子甚至称病不往。他人责以不敬，孟子反驳：\lyq{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lylink{jiu4a}{就}之。}能以贤臣为师为友，才会成就王霸之业，并引曾子的话说：\lyq{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慊（\lypy{qiàn}）：欠缺，不足。） + +另外，“王不留行”是一味中草药，《本草纲目》说：\lyq{此物性走而不住，虽有王命，不能留其行，故名}，也许是从本章获得的命名灵感。} } {} @@ -3921,7 +3972,7 @@ \chapter{乡党} 后来，“色斯”就代指离去、隐遁。\lyl{《三国志·魏书·崔琰（\lypy{yǎn}）传》：\lyq{哲人君子，俄有色斯之志。}（俄：瞬间，顿时。）}“翔而后集”形容名人贤士的动向招来众多追随者，又指学问上博览详察，综合采纳。\lyl{《三国志·魏书·和洽传》裴松之注引《汝南先贤传》说，东汉末年名士许劭屡征不就，\lyq{避乱江南，所历之国，必翔而后集。}唐代杜淹《文中子世家》载，文中子王通之父曾教诲他：\lyq{“自天子至庶人，未有不\lylink{zi1a}{资}友而成者也。……小子勉旃，翔而后集。”}于是王通求学四方，\lyq{不解衣者六岁，其精志如此。}（旃（\lypy{zhān}）：之，焉。）} \lylabel{jiandu} -从周朝到东汉发明造纸术以前，古代书籍多是将文字纵向写或刻在竹片、木片上，再用线绳、皮绳横联起来。只容一竖行的窄竹片称为\lykw{简}，能多写几行的木片称为\lykw{牍}，所用的绳称为\lykw{编}。编成一串作为单元的简牍称为\lykw{篇}，或者也叫\lykw{编}，绑成一捆收藏（更宽一些的木片称为\lykw{方}，可以单独使用）。一篇包含若干\lykw{章}，是按内容划分的，相当于\lylink{shijing}{诗乐}的一节，有些是作者自己标明，有些是后人点断，如《论语》。这样的书写系统很不方便，成语“连篇累牍”就是嫌人文章写得太长。由于制作保管不易，各篇首尾容易错乱混杂，相似的情况还有 \lyref{16.12} \lyref{16.14} \lyref{20.1}。随着4世纪纸的普及，纸抄本代替了简牍，能比较轻松地卷（\lypy{juǎn}）持于手，\lykw{卷}（\lypy{juàn}）也取代篇成为新的单元了。 +从周朝到东汉发明造纸术以前，古代书籍多是将文字纵向刻或写在竹片、木片上，再用皮绳、丝线横联起来。较窄的竹木片称为\lykw{简}，能多写几竖行的称为\lykw{牍}，所用的绳线称为\lykw{编}。编成一串作为单元的简牍称为\lykw{篇}或\lykw{编}（也叫\lykw{\lylink{ce4a}{策}}或\lykw{册}），绑成一捆收藏（更宽一些的木片称为\lykw{方}，可以单独使用）。一篇包含若干\lykw{章}，是按内容划分的，相当于\lylink{shijing}{诗乐}的一节，有些是作者标明，有些是后人点断，如《论语》。这样的书写系统很不方便，成语“连篇累牍”就是嫌人文章写得太长。由于制作保管不易，各篇首尾容易错乱混杂，相似的情况如 \lyref{16.12} \lyref{16.14} \lyref{20.1}。春秋至汉代还有用墨写在丝帛上的\lykw{帛书}，容字较多，可以加轴卷藏，经久不坏，但成本高昂，“竹帛”也成为书籍史册的代称。随着4世纪纸的普及，纸抄本代替了简牍，能比较轻松地卷（\lypy{juǎn}）持于手，\lykw{卷}（\lypy{juàn}）就取代篇成为新的单元了。 \item \lyterm{时哉时哉}的感慨，可能是孔子自叹不遇其时，或者无法与世推移。\lyc{\lyref{14.3} \lyref{16.11}} \item \lyterm{共}（\lypy{gǒng}）：通“拱”，拱手。也有说通“供”，指拿食物给它们吃，但结合第一句看似难说通。《吕氏春秋·季秋纪·审己》开头有\lyq{子路掩雉而复释之}（掩：突袭式捕捉）的记载，或许和本章情节有关。 @@ -3937,9 +3988,7 @@ \chapter{先进} \lytopics{礼，政，用人} \lyblob{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 -\item \lyterm{先进于礼乐}：指先学好了礼乐，再去做官。\lylink{daren}{君子}大人则可以捷足先登。 - -先进、后进难以确解，众说纷纭，这里采用\lycharlink{lunyuyizhu}{杨伯峻}先生的观点。 +\item \lyterm{先进于礼乐}：指先学好了礼乐，再去做官。\lylink{daren}{君子}大人则可以捷足先登。先进、后进难以确解，众说纷纭，这里暂采用\lycharlink{lunyuyizhu}{杨伯峻}先生的观点。 % TODO: 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句式略近似于：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这样断句和解读，是否可行？文雅、淳朴，相互欣羡赞赏，围城心态……在其它章是否存在对应？ \item \lylabel{yeren}\lyterm{野人}：乡野之人，引申为平民，没有官职俸禄的人。 @@ -4065,9 +4114,9 @@ \chapter{先进} 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label{gan3}\lyterm{敢}：谦逊地引出自己的行为，好像鼓足了勇气才敢这么做似的，相当于冒昧地、斗胆。\lyl{\lyref{20.1} \lyq{予小子履，敢用玄牡。}} +\item \lylabel{gan3}\lyterm{敢}：谦逊地引出自己的行为，好像鼓足了勇气才敢这么做似的，相当于冒昧地、斗胆。\lyl{\lyref{20.1} \lyq{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 \end{lyblobitemize} -孔子对于鬼神，没有明确否定，也不强调其存在，他更关心的是人间\lylink{junchenfuzi}{伦常}。\lyc{\lyref{1.9} \lyref{3.12}。《说苑·辨物》：\lyq{\lycharlink{zigong}{子贡}问孔子：“死人有知无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也；欲言无知，恐不孝子孙弃不葬也。\lycharlink{zigong}{赐}，欲知死人有知将无知也？死徐自知之，犹未晚也。”}（妨生以送死：妨害生者的生活，即过度破费，来给死者送终。将（\lypy{jiāng}）：连词，或。徐：缓慢，慢慢地。）} +孔子对于鬼神，没有明确否定，也不强调其存在，他更关心人间的\lylink{junchenfuzi}{伦常}。\lyc{\lyref{3.12} \lyq{祭如在。}\lyref{1.9} \lyq{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说苑·辨物》：\lyq{\lycharlink{zigong}{子贡}问孔子：“死人有知无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也；欲言无知，恐不孝子孙弃不葬也。\lycharlink{zigong}{赐}，欲知死人有知将无知也？死徐自知之，犹未晚也。”}（妨生以送死：妨害生者的生活（过度破费），来为死者送终。将（\lypy{jiāng}）：连词，或。徐：缓慢，慢慢地。）当时对于鬼神，可能更多已成为一种心灵寄托。如《左传·襄公二十年》（前553年）载，卫大臣宁惠子后悔曾驱逐\lycharlink{gongzijing}{卫献公}，临终前希望儿子宁喜迎回献公，为自己从\lyq{诸侯之\lylink{ce4a}{策}}中掩除恶名，并叮嘱他：\lyq{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lylink{you2}{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馁：饿，指不接受祭享。）} } {} % TODO: 郭嵩焘。国际公务员。 @@ -4240,7 +4289,7 @@ \chapter{先进} { \item \lylabel{jiziran}\lyterm{季子然}：\lycharlink{jishi}{季氏}的族人。当时子路和冉求都是季氏家臣，所以他会这么问。 \item \lyterm{异之问}：“\lylink{ozhiv}{O之V}”的倒装结构，问的是别人。 -\item \lylabel{juchen}\lyterm{具臣}：充任其职而碌碌无为之臣。\lyterm{具}：出现在那里而已、徒具形式的意思。\lylabel{juwen}\lyl{“具文”指空文，只有样子而不起实际作用的规章制度，现代汉语中也很常用。\lylabel{beiyuan}“备员”与“具臣”的构词和含义都相近（员：官员，人员），又可指职位。如《史记·张丞相列传》说，汉武帝的几任丞相为官但求廉谨，\lyq{备员而已，无所能发明功名有著于当世者。}（发明：建树，昭彰。）《后汉书·仲长统传》载，东汉建立后，光武帝愠于公室失权，强臣窃命，决然以尚书架空丞相，总揽朝政，\lyq{自此以来，三公之职，备员而已}。}\lyc{\lyref{14.22}。唐代赵蕤（\lypy{ruí}）《长短经·臣行》描述的六正六邪之臣，也包括大臣和具臣：\lyq{虚心尽意，日进善道，勉主以礼义，谕主以长策，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如此者，大臣也。……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沉浮，左右观望，如此者，具臣也。}（将（\lypy{jiāng}）：扶助。）} +\item \lylabel{juchen}\lyterm{具臣}：充任其职而碌碌无为之臣。\lyterm{具}：出现在那里而已、徒具形式的意思。\lylabel{juwen}\lyl{“具文”指空文，只有样子而不起实际作用的规章制度，现代汉语中也很常用。\lylabel{beiyuan}“备员”与“具臣”的构词和含义都相近（员：官员，人员），或称“备位”，二者又可用作任职的自谦说法，相当于“忝任”。如《史记·张丞相列传》说，汉武帝的几任丞相为官但求廉谨，\lyq{备员而已，无所能发明功名有著于当世者。}（发明：建树，昭彰。）《新唐书·陆元方传》载：\lyq{〔武〕后尝问外事，〔元方〕对曰：“臣备位宰相，大事当白奏，民间碎务，\lylink{14.26}{不敢以闻}。”}}\lyc{\lyref{14.22}。唐代赵蕤（\lypy{ruí}）《长短经·臣行》描述的六正六邪之臣，也包括大臣和具臣：\lyq{虚心尽意，日进善道，勉主以礼义，谕主以长策，将顺其美，匡救其恶，如此者，大臣也。……安官贪禄，不务公事，与世沉浮，左右观望，如此者，具臣也。}（将（\lypy{jiāng}）：扶助。）} % NOTE: 《礼记·曲礼下》：\lyq{为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然而在大义面前，礼就没那么重要了，《礼记·檀弓上》：\lyq{事君有\lylink{fan4}{犯}而无隐。} \item \lyterm{从之者与？}：（领导）让他们干什么都照办吗？\lyterm{从之者}：用作贬义，唯命是从者，走狗，minion。而真正的大臣，应为国之\lylink{gugong}{股肱}爪牙。孔子坚持大义，他的回答乍看似乎突兀，含有对季氏窃政的不满，可比较 \lyref{13.14}。 @@ -4291,23 +4340,23 @@ \chapter{先进}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则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 -\item \lyterm{毋吾以也}：不要因为我（而不畅所欲言）呀。\lyterm{以}：“以为念”的略语，即顾虑。具体的原因在前面说了：\lyterm{吾一日长（\lypy{zhǎng}）乎尔}。\lyterm{一日}表示时间短，是轻松诙谐的说法。从4位弟子的排列顺序推测，曾皙比子路年纪小，比冉有年纪大。 +\item \lyterm{毋吾以也}：不要因为我（而不畅所欲言）呀。\lyterm{以}：相当于说“以为念”，即顾虑。具体的原因在前面讲了：\lyterm{吾一日长（\lypy{zhǎng}）乎尔}。\lyterm{一日}表示时间短，是轻松诙谐的说法。从4位弟子的排列顺序推测，曾皙比子路年轻，比冉有年长。 -后来有成语“一日之长”，用来谦虚地说自己比别人年纪稍大一点。“一日之长”（\lypy{cháng}）则是另一个成语，用来谦虚地说自己的才能稍强一点。 +后来有成语“一日之长”，用来谦虚地说自己比别人年纪稍大一点。“一日之长”（\lypy{cháng}）则是另一个成语，用来谦虚地说自己的才能略强一点。 \item \lyterm{居则曰‘不吾知也’}：（你们）平时动不动就说“没人赏识我啊”。\lylabel{ju1}\lyterm{\lylink{ju1a}{居}}：指平日里，闲暇时。如果要对应到它的动词属性，可以说“一有空”。\lyterm{则}：表示动作的承接关系。 \item \lyterm{\lylink{heyi}{何以}}：怎样，指做什么，如何表现。 \item \lyterm{率}：可理解为直率、不假思索，也可理解为率先、抢着，都符合子路的性格。\lyterm{率尔}就好像现代口语“着急忙慌”的感觉。这几位弟子中子路最年长，先回答也是应该的。% NOTE: 此外，率尔还可以形容轻率鲁莽，或轻松随意。 -\item \lyterm{\lylink{she4}{摄}}：夹持，挟制，两头受气。这可以从其本义“持”理解，也可以借助“镊”理解。 +\item \lyterm{\lylink{she4}{摄}}：夹持，挟制，两头受气。这可以从其本义“持”理解，也可以借助“镊”的形象。 \item \lyterm{师旅}：泛指军队，武力。\lylink{sanjun}{周制} 500人为\lyterm{旅}，2500人为\lyterm{师}。 -\item \lyterm{因}：继，接续，增加。可以比较它在 \lyref{2.23} 的含义。 +\item \lyterm{因}：继，接续，增加。可以比较它在 \lyref{2.23} \lyq{殷因于夏礼}的含义。 \item \lyterm{饥馑}（\lypy{jǐn}）：荒年，灾荒。\lyterm{饥}：谷物歉收。\lyterm{馑}：蔬菜歉收。这说的是国家面临重重危难，子路自信正是他的用武之地。 \item \lyterm{为之}指治理国家，偏重的内容要根据各人的上下文理解。子路的理想，应该包括 \lyref{5.8} 的\lyq{治其赋}和教以礼义，也就是 \lyref{13.29}、\lyref{13.30} 的“教民”。 \item \lyterm{\lylink{bi3}{比}及}：到了，等到。 -\item \lyterm{方}：道理，道义。\lyl{成语“贻笑大方”。（贻：留给。大方：造诣高深者，行家。）} +\item \lyterm{方}：道理，道义。\lyl{成语“贻笑大方”。（\lylabel{yi2b}贻（\lypy{yí}）：留给，留下。大方：造诣高深者，行家。）} % NOTE: “贻笑大方”刚好可以作为“夫子哂之”的脚注。 \item \lyterm{哂}（\lypy{shěn}）：微笑，《说文解字》解释为\lyq{笑不坏颜}，常指隐约的讥笑。 -\item \lyterm{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指不起眼的\lylink{qianli}{小国}。\lylabel{fang1a}\lyterm{方}：纵横的长度，这里的单位是\lylink{li3b}{里}。\lyterm{如}：表示选择的连词，或。\lyl{《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lyq{予秦地如毋予，孰吉？}} +\item \lyterm{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指不起眼的\lylink{qianli}{小国}。\lylabel{fang1a}\lyterm{方}：纵横的长度，这里的单位是\lylink{li3b}{里}。\lyterm{如}：表示选择的连词，或。它的这个含义，应是从动词意义的同、像（例：犹如），衍生至比得上（例：不如），又逐渐虚化为连词，连接可以相提并论的选项。\lyl{《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lyq{予秦地如毋予，孰吉？}} \item \lyterm{以\lylink{si4a}{俟}君子}：这是谦虚地表示自己能力不够，尚待其他贤人来实现。 \item \lyterm{\lylink{zongmiao}{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祭祀宗庙的时候，或者各国国君会盟的时候，穿得衣冠整齐。 @@ -4333,7 +4382,7 @@ \chapter{先进} \item \lylabel{an1}\lyterm{安}：表示反问的代词，怎么，岂，参见\lylink{yan1}{焉}。练习：快递公司使用“所托安至”作宣传语，是否妥当？ -\item \lyterm{非邦}：（说的）不是国家（治理方面的事）。孔子问的是“如或知尔”，诸弟子从子路往后，一个比一个回答得谦逊含蓄，所以曾皙想请老师点拨开导一下。 +\item \lyterm{非邦}：（说的）不是国家（治理方面的事）。孔子问的是“如或知尔”，诸弟子从子路往后，一个比一个回答得谦逊含蓄，所以曾皙想请老师点拨一下。 % NOTE: 由此可见，有古注认为曾皙的回答是避世自娱之意，实属误解。 } {} @@ -4394,7 +4443,7 @@ \chapter{颜渊} { \item \lyterm{疚}（\lypy{jiù}）：本义为久病，引申为有心病，内心痛苦，惭愧。 -“不忧不惧”是孔子当时对司马牛的解劝，不应理解为君子的一般标准，重点应放在后面的“内省不疚”。\lyc{《论语注疏》：\lyq{牛兄\lycharlink{huantui}{桓魋}将为乱，牛自宋来学，常忧惧，故孔子解之。}\lyref{15.32} \lyq{君子忧道不忧贫。}} +“不忧不惧”是孔子当时对司马牛的解劝，不应理解为君子的一般标准，重点应放在后面的“内省不疚”。\lyc{《论语注疏》：\lyq{牛兄\lycharlink{huantui}{桓魋}将为乱，牛自宋来学，常忧惧，故孔子解之。}《中庸》：\lyq{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 } {} @@ -4448,9 +4497,9 @@ \chapter{颜渊} { \item \lyterm{棘子成}：卫国大夫。后面的\lyterm{夫子}指的也是他。 \item \lyterm{\lylink{heyi}{何以}}：为什么，why。这个含义也经常用于反问句表示否定。\lyl{\lyref{16.1} \lyq{何以伐为？}} -\item \lyterm{驷（\lypy{sì}）不及舌}：指话一说出口，就算快马也追不回来了。\lylabel{si4}春秋时每\lylink{sheng4a}{乘}车套4匹马来拉，称为\lyterm{驷}。后有成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lyc{\lyref{11.6}} -\item \lylabel{you2}\lyterm{犹}：如，同，指同等重要。\lyl{\lyref{20.2} \lyq{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资治通鉴·后周太祖三年》（953年）：\lyq{利在于民，犹在国也。}}\lyc{\lyref{6.18} \lyref{15.18}} -\item \lyterm{鞟}（\lypy{kuò}）：\lylink{ge2}{革}，加工去毛的兽皮，这里比喻缺少了文的光秃秃的质。 +\item \lyterm{驷（\lypy{sì}）不及舌}：指话一说出口，就算快马也追不回来了。\lylabel{si4}春秋时每\lylink{sheng4a}{乘}车套4匹马来拉，称为\lyterm{驷}。后有成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lyc{\lyref{11.6} \lyq{三复“白圭”}。} +\item \lylabel{you2}\lyterm{犹}：如，同，指同等重要。\lyl{\lyref{20.2} \lyq{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资治通鉴·后周太祖三年》（953年）：\lyq{利在于民，犹在国也。}}\lyc{\lyref{6.18} \lyq{文质彬彬，然后君子}，\lyref{15.18} \lyq{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 +\item \lyterm{鞟}（\lypy{kuò}）：\lylink{ge2}{革}，加工去毛的兽皮，这里比喻缺少了文的光秃秃的质。\lyc{清代沈德潜所编《唐宋八大家文》前言中，将唐宋八家之文比作春\lylink{hua1}{华}，将探讨天理人性哲学的周敦颐至程颢的宋五子之书比作秋实。认为\lyq{天下无骛春华而弃秋实者，亦即无舍春华而求秋实者}；应将八家文\lyq{悉融会于一心一手之间，……夫而后去华\lylink{jiu4a}{就}实，归根返约}；\lyq{若舍华就实，而徒敝敝焉，约取夫朴学之指归，穷其流弊，恐有等于兽皮之鞟者。吾未见兽皮之鞟，\lylink{huo4}{或}贤于虚车之饰者也。}（骛（\lypy{wù}）：追求。朴学：注重考据的清代儒学。指归：主旨，大意。）} } {} % TODO: 知行合一：知即是行，行即是知。 @@ -4494,7 +4543,7 @@ \chapter{颜渊} { \item \lylabel{junchenfuzi}\lyterm{君君，臣臣，父父，子子。}\lyterm{君君}：君尽君职。第一个\lyterm{君}是名词，君上；第二个是动词，履行为君的义务。这和\lylink{xianxianyise}{贤贤易色}里的“贤贤”用法不同。另外3个词的意思，也是依照自己的身份，去做应当做的事。孔子的回答现实意义很强，景公能听而\lylink{18.3}{不能用}，致有身后的\lylink{chenchengzi}{田氏之祸}。\lyc{《礼记·礼运》：\lyq{父慈、子孝、兄良、弟\lylink{ti4}{弟}、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人之义。}《史记·太史公自序》在论及孔子因何而作《春秋》时说：\lyq{夫不通礼义之旨，至于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 -君臣父子的人\lylink{lun2}{伦}关系，是传统儒家的重要理念，既形成了和睦融洽的家族纽带，又稳固了各守其职的政治结构。\lyc{《周易·家人》：\lyq{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孟子·滕文公上》遥想\lycharlink{shun}{舜帝}教化初民的情景：\lyq{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lylink{shangchao}{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圣人：指舜。叙：次序。）《大学》：\lyq{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止：至。）} % TODO: 三纲五常？《汉书·谷永传》：\lyq{勤三纲之严。} +君臣父子的人\lylink{lun2}{伦}关系，是传统儒家的重要理念，既形成了和睦融洽的家族纽带，又稳固了各守其职的政治结构。\lyc{《周易·家人》：\lyq{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孟子·滕文公上》遥想\lycharlink{shun}{舜帝}教化初民的情景：\lyq{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圣人有忧之，使\lylink{shangchao}{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叙，朋友有信。}（圣人：指舜。叙：次序。）《大学》认为：\lyq{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止：至。）《千字文》也教育儿童：\lyq{资父事君，曰严与敬。孝当竭力，忠则尽命。}（资：供养。）} % TODO: 三纲五常？《汉书·谷永传》：\lyq{勤三纲之严。} \item \lylabel{xin4a}\lyterm{信}：副词，确实，真的，果真。\lyl{《吕氏春秋·开春论·爱类》：\lyq{闻大王将攻宋，信有之乎？}} } {} @@ -4560,15 +4609,16 @@ \chapter{颜渊} \lytopics{政，人民，刑} -\lyblob{\lychar{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 +\lybloba{\lychar{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 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偃}（\lypy{yǎn}）：仰倒，泛指倒下。相对地，仆（\lypy{pū}）为脸朝下而倒，也泛指倒下。\lyterm{草上之风必偃}：风从草上吹过，草自然顺风而倒。这个比喻表明了孔子的政治思想：上位者的身份要求他们努力提高自身道德修养，成为公众的表率，而不应漠视教化、滥用刑罚，这样才能达到 \lyref{2.1} \lyq{众星共之}的效果。 -这句话可能是“风化”一词的来源，另外“靡然”也是以草木顺风偃伏来形容闻风而动、群集响应，褒义贬义皆可。\lyl{吕本中《童蒙训·卷上》：\lyq{〔程颢、程颐〕以圣学为己任，学者靡然从之，当时谓之“二程”。}《明史·王璟传》：\lyq{时群小用事，大臣靡然附之，璟独守故操。}} - -\lyc{\lyref{2.3}。后来“上行下效”的观念一直深入人心。《孟子·离娄上》：\lyq{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后汉书·吕强传》吕强上疏所引尸子：\lyq{君如\lylink{yu2c}{杅}，民如水。杅方则水方，杅圆则水圆。}君民如此，君臣亦如此。《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元年》（627年）载：\lyq{有上书请去\lylink{ning4}{佞}臣者。上问：“佞臣为谁？”对曰：“臣居草泽，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与群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lylink{ze2a}{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lylink{quan2}{权}\lylink{ju2a}{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的（\lypy{dí}）：确。阳：假装。小数：小手段，花招。接：交往，对待。）} +这句话可能是“风化”一词的来源。另外，\lylabel{mi3}“靡然”也是用草木随风偃伏的形象，来形容闻风而动、群集响应，用作褒义贬义皆可。\lyl{吕本中《童蒙训·卷上》：\lyq{〔程颢、程颐〕以圣学为己任，学者靡然从之，当时谓之“二程”。}《明史·王璟传》：\lyq{时群小用事，大臣靡然附之，璟独守故操。}} +\end{lyblobitemize} +\lyc{\lyref{2.3}。“上行下效”的政治观念一直深入人心。《孟子·离娄上》说：\lyq{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后汉书·吕强传》吕强上疏引尸子语：\lyq{君如\lylink{yu2c}{杅}，民如水。杅方则水方，杅圆则水圆。}君民如此，君臣亦如此。《左传·桓公二年》（前710年）记有鲁大夫臧哀伯的谏言：\lyq{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塞（\lypy{sè}）违：遏止邪行。临照：垂范。）《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元年》（627年）载：\lyq{有上书请去\lylink{ning4}{佞}臣者。上问：“佞臣为谁？”对曰：“臣居草泽，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与群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lylink{ze2a}{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lylink{quan2}{权}\lylink{ju2a}{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的（\lypy{dí}）：确。阳：假装。小数：小手段，花招。接：交往，对待。）} % NOTE: 前513年冬（《左传·昭公二十九年》），晋国效仿\lycharlink{zichan}{子产}，将\lycharlink{fanxuanzi}{范宣子}制订的刑法铸在鼎上公之于众，孔子立即察觉到潜藏的\lylink{sanjiafenjin}{巨变}：\lyq{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lycharlink{shuyu}{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lylink{qian1}{愆}，所谓度也。……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经纬：规划治理。贵：指上位者。）对比250余年之后\lylink{fazhi}{法家}的观点：\lyq{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韩非子·五\lylink{du4}{蠹}》）。 } @@ -4592,7 +4642,7 @@ \chapter{颜渊} \item \lylabel{lvyixiaren}\lyterm{虑\lylink{yi3a}{以}下人}：（遇事）多考虑，多谦让。\lylabel{xiaren}\lyterm{下人}：（甘愿）位居他人之下，\lyterm{下}是动词。\lyl{成语“礼贤下士”（礼也是动词）。《三国志·蜀书·先主备》说刘备\lyq{少语言，善下人，喜怒不形于色。}} -\item \lyterm{居之不疑}：安于自己的处境、地位而不起疑虑，这里是指伪善得连自己都相信了。 +\item \lyterm{居之不疑}：安于自己的处境、地位而不起疑虑，这里是指伪善得连自己都相信了。\lyc{《大学》：\lyq{所谓诚\lylink{qi2}{其}意者，毋自欺也。}} } {} @@ -4622,7 +4672,7 @@ \chapter{颜渊} 樊迟退，见\lychar{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lychar{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 \item \lylabel{xiang4a}\lyterm{乡}（\lypy{xiàng}）：通“向”，从前，之前。\lyc{\lyref{2.19}} -\item \lyterm{富}：指内涵丰富，意蕴深远。 +\item \lyterm{\lylink{fu4b}{富}}：指内涵丰富，意蕴深远。 \item \lyterm{选于众}：从民众中（量才）选拔，与后来的贵族世袭相对。\lylabel{xuanyuzhong}\lyc{《史记·五帝本纪》描述了\lycharlink{shun}{舜帝}广开言路，使\lycharlink{gaoyao}{皋陶}等22名贤臣各得其所的情景：\lyq{舜乃至于文祖，谋于四岳，辟四门，明通四方耳目，命十二牧论帝德，行厚德，远佞人，则蛮夷率服。……舜曰：“皋陶！蛮夷猾夏，寇贼奸轨，汝作\lylink{shishi}{士}，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度，五度三居；维明能信。”}（文祖：\lycharlink{yao}{尧帝}的祖庙。辟四门：指广迎四方贤人。牧：\lylink{sanfentianxia}{州}长。猾：侵扰。\lylabel{jiangui}奸轨：又作“奸宄”（\lypy{guǐ}），违法作乱。在外称奸，在内称宄。服：适度。就：处所。流：流放之刑。）} 后一个“选于众”偏重于修辞，\lycharlink{tang}{商汤}是先得\lycharlink{yiyin}{伊尹}然后夺取天下的。《史记·殷本纪》有两种说法：伊尹想投奔商汤而无门径，就先去当了商汤夫人家的厨师陪嫁过去，\lyq{以滋味说汤，\lylink{zhi4b}{致}于\lylink{wangdao}{王道}}（详见《吕氏春秋·孝行览·本味》），故被后世奉为烹饪之祖；伊尹是隐士，商汤5次派人礼聘才同意出山。后来他又投奔\lycharlink{xiachao}{桀}（也可能是被商汤派去离间破坏，见《吕氏春秋·慎大览·慎大》、《孙子兵法·用间》），不齿桀之无道，复归于汤，助成大业。 @@ -4694,20 +4744,20 @@ \chapter{子路} 子曰：“野哉，\lychar{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 -\item \lyterm{卫君待子而为政}：如果卫君请您去治国理政的话。\lyterm{而}是普通连词，这句话的假设、条件意味，由后面的问句\lyterm{子将\lylink{xi1}{奚}先}提供，相当于给开头补上了“若”，语气较为舒缓。\lyref{2.22} 用在主谓语之间的\lylink{er2a}{而}，假设语气更直接和强烈。 +\item \lyterm{卫君待子而为政}：卫君请您去治国理政的话。这里的\lyterm{而}是普通连词，句中假设、条件的意味，由随后的问句\lyterm{子将\lylink{xi1}{奚}先}提供，相当于给开头找补了“若”，语气较为舒缓。\lyref{2.22} \lyq{人而无信}的\lylink{er2a}{而}用在主谓语之间，假设语气更直接强烈。\lyterm{待}是邀请的含蓄说法，带有虚席热望的意象。 -\item \lylabel{zhengming}\lyterm{正名}：端正名分，使名实相符，实指\lylink{junchenfuzi}{君臣父子}的正统关系。 +\item \lylabel{zhengming}\lyterm{正名}：端正名分，使名实相符，古注多解为\lylink{junchenfuzi}{君臣父子}的正统关系。 -汉代尊儒，教化中强调名分地位的意义，“以名为教”，\lylink{14.26}{不出其位}，用以维护等级秩序。魏晋起，称儒家礼教为\lykw{名教}，按陈寅恪先生《金明馆丛稿初编·陶渊明之思想与清谈之关系》的解释，\lyq{以名为教，即以官长君臣之义为教，亦即入世求仕者所宜奉行者也。其主张与崇尚自然即避世不仕者适相违反。}\lylabel{jiancuanweijiao}超越本分之举称为\lykw{\lylink{jian4a}{僭}}，\lylabel{cuan4}臣夺君位称为\lykw{篡}（\lypy{cuàn}），名实不符之物称为\lykw{伪}，假托上命称为\lykw{矫}，都是很忌讳的。 +汉代尊儒，教化中强调名分地位的意义，“以名为教”，\lylink{14.26}{不出其位}，用以维护等级秩序。魏晋起，儒家礼教被称为\lykw{名教}，按陈寅恪先生《金明馆丛稿初编·陶渊明之思想与清谈之关系》的解释，\lyq{以名为教，即以官长君臣之义为教，亦即入世求仕者所宜奉行者也。其主张与崇尚自然即避世不仕者适相违反。}举例来说，\lylabel{jiancuanweijiao}超越本分之举称为\lykw{\lylink{jian4a}{僭}}，\lylabel{cuan4}臣夺君位称为\lykw{篡}（\lypy{cuàn}），名实不符之物称为\lykw{伪}，假托上命称为\lykw{矫}，都是很忌讳的。 -\lyc{《日知录·卷十三·名教》：\lyq{《南史》有云：“汉世士务修身，故忠孝成俗；至于乘轩服冕，非此莫由。晋、宋以来，风衰义缺。”故昔人之言曰名教，曰名节，曰功名，不能使天下之人以义为利，而犹使之以名为利；虽非纯\lylink{wangdao}{王}之风，\lylink{yi4d}{亦}可以救积洿之俗矣。……故名胜于利，则小人之道消；利胜于名，则贪暴之风扇。……人不爱名，则圣人之\lylink{quan2}{权}去矣。}（轩：大夫及以上所乘的车。乘轩服\lylink{mian3}{冕}：指做大官，飞黄腾达。洿：通“污”。扇（\lypy{shān}）：兴。） +\lyc{《韩非子·扬权》：\lyq{用一之道，以名为首。名正物定，名倚物徙。}《日知录·卷十三·名教》：\lyq{《南史》有云：“汉世士务修身，故忠孝成俗；至于乘轩服冕，非此莫由。晋、宋以来，风衰义缺。”故昔人之言曰名教，曰名节，曰功名，不能使天下之人以义为利，而犹使之以名为利；虽非纯\lylink{wangdao}{王}之风，\lylink{yi4d}{亦}可以救积洿之俗矣。……故名胜于利，则小人之道消；利胜于名，则贪暴之风扇。……人不爱名，则圣人之\lylink{quan2}{权}去矣。}（轩：大夫及以上所乘的车。乘轩服\lylink{mian3}{冕}：指做大官，飞黄腾达。洿：通“污”。扇（\lypy{shān}）：兴。） 《孔子家语》首篇《相鲁》开头，记述了孔子\lylink{qirenkuinvyue}{初登政坛}的举措：\lyq{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lylink{tu2}{涂}，路无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lylink{guo3}{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诸侯\lylink{ze2}{则}焉。}（不封不树：不积土起坟，不植树为念，指丧礼从简。）} \item \lyterm{迂}：保守不切实际，本义为曲折。当时卫国正是父子争位的局面，孔子的回答坚持了他在大义上的原则。 \item \lyterm{无所\lylink{cuo4}{错}手足}：指不知要怎么做才妥当。后来有成语“手足无措”，形容人慌乱无定的样子，多用于心情紧张或应付不来事情的场景。 -\lyc{在位君子既然享有\lylink{dezhi}{民之父母}的优越地位，被统治者就容易感到授人以柄，缺乏反向约束力。所以史籍中不仅颂扬德政，还常强调法之尊严，督促上位者成为楷模。如《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载，有行人误惊了汉文帝的御马，廷尉张释之依法判处罚金四两（据裴骃《史记集解》），受到文帝怒责，\lyq{释之曰：“法者，\lylink{tianzi}{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此而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立诛之则已；今既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而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错手足？唯陛下察之。”良久，上曰：“廷尉当是也。”}（\lylabel{tingwei}廷尉：秦汉两代的最高司法官，九卿之一，北齐后称大理寺卿。“立诛之则已”仍是天子的特权。）} +\lyc{在位君子既然享有\lylink{dezhi}{民之父母}的优越地位，被统治者就容易感到授人以柄，缺乏反向约束力。所以史籍中不仅颂扬德政，还常强调法之尊严，督促上位者成为天下楷模。如《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载，有行人误惊了汉文帝的御马，廷尉张释之依法判处罚金四两（据裴骃《史记集解》），受到文帝怒责，\lyq{释之曰：“法者，\lylink{tianzi}{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此而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立诛之则已；今既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倾而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错手足？唯陛下察之。”良久，上曰：“廷尉当是也。”}（\lylabel{tingwei}廷尉：秦汉两代的最高司法官，九卿之一，北齐后称大理寺卿。“立诛之则已”仍是天子的特权。）} % NOTE: 也有对公务员的例子。《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元年》（627年），县令裴仁轨调用公家守门人办私事，唐太宗得知后\lyq{怒欲斩之。殿中侍御史长安李乾祐谏曰：“法者，陛下所与天下共也，非陛下所独有也。今仁轨坐轻罪而抵极刑，臣恐人无所措手足。”} \item \lylabel{gou3}\lyterm{苟}：随便，不慎重，又特指不正当，不合礼法，不知羞耻。\lyl{成语“不苟言笑”、“蝇营狗苟”。} @@ -4723,7 +4773,7 @@ \chapter{子路} \item \lyterm{稼}：种庄稼。\lyterm{圃}（\lypy{pǔ}）：种蔬菜。 \item \lylabel{xiaoren1}\lyterm{\lylink{junzi}{小人}}：指志向小，胸怀抱负不大。\lyc{\lyref{2.12} \lyq{君子不器。}《礼记·乐记》：\lyq{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 % TODO: 亦见宋儒提出的\lylink{sangangbamu}{三纲八目}。 -\item \lyterm{用情}：指坦诚相待，不虚饰掩藏。\lylabel{qing2}\lyterm{情}：诚实，真情，与“伪”相对。“情伪”即真假，虚实。 +\item \lyterm{用情}：指坦诚相待，不虚饰掩藏。\lylabel{qing2}\lyterm{情}：诚实，与“伪”相对。\lyl{“情伪”即真假，虚实。《鬼谷子·捭阖》：\lyq{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情、诚互文见义。《韩非子·扬权》：\lyq{二者诚信，下乃贡情。}（二者：指赏罚。贡：献，付出。）} \item \lyterm{襁}（\lypy{qiǎng}）：背负婴儿用的宽带子。这一句体现了中国传统的\lylink{huairouyuanren}{怀柔远人}的政治理念。\lyc{\lyref{5.26} \lyref{13.16}} } { @@ -4765,11 +4815,11 @@ \chapter{子路} \lybloba{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label{gongzijing}\lyterm{公子荆}：卫献公之子，名荆，他和\lycharlink{gongshuwenzi}{公叔文子}等人曾被\lycharlink{jizhaguanyue}{季札}誉为卫之君子。因为当时\lycharlink{aigong}{鲁哀公}也有子名荆，所以加“卫”以示区别。\lyref{19.22} 的“卫公孙朝”，也是同样的意思。 +\item \lylabel{gongzijing}\lyterm{公子荆}：卫献公（前576年--前559年，前546年--前544年在位）之子，名荆，他和\lycharlink{gongshuwenzi}{公叔文子}等人曾被\lycharlink{jizhaguanyue}{季札}誉为卫之君子。因为当时\lycharlink{aigong}{鲁哀公}也有子名荆，所以加“卫”以示区别。\lyref{19.22} 的“卫公孙朝”，也是同样的意思。 \lylabel{gongzi}\lyterm{\lylink{juewei}{公}子}：诸侯除了太子以外的儿子（如著名的战国四公子），也泛称诸侯的子女，后来又推广指贵族子弟。 -\item \lyterm{善居室}：指善于居家过日子。后面的主语都是公子荆，是孔子叙述他的言行。这和 \lyref{16.12} \lyq{齐景公有马千驷}形成对比。\lyc{清代戚学标《四书偶谈》：\lyq{荆系公子，少长宫中，及壮而授室，与之采邑，而爵之为大夫，此为有家之始。}（授室：娶妻。）《孝经·广扬名》：\lyq{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lylink{ti4}{悌}，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善居室”符合儒家\lylink{xiushen}{修齐治平}的理念，可以比较《世说新语·任诞·十》注引东晋戴逵《竹林七贤论》：\lyq{诸阮前世皆儒学，善居室；唯咸一家尚道弃事，好酒而贫。}（咸：阮咸，魏末晋初的名士，竹林七贤之一。道：指老庄清静无为之道。）} +\item \lyterm{善居室}：指善于居家过日子。后面的主语都是公子荆，是孔子叙述他的言行。这和 \lyref{16.12} \lyq{齐景公有马千驷}形成对比。\lyc{清代戚学标《四书偶谈》：\lyq{荆系公子，少长宫中，及壮而授室，与之采邑，而爵之为大夫，此为有家之始。}（授室：娶妻。）\lylabel{guangyangming}《孝经·广扬名》：\lyq{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lylink{ti4}{悌}，故顺可移于长；居家理，故治可移于官。}“善居室”符合儒家\lylink{xiushen}{修齐治平}的理念，可以比较《世说新语·任诞·十》注引东晋戴逵《竹林七贤论》：\lyq{诸阮前世皆儒学，善居室；唯咸一家尚道弃事，好酒而贫。}（咸：阮咸，魏末晋初的名士，竹林七贤之一。道：指老庄清静无为之道。）} \item \lyterm{始有}：刚开始有点财产。 @@ -4882,9 +4932,9 @@ \chapter{子路} \item \lyterm{直躬}：人名，\lyterm{直}表示其性格特点。在传说、寓言、神话、童话中，如果人物的真实姓名不可考或不重要，往往就用特点或者事迹代替姓名，比如愚公、铁拐李、白雪公主（Snow White），以及后文的\lycharlink{jieyu}{接舆}、\lycharlink{changjujieni}{长沮、桀溺}。 \item \lyterm{攘}（\lypy{rǎng}）：偷窃。\lyl{清代周亮工《与张瑶星书》：\lyq{生平不敢攘他人之著作以为己有也。}} \item \lyterm{证}：动词，举证告发，检举。 -\item \lyterm{隐}：隐瞒，掩蔽。这是由孔子推崇的\lylink{junchenfuzi}{君臣父子}关系决定的，所谓血浓于水，家庭关系先于社会关系。后世倾向于宣扬先忠国然后孝亲，与此形成对比。 +\item \lyterm{隐}：隐瞒，掩蔽。这是由孔子推崇的\lylink{junchenfuzi}{君臣父子}关系决定的，所谓血浓于水，家庭关系先于社会关系。后世倾向于宣扬先忠国然后孝亲，与此形成对比。也可参考 \lyref{13.8} \lylink{guangyangming}{所引}《孝经》。 \end{lyblobitemize} -\lyc{《礼记·檀弓上》：\lyq{事亲有隐而无\lylink{fan4}{犯}，……事君有犯而无隐，……事师无犯无隐。}《孟子·尽心上》对这个主题有进一步发挥。有人问孟子：假如\lycharlink{shun}{舜帝}的父亲杀了人，舜会怎么做呢？孟子答：舜会听凭法官\lycharlink{gaoyao}{皋陶}逮捕父亲，因为这是他应受的惩罚；但作为儿子，舜又会把父亲从监狱里救出来，一起远走高飞快乐生活。\lyq{舜视弃天下，犹弃敝蹝也；窃负而逃，遵海滨而处，终身訢然，乐而忘天下。}（蹝（\lypy{xǐ}）：草鞋。訢（\lypy{xīn}）：通“欣”。）《庄子·盗跖》也认为：\lyq{直躬证父，\lycharlink{weishengao}{尾生}溺死，\lylink{xin4}{信}之患也。}\lylabel{weizunzhehui}《公羊传·闵公元年》提出，孔子笔削《春秋》的一个原则是\lyq{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这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形成了牢固的人情纽带。} +\lyc{《礼记·檀弓上》：\lyq{事亲有隐而无\lylink{fan4}{犯}，……事君有犯而无隐，……事师无犯无隐。}《孟子·尽心上》对这个主题有进一步发挥。有人问孟子：假如\lycharlink{shun}{舜帝}的父亲杀了人，舜会怎么做呢？孟子答：舜会听凭法官\lycharlink{gaoyao}{皋陶}逮捕父亲，因为这是他应受的惩罚；但作为儿子，舜又会将父亲从监狱里救出来，一起远走高飞快乐生活。\lyq{舜视弃天下，犹弃敝蹝也；窃负而逃，遵海滨而处，终身訢然，乐而忘天下。}（蹝（\lypy{xǐ}）：草鞋。訢（\lypy{xīn}）：通“欣”。）《庄子·盗跖》也认为：\lyq{直躬证父，\lycharlink{weishengao}{尾生}溺死，\lylink{xin4}{信}之患也。}\lylabel{weizunzhehui}《公羊传·闵公元年》提出，孔子笔削《春秋》的一个原则是\lyq{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这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形成了牢固的人情纽带。} % NOTE: 又见《韩诗外传》第2卷第14章，石奢之事；第4卷第17章，“法在其中矣”的讨论；第8卷第7章，“君不可夺，亲亦不可夺也”。 } {} @@ -4893,7 +4943,7 @@ \chapter{子路} \lytopics{仁，恭，敬，忠，夷夏} \lyblob{\lychar{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 -\item \lyterm{居处}（\lypy{chǔ}）：日常言行。又指日常生活。\lyl{\lyref{17.21} \lyq{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lyc{《中庸》：\lyq{道也者，不可\lylink{xuyu}{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lylink{xian4}{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慎独”是儒家的传统精神。独：既可理解为闲居独处之时，也可理解为隐秘自知之事。）} +\item \lyterm{居处}（\lypy{chǔ}）：日常言行。又指日常生活。\lyl{\lyref{17.21} \lyq{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lylabel{shendu}\lyc{《中庸》：\lyq{道也者，不可\lylink{xuyu}{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lylink{xian4}{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慎独”是儒家的传统精神。独：既可理解为闲居独处之时，也可理解为隐秘自知之事。）} } {} @@ -4913,7 +4963,7 @@ \chapter{子路} \lyc{顾炎武《与友人论学书》中，高度推崇“博学”、“有耻”：\lyq{愚所谓圣人之道者如之何？曰“\lylink{6.27}{博学于文}”，曰“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于天下国家，皆学之事也；自子臣弟友以至出入、往来、辞受、取与之间，皆有耻之事也。耻之于人大矣！不\lylink{4.9}{耻恶衣恶食}，而\lylink{yitianxiaweijiren}{耻匹夫匹妇之不被其泽}。} -使于四方不辱君命，是外交使节的荣誉所在。西汉的苏武被匈奴羁留19年，执节牧羊，坚贞不屈，\lyq{始以强壮出，及还，须发尽白}，赢得一致的尊重。（《汉书·苏武传》。）1793年代表英国首次使华的乔治·马戛尔尼（George Macartney）也在其日记中写道：\lyq{吾禀命东来，与本国政府相距既远，事事均须斟酌独断，万一处理不当，必贻国际之羞。}（《乾隆英使觐见记》，刘半农译。）后来有熟语“不辱使命”。 +使于四方不辱君命，是外交使节的荣誉所在。西汉的苏武被匈奴羁留19年，执节牧羊，坚贞不屈，\lyq{始以强壮出，及还，须发尽白}，赢得一致的尊重。（《汉书·苏武传》。）1793年代表英国首次使华的乔治·马戛尔尼（George Macartney）也在其日记中写道：\lyq{吾禀命东来，与本国政府相距既远，事事均须斟酌独断，万一处理不当，必\lylink{yi2b}{贻}国际之羞。}（《乾隆英使觐见记》，刘半农译。）后来有熟语“不辱使命”。 有耻属于修身，使不辱命属于事功，这是孔子心中“士”的两面，也是儒家\lylink{xian2}{贤人}的两面。而根据 \lyref{13.5}，博学于文也应当学以致用。所以明代吕坤的《呻吟语·问学》主张：\lyq{道理书尽读，事务书多读，文章书少读，闲杂书休读，邪妄书焚之可也。}（文章书：指偏于文学技巧的诗词歌赋作品。）共通的观点在不同时代有特定的表述，例如1958年建校的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校训就是“红专并进，理实交融”。} @@ -4928,7 +4978,7 @@ \chapter{子路} \lyblob{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 \item \lyterm{中行}：指言行符合\lylink{zhongyong}{中庸}标准的人。\lylabel{yu3}\lyterm{与}：亲近，交往。\lyl{\lyref{19.3} \lyq{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 -\item \lylabel{kuangjuan}\lyterm{狂狷}（\lypy{juàn}）：孔子后面的话就是这两个字的标准定义：\lyq{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狂与狷各得中行君子之一偏：狂者志大勇为，却容易言过其实；狷者洁身自好，用《孟子·尽心下》的说法是\lyq{不屑不洁}，却容易消极退避。\lyc{《孟子·离娄下》：\lyq{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lylabel{huaibaojueji}《韩诗外传》第8卷第3章写了一位隐者之狷：\lyq{在深渊中而不援彼之危，见昭王德衰于吴，而怀宝绝迹，以病其国，欲独全己者也。是厚于己而薄于君，狷乎非救世者也。}（昭王德衰于吴：指前506年，以吴国为首的多国联军讨伐楚国，楚都郢（\lypy{yǐng}，在今湖北省荆州市纪南城）陷落，楚昭王出奔，楚国\lylink{zongmiao}{宗庙}被毁。后来\lycharlink{shenbaoxu}{申包胥}哭于秦廷，借兵复国。）} +\item \lylabel{kuangjuan}\lyterm{\lylink{kuang2}{狂}狷}（\lypy{juàn}）：孔子后面的话就是这两个字的定义：\lyq{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狂与狷各得中行君子之一偏：狂者志大勇为，却容易言过其实；狷者洁身自好，用《孟子·尽心下》的说法是\lyq{不屑不洁}，却容易消极退避。\lyc{《孟子·离娄下》：\lyq{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lylabel{huaibaojueji}《韩诗外传》第8卷第3章写了一位隐者之狷：\lyq{在深渊中而不援彼之危，见昭王德衰于吴，而怀宝绝迹，以病其国，欲独全己者也。是厚于己而薄于君，狷乎非救世者也。}（昭王德衰于吴：指前506年，以吴国为首的多国联军讨伐楚国，楚都郢（\lypy{yǐng}，在今湖北省荆州市纪南城）陷落，楚昭王出奔，楚国\lylink{zongmiao}{宗庙}被毁。后来\lycharlink{shenbaoxu}{申包胥}哭于秦廷，借兵复国。）} } {} @@ -4981,7 +5031,7 @@ \chapter{子路} \lytopics{君子，小人，谦} \lyblob{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 { -\item \lylabel{tai4a}\lyterm{泰}：自如舒适。《说文解字》：\lyq{泰，滑也。}清代段玉裁注：\lyq{字从水。水在手中，下溜甚利也。……滑则宽裕自如。}\lyl{成语“泰然自若”。} +\item \lylabel{tai4a}\lyterm{泰}：自如舒适。《说文解字》：\lyq{泰，滑也。}段玉裁注：\lyq{字从水。水在手中，下溜甚利也。……滑则宽裕自如。}\lyl{成语“泰然自若”。} % TODO: 补字形图。 \lyref{20.2} 有孔子本人的\lylink{wuzhonggua}{解释}：\lyq{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lyc{北宋周敦颐《通书》：\lyq{君子以道充为贵，身安为富，故常泰无不足。}} @@ -5065,7 +5115,7 @@ \chapter{宪问} \lyblob{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 \item \lyterm{危}：高，高耸，引申为正直，高洁。 -\item \lyterm{言\lylink{xun4}{孙}}：指说话小心谨慎，不出格。\lyc{\lyref{8.13}。清代宦懋庸《论语稽》认为：\lyq{邦无道，则当留有用之身\lylink{kuang1}{匡}\lylink{ji4}{济}时变。故举动虽不可\lylink{gou3}{苟}，而\lylink{yao4}{要}不宜高谈以招祸也。}《后汉书·李固传》载，\lycharlink{ligu}{李固}被害后，\lyq{冀乃封广、戒而露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四衢（\lypy{qú}）：四通八达的大路。）李固15岁的弟子郭亮上书乞求收尸，在旁守丧不去，并对呵斥他的亭长说：\lyq{“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惧？”亭长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跼，地厚不敢不蹐，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非命：不合天理。跼（\lypy{jú}）：屈曲不伸。蹐（\lypy{jí}）：小步轻走。“跼蹐”形容局促谨慎的样子。）} +\item \lyterm{言\lylink{xun4}{孙}}：指说话小心谨慎，不出格。\lyc{\lyref{5.2} \lyref{8.13}。《中庸》：\lyq{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清代宦懋庸《论语稽》认为：\lyq{邦无道，则当留有用之身\lylink{kuang1}{匡}\lylink{ji4}{济}时变。故举动虽不可\lylink{gou3}{苟}，而\lylink{yao4}{要}不宜高谈以招祸也。}《后汉书·李固传》载，\lycharlink{ligu}{李固}被害后，\lyq{冀乃封广、戒而露固尸于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四衢（\lypy{qú}）：四通八达的大路。）李固15岁的弟子郭亮上书乞求收尸，在旁守丧不去，并对呵斥他的亭长说：\lyq{“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惧？”亭长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跼，地厚不敢不蹐，耳目适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非命：不合天理。跼（\lypy{jú}）：屈曲不伸。蹐（\lypy{jí}）：小步轻走。“跼蹐”形容局促谨慎的样子。）} } {} @@ -5124,15 +5174,22 @@ \chapter{宪问} \lytopics{政，文，用人} \lyblob{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lychar{子产}润色之。”} { -\item \lyterm{为命}：说的是郑国拟定外交公文的方式流程，因为接着提到的4位，\lyterm{裨谌}（\lypy{pí chén}）、\lyterm{世叔}、\lyterm{子羽}、\lyterm{子产}，都是郑国大臣。 +\item \lyterm{为命}：说的是郑国拟定外交公文的方式流程。接着提到的4位，\lyterm{裨谌}（\lypy{pí chén}）、\lyterm{世叔}、\lyterm{子羽}、\lyterm{子产}，都是郑国大臣，而子产总其事。 -\lyc{《左传·襄公三十一年》：\lyq{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lycharlink{zitaishu}{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lylabel{siguo}四国：四方，天下。“谋于野”句，是说要在郊外安净无扰的环境，才能想出好点子。） +\lyc{《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前542年）：\lyq{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lycharlink{zitaishu}{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裨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lylabel{siguo}四国：四方，天下。“谋于野”句，是说要在郊外的清静环境，才能想出好点子。）子产既知人又善任，分工周到明确，收放自如，像一名出色的乐队指挥。换成差劲的领导，恐怕会让大伙儿一窝蜂从头跟到尾，效率极差又搞得人人疲于奔命吧。 +}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前548年）载，郑国伐陈破城后，向盟主晋国献捷，晋问陈之罪，子产的回答名正言顺，得到晋国认可。《左传》引用孔子的话评价：\lyq{《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志》：古书，今已失传。足：补全，使完备，complement。） +\item \lyterm{草创}是构思起草初稿，\lyterm{讨论}是斟酌整理内容。《四书集注》把\lyterm{修饰}解作“增损”（词句），\lyterm{润色}解作“加以文采”。而《现代汉语词典》直接把润色解作“修饰文字”，如果按这样统一理解，感觉也挺自然，区别是润色不仅包含修饰（工作量倒未必那么大），还偏重毕其功（类似“画龙点睛”）。 -明末朱舜水答复日本友人的信中说：\lyq{大凡作文，须根本\lylink{liujing}{六经}，佐以子史，而润泽之以古文。内既充溢，则下笔自然凑泊，不期文而自文。}（凑泊：凝聚。）可见古人对于基本功的要求。} +\lyc{中国历来推崇谈吐行文的文质兼美 \lyref{12.8}。《左传·襄公二十五年》（前548年），郑国伐陈破城后，向盟主晋国献捷，晋问陈之罪，子产的回答名正言顺，得到晋国认可。《左传》引用孔子的话评价：\lyq{《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志》：古书，今已失传。足：补全，使完备，complement。）明末朱舜水答复日本友人的信中说：\lyq{大凡作文，须根本\lylink{liujing}{六经}，佐以子史，而润泽之以古文。内既充溢，则下笔自然凑泊，不期文而自文。}（凑泊：凝聚。）可见古人对于基本功的要求。 +} + +\item \lylabel{zitaishu}\lyterm{世叔}（？--前506年）：游吉，字子太叔，他是郑穆公的曾孙，公子偃（字子游，郑国七穆之一游氏的始祖）之子，子产的堂侄。他曾辅佐子产，又继子产为郑相，是简、定、献三朝重臣，《左传》有他多次出使的记录。\lyterm{世}：通“太”，如世子即太子。 + +\item \lyterm{行人}：使节，外交官。据《汉书·艺文志》，\lylabel{zonghengjia}战国秦汉之际游说四方的\lyq{从横家者流，盖出于行人之官。}（从：通“纵”。）\lyc{\lyref{14.25} 让孔子一再赞叹的良使，和 \lyref{13.5} \lyq{使于四方，不能专对}的庸才，形成鲜明对比。} + +\lyterm{子羽}就是前面引文中的公孙挥，字子羽。《左传·昭公元年）（前541年）有他奉子产之命与来郑迎亲的楚人交涉的事迹。 -\item \lyterm{行人}：使节，外交官。据《汉书·艺文志》，\lylabel{zonghengjia}战国秦汉之际四处游说的\lyq{从横家者流，盖出于行人之官。}（从：通“纵”。）\lyc{\lyref{13.5} \lyref{14.25}} \item \lyterm{东里}：古地名，在今河南省新郑市，子产长期居住于此，又安葬于此。 } {} @@ -5179,11 +5236,11 @@ \chapter{宪问} \end{lyenumerate} } -\item \lyterm{老}：即家老，家臣中有资历威望的长者。可作比较的是，孔子晚年自卫返鲁后，在鲁国的身份就是国老，不掌实权而名位隆重，相当于政府资深顾问。前484年季康子欲\lylink{jingtianzhi}{改口赋为田赋}，极希望得到孔子支持，冉求甚至说出了\lyq{待子而行}的话。 +\item \lyterm{老}：即家老，家臣中有资历威望的长者。可作比较的是，孔子晚年自卫返鲁后，在鲁国的身份就是国老，不掌实权而名位隆重，相当于政府资深顾问。前484年季康子欲\lylink{jingtianzhi}{改口赋为田赋}，极愿得到孔子支持，冉求甚至说出了\lyq{待子而行}的话。 + \item \lylabel{you1}\lyterm{优}：本义为充足，丰饶，引申为行有余力。\lyl{\lyref{19.13} \lyq{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 -\item \lyterm{滕（\lypy{téng}）、薛}：当时的两个小国，都在今山东省滕州市一带。孔子这样评价，是因为孟公绰德高足以服众，廉静难耐小国大夫的繁剧之事，应该用人以才。 -现代社会分工细化，想要样样精通可能只会一事无成，更应该找准自己的定位。 +\item \lyterm{滕（\lypy{téng}）、薛}：当时的两个小国，都在今山东省滕州市一带。孔子这样评价，是因为孟公绰德高足以服众，廉静难耐小国大夫的繁剧之事，应该用人以才。现代社会分工细化，想要样样在行可能只会一事无成，更应该找准定位。 } {} @@ -5235,15 +5292,15 @@ \chapter{宪问} \lytopics{政} \lyblob{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lychar{齐桓公}正而不谲。”} { -\item \lylabel{jinwengong}\lyterm{晋文公}（前697年--前628年）：名重（\lypy{chóng}）耳，晋献公次子，春秋五\lylink{badao}{霸}之一。前656年（《左传·僖公四年》），献公的新夫人骊姬为替儿子争位，栽赃逼死了太子申生，并挑拨重耳父子关系。重耳被迫逃亡19年，与一干心腹之臣辗转8国，一路躲避追杀，终于在62岁时返国继位（前636年），为君9年，开创了晋国长达一个多世纪的中原霸权。他逃难到楚国时，楚成王对其评价是：\lyq{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力。其从者肃而宽，忠而能力}（力：勤勉，尽力）。事见《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前637年）。 +\item \lylabel{jinwengong}\lyterm{晋文公}（前697年--前628年）：名重（\lypy{chóng}）耳，晋献公次子，春秋五\lylink{badao}{霸}之一。前656年（《左传·僖公四年》），献公的新夫人骊姬为替儿子争位，栽赃逼死了太子申生，并挑拨重耳父子关系。重耳被迫逃亡19年，与一干心腹之臣辗转8国，一路躲避追杀，终于在62岁时返国继位（前636年），为君9年，开创了晋国长达一个多世纪的中原霸权。他逃难到楚国时，楚成王对其评价是：\lyq{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力。其从者肃而宽，忠而能力}（力：勤勉，尽力；事见《左传·僖公二十三年》）。 \item \lylabel{ju2a}\lyterm{谲}（\lypy{jué}）：欺诈，诡诈。现代汉语常常“诡谲”连用。 -孔子评价的晋文公之谲，解释不一。\lylabel{chengpuzhizhan}一说是指前632年晋国为救援宋国，与楚国进行的城濮（\lypy{pú}，在今山东省菏泽市鄄（\lypy{juàn}）城县）之战。当时晋文公先用手段使亲楚的曹、卫两国与楚断交，激怒楚军，然后退兵三舍（\lypy{shè}，1舍合30里），表示感念楚国的款待旧情。开战后，晋国下军将战马披上虎皮，抢先击破了楚方较弱的右翼——陈、蔡联军；随即上军主动退却，弄得尘土漫天，伪装全军溃败的模样，诱使楚军深入追击；然后中军拦腰斩断，上军从侧面夹攻，击溃了楚军左翼。楚中军主力孤掌难鸣，大败而归，总帅\lylink{lingyin}{令尹}子玉也引咎自尽。晋国巧计以弱胜强，一战而霸，可能孔子认为有失“堂堂之阵、正正之师”的风范。 +孔子评价的晋文公之谲，解释不一。\lylabel{chengpuzhizhan}一说是指前632年晋国为救援宋国，与楚国进行的城濮（\lypy{pú}，在今山东省菏泽市鄄（\lypy{juàn}）城县）之战。当时晋文公先用手段让亲楚的曹、卫两国与楚断交，激怒楚军，然后退兵三舍（\lypy{shè}，1舍合30里），表示感念楚国的款待旧情。开战后，晋国下军将战马披上虎皮，抢先击破了楚方较弱的右翼——陈、蔡联军；随即上军主动退却，弄得尘土漫天，伪装全军溃败的模样，诱使楚军深入追击；然后中军拦腰斩断，上军从侧面夹攻，击溃了楚军左翼。楚中军主力孤掌难鸣，大败而归，总帅\lylink{lingyin}{令尹}子玉也引咎自尽。晋国巧计以弱胜强，一战而霸，可能孔子认为有失“堂堂之阵、正正之师”的风范。 -\lylabel{jiantuzhimeng}另一种解释是，年老的晋文公渴望成就霸业，功利心太盛，操之过急。前631年冬，宋国求救于晋，晋人的反应是：\lyq{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次年夏4月击退楚军后，5月晋国就召集齐、宋、鲁、蔡、郑、卫等国，于践土（郑国之地，在今河南省新乡市原阳县）立盟，以晋为伯，共尊周室，同年冬再盟于温（周\lylink{wangji}{王畿}内的小国，在今河南省焦作市温县），商议讨伐不顺服的国家。这两次盟会，天子周襄王都应邀（受召）前往，实质是为晋文公站台加冕，充当\lylink{3.13}{媚于奥}的门面角色。这在《春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的记录也很委婉，因为\lyq{以臣召君，不可以训}（孔子语；训：作为典范、楷模）。 +\lylabel{jiantuzhimeng}另一种解释是，年老的晋文公渴望成就霸业，功利心太盛，操之过急。前631年冬，宋国求救于晋，晋人的反应是：\lyq{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次年夏4月击退楚军后，5月文公就召集齐、宋、鲁、蔡、郑、卫等国，于践土（郑国之地，在今河南省新乡市原阳县西南）立盟，以晋为伯，共尊周室，同年冬再盟于温（周\lylink{wangji}{王畿}内的小国，在今河南省焦作市温县），商议讨伐不顺服的诸侯。这两次盟会，天子周襄王都应邀（受召）前往，实质是为晋文公站台加冕，充当\lylink{3.13}{媚于奥}的门面角色。这在《春秋》、《左传》“僖公二十八年”的记载都很委婉，因为\lyq{以臣召君，不可以训}（孔子语；训：作为典范、楷模）。 -城濮之战前，\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已死，中原各国群龙无首，饱受强大的楚国欺凌。晋文公长年漂泊，多识世故，\lyq{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lylink{qing2}{情伪}，尽知之矣}（楚成王语），这与齐桓公的尊崇无忧有天壤之别。他一朝为君，自知日暮途远，晋国固然人才济济，却无管仲那样独力擎天的经世奇才，其谲也是情非得已了。城濮之战后，30多年间楚国不敢北窥中原，晋国的强盛持续到\lylink{sanjiafenjin}{六卿内斗}时期。 +城濮之战前，\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已死，中原各国群龙无首，饱受强大的楚国欺凌。晋文公长年漂泊，多识世故，\lyq{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lylink{qing2}{情伪}，尽知之矣}（楚成王语），这与齐桓公的尊崇生活有天壤之别。他一朝为君，自知日暮途远，晋国人才济济，却无管仲那样独力擎天的经世奇才，其谲也是情非得已了。城濮之战后，30多年间楚国不敢北窥中原，晋国的强盛持续到\lylink{sanjiafenjin}{六卿内斗}时期。 \item 孔子评价的齐桓公之\lyterm{正}，应是指下一章的\lylink{jiuhezhuhou}{九合诸侯，不以兵车}。 } @@ -5313,7 +5370,9 @@ \chapter{宪问} \lytopics{政，君臣，义} \lyblob{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lychar{哀公}曰：“陈恒弑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 -\item \lylabel{chenchengzi}\lyterm{陈成子}：名恒，谥号是成（“安民立政曰成”），也称田恒、田成子。他是当时的齐国权臣，田氏家族的第8代宗主，\lylink{chenguo}{陈国}公子完的6世孙。\lylabel{hanwendi}汉代为汉文帝刘恒避讳，改称他为田常。\lyc{谥号之后常与“子”连用作为尊称。如果再加上名，可以叫他田成子恒或田恒成子。} +\item \lylabel{chenchengzi}\lyterm{陈成子}：名恒，谥号是成（“安民立政曰成”），也称田恒、田成子。他是当时的齐国权臣，田氏家族的第8代宗主，\lylink{chenguo}{陈国}公子完的6世孙。\lylabel{hanwendi}汉代为汉文帝刘恒避讳，改称他为田常。 + +谥号之后常与“子”连用作为尊称。如果再加上名，可以叫他“田成子恒”或“田恒成子”。 \lylabel{tianshidaiqi} \lyterm{陈成子弑简公}指前481年夏，田恒弑杀齐简公一事，这是漫长的\lykw{田氏代齐}之变的一环。 @@ -5325,12 +5384,10 @@ \chapter{宪问} \item 前481年，田恒发动政变除掉阚止，囚简公于徐州，不久又害死简公，立其弟为\lykw{平公}，得以专擅齐政。田恒担心别国前来征讨，就把侵占鲁国、卫国的土地尽数归还，遣使与各国通好，修功行赏，亲附百姓。 \item 自此，田氏专权于齐国平、宣、康三代。前391年，田恒的重孙\lykw{田和}流放了\lykw{齐康公}，自立为齐国之君。这时的周王室暗弱无力，居然在前386年册封他为齐侯。\lylink{zhouchao}{周朝}开国元勋\lycharlink{jiangtaigong}{吕尚}建立的\lykw{姜齐}，于是被\lykw{田齐}完全取代了。 \end{lyenumerate} -\lyc{《史记·六国年表》：\lyq{及田常杀简公而相齐国，诸侯晏然弗讨，海内争于战功矣。\lylink{sanjiafenjin}{三国}终之卒分晋，田和亦灭齐而有之，六国之盛自此始。务在强兵并敌，谋诈用而\lylink{zonghengjia}{从横}短长之说起。}（晏：安定。）\lylabel{quqie}《庄子·胠箧》：\lyq{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世有齐国。……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胠（\lypy{qū}）：从旁撬开。箧（\lypy{qiè}）：小箱。尧舜之安是讽刺话。末句是说，身为诸侯自会有仁义之名。）} +\lyc{《周易·坤·文言》：\lyq{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韩非子·奸劫弑臣》认为：\lyq{以私为重人者众，而以法事君者少矣。是以主孤于上而臣成党于下，此田成之所以弑简公也。}（重人：权贵。）类似的观点也见 \lyref{7.31} \lylink{shimo}{所引}赵简子与史墨的对话。《史记·六国年表》感叹：\lyq{及田常杀简公而相齐国，诸侯晏然弗讨，海内争于战功矣。\lylink{sanjiafenjin}{三国}终之卒分晋，田和亦灭齐而有之，六国之盛自此始。务在强兵并敌，谋诈用而\lylink{zonghengjia}{从横}短长之说起。}（晏：安定。）\lylabel{quqie}《庄子·胠箧》讽刺地说：\lyq{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而身处尧舜之安，小国不敢非，大国不敢诛，十二世有齐国。……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胠（\lypy{qū}）：从旁撬开。箧（\lypy{qiè}）：小箱。尧舜之安是反话。末句是说，身居诸侯之高位自会收获仁义的美名。）} % NOTE: 刘知几《史通·探赜》（赜（\lypy{zé}）：深奥精微）在评价曹操时，也拿弑上的田恒、篡汉的王莽作比：\lyq{案曹公之创王业也，贼杀母后，幽逼主上，罪百田常，祸千王莽。} -\item \lyterm{讨}：出兵攻打，讨伐。其本义为用言语训治，所以侧重于先历数罪状（声讨）然后攻打。 - -相应地，\lyref{16.1} 的\lykw{伐}，侧重于大张旗鼓地攻击。\lyc{《左传·庄公二十九年》：\lyq{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轻曰“袭”。}} +\item \lyterm{讨}：出兵攻打，讨伐。其本义为用言语训治，所以侧重于攻打前先历数罪状（声讨），师出有名。而 \lyref{16.1} 的\lykw{伐}，侧重于大张旗鼓，声势显明。\lyc{《左传·庄公二十九年》：\lyq{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轻曰“袭”。}} \item \lyterm{“告\lylink{fu2b}{夫}三子”者}。\lylabel{sanzi}\lyterm{三子}指\lycharlink{sanhuan}{三桓}的宗主，他们是当时鲁国真正的掌权人物。\lyterm{者}：句末语气词，可以表示感叹、祈使、反问、推测等。这句话包含了孔子愤激的心情。\lyl{《史记·项羽本纪》：\lyq{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 -5348,7 +5405,7 @@ \chapter{宪问}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label{fan4}\lyterm{犯}：触犯，冒犯，指直言敢谏。孔子认为信而后谏，即使不得已失礼，也是正当的。 \end{lyblobitemize} -\lyc{\lyref{11.24} \lyref{17.13}。《史记·商君列传》：\lyq{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lylink{nuo4}{诺}诺：应承顺服的样子。\lylabel{e4}谔谔（\lypy{è}）：据理力争的样子。）咸丰元年（1851年）曾国藩上疏说：\lyq{古今人情不甚相远，大率戆直者少，缄默者多。……自古之重直臣，非特使彼成名而已，盖将借其药石，以折人主骄侈之萌，培其风骨，养其威棱，以备有事折冲之用，所谓疾风知劲草也。若不取此等，则必专取一种谐媚软熟之人，料其断不敢出一言以逆耳而拂心，而稍有锋芒者，必尽挫其劲节而销铄其刚气。一旦有事，则满庭皆疲苶沓泄，相与袖手，一筹莫展而后已。}（戆（\lypy{zhuàng}）：迂鲁刚直。苶（\lypy{nié}）：疲倦。沓：懈怠。泄：通“媟”，轻慢。）《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六年》（632年）载：\lyq{〔唐太宗曰：〕“征每谏，我不从，我与之言辄不应，何也？”魏征对曰：“臣以为事不可，故谏；若陛下不从而臣应之，则事遂施行，故不敢应。”上曰：“且应而复谏，庸何伤！”对曰：“昔\lycharlink{shun}{舜}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臣心知其非而口应陛下，乃面从也，岂\lycharlink{houji}{稷}、\lycharlink{shangchao}{契}事舜之意\lylink{ye2}{邪}！”上大笑曰：“人言魏征举止疏慢，我视之更觉妩媚，正为此耳！”征起，拜谢曰：“陛下开臣使言，故臣得尽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臣何敢数犯\lylink{yanse}{颜色}乎！”}（庸：何。庸何是同义词连用。后言：背后议论。妩媚：可爱。开：启发。） +\lyc{\lyref{11.24} \lyref{17.13}。《史记·商君列传》：\lyq{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lylink{nuo4}{诺}诺：应承顺服的样子。\lylabel{e4}谔谔（\lypy{è}）：据理力争的样子。）咸丰元年（1851年）曾国藩上疏说：\lyq{古今人情不甚相远，大率戆直者少，缄默者多。……自古之重直臣，非特使彼成名而已，盖将借其药石，以折人主骄侈之萌，培其风骨，养其威棱，以备有事折冲之用，所谓疾风知劲草也。若不取此等，则必专取一种谐媚软熟之人，料其断不敢出一言以逆耳而拂心，而稍有锋芒者，必尽挫其劲节而\lylink{xiaoshuo}{销铄}其刚气。一旦有事，则满庭皆疲苶沓泄，相与袖手，一筹莫展而后已。}（戆（\lypy{zhuàng}）：迂鲁刚直。苶（\lypy{nié}）：疲倦。沓：懈怠。泄：通“媟”，轻慢。）《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六年》（632年）载：\lyq{〔唐太宗曰：〕“征每谏，我不从，我与之言辄不应，何也？”魏征对曰：“臣以为事不可，故谏；若陛下不从而臣应之，则事遂施行，故不敢应。”上曰：“且应而复谏，庸何伤！”对曰：“昔\lycharlink{shun}{舜}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臣心知其非而口应陛下，乃面从也，岂\lycharlink{houji}{稷}、\lycharlink{shangchao}{契}事舜之意\lylink{ye2}{邪}！”上大笑曰：“人言魏征举止疏慢，我视之更觉妩媚，正为此耳！”征起，拜谢曰：“陛下开臣使言，故臣得尽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臣何敢数犯\lylink{yanse}{颜色}乎！”}（庸：何。庸何是同义词连用。后言：背后议论。妩媚：可爱。开：启发。） 传统上，欺君之罪属于大逆不道，犯颜直谏则是值得表彰的忠臣之事，“君明臣直”又是平息君王震怒的顺耳良言。关于这个微妙话题，1994年王怀志、郭政合著的《参谋助手论——为首长服务的艺术》有大量现实性讨论。} % NOTE: “君明则臣直”所见甚多，如《资治通鉴·魏纪五·明帝青龙四年》（236年），侍中卢毓已称“臣闻”了。 @@ -5388,21 +5445,21 @@ \chapter{宪问} \lytopics{政，君子，名实} -\lyblob{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lybloba{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lychar{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谋}：思考，考虑。\lyterm{政}：指职务范围内的事。 \item \lyterm{思不出其位}：不考虑超出其职务范围的分外事。曾子的话可看作对老师的注解，就是要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恪尽职守，不要东张西望，\lyq{徒劳无补，并滋纷乱}（钱穆《论语新解》）。 “出位”就是做超出本分的事，现代常用来指哗众取宠的奇言异行。\lyl{《明史·饶伸传》：\lyq{诏诸司严约所属，毋出位沽名。}} +\end{lyblobitemize} -\lyc{ -\lyref{8.4} 中曾子已经说过：\lyq{笾豆之事，则有司存。}《史记·陈丞相世家》载，陈平以灭诸吕、拥立孝文帝之功不如周勃，让勃为右丞相。某日上朝，孝文帝问周勃全国每年有多少决狱（诉讼判案）、钱谷出入（赋税收支），周勃\lyq{\lylink{xie4a}{谢}不知，汗出沾背，愧不能对。于是上亦问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上曰：“主者谓谁？”平曰：“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上曰：“\lylink{gou3a}{苟}各有主者，而君所主者何事也？”平\lylink{xie4a}{谢}曰：“主臣！陛下不知\lylink{qi2}{其}\lylink{nudun}{驽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孝文帝乃称善。右丞相大惭，出而让陈平曰：“君独素不教我对！”陈平笑曰：“君居其位，不知其任邪？且陛下即问长安中盗贼数，君欲强对邪？”于是绛侯自知其能不如平远矣。居顷之，绛侯谢病请免相，陈平专为一丞相。} +\lyc{\lyref{8.4} 曾子也说过：\lyq{笾豆之事，则有司存。}《史记·陈丞相世家》载，陈平以灭诸吕、拥立孝文帝之功不如周勃，让勃为右丞相。某日上朝，孝文帝问周勃全国每年有多少决狱（诉讼判案）、钱谷出入（赋税收支），周勃\lyq{\lylink{xie4a}{谢}不知，汗出沾背，愧不能对。于是上亦问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上曰：“主者谓谁？”平曰：“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上曰：“\lylink{gou3a}{苟}各有主者，而君所主者何事也？”平\lylink{xie4a}{谢}曰：“主臣！陛下不知\lylink{qi2}{其}\lylink{nudun}{驽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孝文帝乃称善。右丞相大惭，出而让陈平曰：“君独素不教我对！”陈平笑曰：“君居其位，不知其任邪？且陛下即问长安中盗贼数，君欲强对邪？”于是绛侯自知其能不如平远矣。居顷之，绛侯谢病请免相，陈平专为一丞相。} -（\lylabel{zhu3a}主：掌管。即：假如。责：质问。君：您，阁下，有戏谑意。待罪：任职的谦虚说法，用于陈奏帝王，意思是早晚要出岔子被治罪了。让：责备。独：却，偏偏。素：向来，平时。绛侯：即周勃。） -} +（\lylabel{zhu3a}主：掌管。即：假如。责：质问。君：您，阁下，有戏谑意。待罪：任职的谦称，意思是早晚要出岔子被治罪了。让：责备。独：却，偏偏。素：向来，平时。绛侯：即周勃。）} } {} @@ -5431,7 +5488,7 @@ \chapter{宪问} \lytopics{人我，时间} \lyblob{\lychar{子贡}方人。子曰：“\lychar{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 { -\item \lyterm{方人}：品评别人。\lyterm{方}：比拟，比较，比方，引申为评点议论。\lyl{《后汉书·周举传》：\lyq{观天察人，准今方古，诚可危惧。}（准：据。）} +\item \lyterm{方人}：品评别人。\lylabel{fang1c}\lyterm{方}：比拟，比较，比方，引申为评点议论。\lyl{《后汉书·周举传》：\lyq{观天察人，准今方古，诚可危惧。}（准：据。）} \item \lyterm{\lylink{fu2}{夫}我则不暇（\lypy{xiá}）}：要是我就没这闲工夫。\lyterm{暇}：空闲。\lyc{这可以用孔子本人的话串讲：\lyref{4.24} \lyq{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lyref{2.13} \lyq{先行其言而后从之}；\lyref{7.19} \lyq{发愤忘食，乐以忘忧}，\lyref{12.21} \lyq{攻其恶，无攻人之恶。}\lyref{8.11} \lyq{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 } {} @@ -5482,10 +5539,10 @@ \chapter{宪问}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以德报怨}：用恩德回报（别人带给自己的）仇怨。 -\item \lyterm{直}：公正，正直，客观无私。 +\item \lyterm{以德报\lylink{yuan4a}{怨}}：用恩德回报（别人带给自己的）仇怨。\lylabel{de2b}\lyterm{德}：恩惠。\lyl{成语“感恩戴德”。} +\item \lyterm{直}：公正，正直，不偏私。 \end{lyblobitemize} -\lyc{孔子对于“报”的态度和老子的柔己下人截然不同，比较《老子》第63章：\lyq{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大小多少：以大为小，以多为少。）和基督教的屈己恕人也不同，比较《圣经·新约·马太福音》5:39--40：\lyq{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lyqe{But I say unto you, That ye resist not evil: but whosoever shall smite thee on thy right cheek, turn to him the other also. And if any man will sue thee at the law, and take away thy coat, let him have thy cloak also.}）} +\lyc{孔子对于“报”的态度和老子的柔己下人截然不同，比较《老子》第63章：\lyq{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大小多少：以大为小，以多为少。）和基督教的屈己恕人也不同，比较《圣经·新约·马太福音》5:39--40：\lyq{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lyqe{But I say unto you, That ye resist not evil: but whosoever shall smite thee on thy right cheek, turn to him the other also. And if any man will sue thee at the law, and take away thy coat, let him have thy cloak also.}）思考：\lyref{8.5} 曾子称赞颜回\lyq{犯而不校}，与“以直报怨”是否矛盾？} } {} @@ -5667,7 +5724,7 @@ \chapter{卫灵公} { \item \lylabel{wuweierzhi}\lyterm{无为而治}：当权者无需事事亲力亲为就实现大治，意思是明君知人善任即可指挥若定，这是儒家的观念。\lyc{\lyref{2.1}。据《史记·五帝本纪》，在\lycharlink{yao}{尧帝}时代，\lycharlink{yu}{禹}、\lycharlink{gaoyao}{皋陶}、\lycharlink{shangchao}{契}、\lycharlink{houji}{后稷}等贤才虽皆举用，但未有分工。舜帝即位后，\lylink{xuanyuzhong}{广征众议}，根据工作需要和个人特长分配给22位贤臣专职，并定期考评绩效，\lyq{三岁一考功，三考绌陟}，\lyq{此二十二人咸成厥功。}（绌陟（\lypy{chù zhì}）：职位降升。）舜帝的功德普照华胄外族，\lyq{方五千里，至于荒服。……\lylink{sihai}{四海}之内，咸戴帝舜之功。……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苏轼《上皇帝书》：\lyq{智者所图，贵于无迹。汉之\lylink{wenjingzhizhi}{文、景}，纪无可书之事；唐之房、杜，传无可载之功。而天下之言治者，\lylink{yu3a}{与}文、景；言贤者，与房、杜。盖事已立而迹不见，功已成而人不知。}（房、杜：指初唐名臣房玄龄、杜如晦，他们辅助唐太宗开创了名垂后世的“贞观之治”。）} -道家的无为而治偏重于清静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也就是顺应天理民心，政府减少干预而使百姓自治。\lyc{《老子》第75章：\lyq{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有为：指条文繁苛之类。）第57章：\lyq{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lylink{hua4}{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淮南子·原道训》：\lyq{所谓无为者，不先物为也。所谓无不为者，\lylink{yin1}{因}物之所为也。}据《帝王世纪·五帝》，\lycharlink{yao}{尧帝}时\lyq{天下大和，百姓无事，有八十老人击壤于道，观者叹曰：“大哉，帝之德也！”老人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击壤：古代射击类游戏，手持土块投掷摆在远处地上的土块目标。）} +道家的无为而治偏重于清静无为，无为而无不为，也就是顺应天理民心，政府减少干预而使百姓自治。\lyc{《老子》第75章：\lyq{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有为：指条文繁苛之类。）第57章：\lyq{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lylink{hua4}{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淮南子·原道训》：\lyq{所谓无为者，不先物为也。所谓无不为者，\lylink{yin1}{因}物之所为也。}据《帝王世纪·五帝》，\lycharlink{yao}{尧帝}时\lyq{天下大和，百姓无事，有八十老人击壤于道，观者叹曰：“大哉，帝之德也！”老人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击壤：古代射击类游戏，手持土块投掷摆在远处地上的土块目标。《困学纪闻·杂识》引西晋周处《风土记》说，用的是鞋状木片。）} 思考：“无为而治”和 \lyref{12.14} \lyq{居之无倦}是否矛盾？ } @@ -5741,9 +5798,9 @@ \chapter{卫灵公} 与现行公历不同，农历是利用天文观测的阴阳历，以月相盈亏记月，以昼夜（或日影）长短定节气。农历也被称为旧历、黄历、夏历等，但毕竟和夏朝的历法很不相同了。 -\item \lylabel{lu4}\lyterm{辂}（\lypy{lù}）：一种大车，常指君王专用的大车。据说商朝之辂朴素无华，周朝则饰以金玉。 +\item \lylabel{lu4}\lyterm{辂}（\lypy{lù}）：一种大车，常指君王专用者。据说商朝之辂朴素无华，周朝则饰以金玉。 \item \lyterm{放郑声}：禁绝郑国的音乐。当时郑国的民间音乐热情奔放，尤以男女约会的情歌唱和闻名，孔子认为不登大雅之堂，非为邦者所宜。\lyterm{放}：舍弃，废置。\lyc{\lyref{17.18}。《三国志·魏书·三少帝纪》载，正始八年（247年）秋，\lyq{尚书\lylink{lunyuzhushu}{何晏}奏曰：“善为国者必先治其身，治其身者慎其所习。所习正则其身正，\lylink{13.6}{其身正则不令而行}；所习不正则其身不正，其身不正则虽令不从。是故为人君者，所与游必择正人，所观览必察正象，放郑声而弗听，远佞人而弗近，然后邪心不生而正道可弘也。”}} -\item \lylink{yin2}{淫}：指表达感情过于露骨忘我，往而不返，浸润损志。\lyc{清代陈启源《毛诗稽古编》：\lyq{淫者，过也，非专指男女之欲也。……郑声靡曼幻\lylink{miao4}{眇}，无中正和平之致，使闻之者导欲增悲，沉溺而忘返，故曰淫也。}（靡曼：华美。致：意态，志趣。）} +\item \lylink{yin2}{淫}：指表达感情过于露骨忘我，往而不返，浸润损志。\lyc{清代陈启源《毛诗稽古编》：\lyq{淫者，过也，非专指男女之欲也。……郑声靡曼幻\lylink{miao4}{眇}，无中正和平之致，使闻之者导欲增悲，沉溺而忘返，故曰淫也。}（靡（\lypy{mǐ}）曼：形容柔美。\lylink{mi3}{靡}：细腻华丽；\lylabel{man4a}曼：悠长轻柔。致：意态，志趣。）} \item \lylabel{dai4}\lyterm{殆}：危险。\lyl{成语“百战不殆”。} } {} @@ -5778,7 +5835,7 @@ \chapter{卫灵公} { \item \lyterm{\lylink{gong1a}{躬}自厚}：即躬自重责，相当于说严于律己。\lyterm{躬自}：自己，自身，selfward。\lyl{《诗经·卫风·\lylink{meng2}{氓}》：\lyq{静言思之，躬自悼矣！}（悼：哀伤。）} -\item \lylabel{ze2a}\lyterm{责}：要求。\lyc{\lyref{12.21} \lyq{攻其恶，无攻人之恶。}} +\item \lylabel{ze2a}\lyterm{责}：要求。\lyc{\lyref{12.21} \lyq{攻其恶，无攻人之恶。}\lylabel{fangerbuge}《老子·五十八章》：\lyq{\lylink{sheng4}{圣人}\lylink{fang1b}{方}而不割，\lylink{lian2}{廉}而不刿，直而不\lylink{si4b}{肆}，光而不耀。}（割：指锋锐外露伤到别人。刿（\lypy{guì}）：割伤，刺伤。耀：刺眼。）} } {} @@ -5825,7 +5882,7 @@ \chapter{卫灵公} \lytopics{君子，闻达，忧患} \lyblob{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 -\item \lyterm{\lylink{mo4a}{没}（\lypy{mò}）世}：从世界上消失，即“死”的文雅说法，又引申为至死、终身。后来有成语“没世无闻”。 +\item \lylabel{moshi}\lyterm{\lylink{mo4a}{没}（\lypy{mò}）世}：从世界上消失，即“死”的文雅说法，又引申为至死、终身。后来有成语“没世无闻”。 \item \lyterm{称}：（被人）称道、称颂。\lyc{\lyref{4.5} \lyref{16.12}。《日知录·卷七·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lyq{疾名之不称，则必求其实矣。君子岂有务名之心哉！……古人求没世之名，今人求当世之名。}} } {} @@ -5867,7 +5924,7 @@ \chapter{卫灵公}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言}：字。根据上下文，它既可指一个字，也可指一句话。\lyl{\lyref{17.8} \lyq{女闻六言六蔽矣乎？}\lyref{2.2} \lyq{一言以蔽之。}诗体有“七言绝句”，成语有“三言两语”。} % NOTE: 末例表明，并非复数用法总是“字”。 \end{lyblobitemize} -\lyc{《中庸》：\lyq{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远，\lylink{yi4d}{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 +\lyc{\lylabel{zhongshuweidaobuyuan}《中庸》引孔子语：\lyq{\lylink{zhong1}{忠}、\lylink{shu4}{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lylink{yi4d}{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 } {} @@ -5895,7 +5952,7 @@ \chapter{卫灵公} \lytopics{言，德，忍，志} \lyblob{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 { -\item \lyterm{忍}：容忍、忍耐，或狠心、忍心，都讲得通。\lyc{\lyref{3.1}。《左传》中就有很多例证。僖公二十四年（前636年）夏，周襄王\lyq{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借\lylink{yidihuaxia}{狄}军讨伐了郑国，同年秋他的异母弟又借狄军叛乱，他被迫去郑国避难，自取其辱。昭公十三年（前529年），楚公子比继位后不愿残害兄弟：\lyq{余不忍也}，但\lyq{人将忍子}，招致杀身之祸。昭公二十年（前522年），接替\lycharlink{zichan}{子产}为郑相的子太叔不忍施行\lylink{mengzheng}{猛政}，其德能又无法以宽服民，郑国盗贼四起，只好纠之以猛。昭公二十五年（前517年），\lycharlink{zhaogong}{鲁昭公}讨伐季氏失败，大夫子家懿伯建议由众臣背黑锅，\lyq{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保全昭公的君位，昭公耻之：\lyq{余不忍也}，于是弃国流亡。} +\item \lyterm{忍}：容忍、忍耐，或狠心、忍心，都讲得通。\lyc{\lyref{3.1}。《左传》中就有很多例证。僖公二十四年（前636年）夏，周襄王\lyq{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借\lylink{yidihuaxia}{狄}军讨伐了郑国，同年秋他的异母弟又借狄军叛乱，他被迫去郑国避难，自取其辱。昭公十三年（前529年），楚公子比继位后不愿残害兄弟：\lyq{余不忍也}，但\lyq{人将忍子}，招致杀身之祸。昭公二十年（前522年），继\lycharlink{zichan}{子产}为郑相的\lycharlink{zitaishu}{子太叔}不忍施行\lylink{mengzheng}{猛政}，其德能又无法以宽服民，郑国盗贼四起，只好纠之以猛。昭公二十五年（前517年），\lycharlink{zhaogong}{鲁昭公}讨伐季氏失败，大夫子家懿伯建议由众臣背黑锅，\lyq{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保全昭公的君位，昭公耻之：\lyq{余不忍也}，于是弃国流亡。} } {} @@ -5977,7 +6034,7 @@ \chapter{卫灵公} \lytopics{未见，仁} \lyblob{子曰：“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 { -\item \lyterm{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指民众对于求仁的戒惧逃避，比对无情的水火还要强烈。也有解释为对于仁的需求和依赖，比对日常不可或缺的水和火都迫切。\lyl{《孟子·尽心上》：\lyq{民非水火不生活。}}\lyc{\lyref{4.6}。\lylabel{mengzheng}《左传·昭公二十年》，\lycharlink{zichan}{子产}论宽政之难，也用了水火的比喻：\lyq{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老子》第33章：\lyq{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item \lyterm{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指民众对于求仁的戒惧逃避，比对无情的水火还要强烈。也有解释为对于仁的需求和依赖，比对日常不可或缺的水和火都迫切。\lyl{《孟子·尽心上》：\lyq{民非水火不生活。}}\lyc{\lyref{4.6} \lyq{我未见好仁者。}\lylabel{mengzheng}《左传·昭公二十年》，\lycharlink{zichan}{子产}论宽政之难，也用了水火的比喻：\lyq{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老子》第33章：\lyq{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item \lyterm{蹈}：踩，踏，引申为踏入，奔向，常用于危险艰难的境地。可以比较 \lyref{8.3} 的\lylink{lv3}{履}，\lyref{11.20} 的\lylink{jian4e}{践}，\lyref{9.11} 的\lylink{xun2}{循}。\lyl{周恩来1917年无题诗：\lyq{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成语有“蹈仁履义”、“践律蹈礼”、“循规蹈矩”。} } @@ -6015,7 +6072,7 @@ \chapter{卫灵公} \lytopics{教育} \lyblob{子曰：“有教无类。”} { -\item \lyterm{有教无类}：只有老师施行教育的职责，没有应当得到教育的学生的类别。也就是教育工作不应考虑学生的贫富贵贱、族姓国别，不应心怀功利偏私，而要一视同仁：只有学生，没有“该”教的“好”学生。这种博大仁心，是所有教师的榜样。\lyc{\lyref{7.29} \lyq{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lyref{16.13} 伯鱼未有异闻。《吕氏春秋·孟夏纪·劝学》：\lyq{师之教也，不争轻重、尊卑、贫富，而争于道。其人\lylink{gou3a}{苟}可，其事无不可，所求尽得，所欲尽成。}（争：指看重。）} +\item \lyterm{有教无类}：只有老师施行教育的职责，没有应当得到教育的学生的类别。也就是教育工作不应考虑学生的贫富贵贱、族姓国别，不应心怀功利偏私，而要一视同仁：只有学生，没有该教的“好学生”、不该教的“坏学生”。这种博大仁心，是所有教师的榜样。\lyc{\lyref{7.29} \lyq{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lyref{16.13} 伯鱼未有异闻。《吕氏春秋·孟夏纪·劝学》：\lyq{师之教也，不争轻重、尊卑、贫富，而争于道。其人\lylink{gou3a}{苟}可，其事无不可，所求尽得，所欲尽成。}（争：指看重。）《聊斋志异·黄英》里有句说菊花品种的话，也可移用于此：\lyq{种无不佳，培溉在人。}} } {} % TODO: 天职，来源于此？ @@ -6057,7 +6114,7 @@ \chapter{卫灵公} \chapter{季氏} %%%%%%%%%%%%%%%%%%%%%%%%%%%%%%%%%%%%%%%%%%%%%%%%%%%%%%%%%%%% -本篇均称“孔子”而非“子”，行文风格也与之前不同，故有认为并非孔子亲传弟子所记，或出自齐论语。也有怀疑从本篇开始的后5篇，是后来增补的。% TODO: add link to 齐论语。 +本篇均称“孔子”而非“子”，行文风格也与之前不同，故有认为并非孔子亲传弟子所记，或出自齐论语。也有怀疑从本篇开始的末5篇，是后来增补的。% TODO: add link to 齐论语。 \bigskip @@ -6089,9 +6146,11 @@ \chapter{季氏}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拿得出什么本事就去任什么职，做不来就歇着吧。\lylabel{chen2a}\lyterm{陈}：摆出，陈列。\lyc{《史记·范雎蔡泽列传》引范雎上秦昭王书，开头说：\lyq{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无能者不敢当职焉，有能者亦不得蔽隐。}} -\item \lyterm{危而不持，\lylink{dian1}{颠}而不扶}。\lyterm{持}：扶助，扶持。本句与后面的\lyterm{\lylink{xiang4b}{相}}一语双关，责备他们身为臣下而不作为，使主上迷途难返，陷于无相之\lylink{gu3b}{瞽}的危险境地。\lyc{\lyref{11.24} \lyq{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明史·海瑞传》海瑞上嘉靖疏：\lyq{今大臣持禄而好谀，小臣畏罪而结舌，臣不胜愤恨。}} +\item \lyterm{危而不持，\lylink{dian1}{颠}而不扶}。\lylabel{chi2}\lyterm{持}：扶助，扶持。本句与后面的\lyterm{\lylink{xiang4b}{相}}一语双关，责备他们身为臣下而不作为，使主上迷途难返，陷于无相之\lylink{gu3b}{瞽}的危险境地。\lyc{\lyref{11.24} \lyq{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明史·海瑞传》海瑞上嘉靖疏：\lyq{今大臣持禄而好谀，小臣畏罪而结舌，臣不胜愤恨。}\lylabel{ligu}《后汉书·李固传》载，146年，年幼的汉冲帝被皇太后之兄、大将军梁冀毒死，太尉李固联合司徒胡广、司空赵戒，议立年长有德的清河王为帝。梁冀忌惮清河王之严明，执意立15岁的蠡吾侯（即汉桓帝），争论时\lyq{意气凶凶而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慑惮之}，而李固坚守本议。一年后，李固被梁冀诬陷而死，临刑前写信给胡广、赵戒说：\lyq{“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lycharlink{hanwendi}{文}、\lycharlink{hanxuandi}{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惭，皆长叹流涕。}（\lylabel{gugong}股\lylink{gong1b}{肱}：大腿和胳膊，这里指辅佐（之力），也常比喻辅政重臣。）} -\item \lyterm{虎兕（\lypy{sì}）出于柙（\lypy{xiá}），龟玉毁于椟中}。\lyterm{兕}：野牛。\lyterm{柙}：兽笼。\lyterm{龟玉}：龟甲和宝玉，古代视为国之重器。这里用“虎兕”隐指季氏的无名之师，“龟玉”指社稷之臣颛臾，批评两位学生未能尽到持危扶颠、进尽忠言的臣辅之职。\lyc{《四书集注》：\lyq{言在柙而逸，在椟而毁，典守者不得\lylink{ci2a}{辞}其过。明二子居其位而不去，则季氏之恶，己不得不任其责也。}（\lylabel{dian3}典：掌管，主持。）\lylabel{ligu}《后汉书·李固传》载，146年，年幼的汉冲帝被皇太后之兄、大将军梁冀毒死，太尉李固联合司徒胡广、司空赵戒，议立年长有德的清河王为帝。梁冀忌惮清河王之严明，执意立15岁的蠡吾侯（即汉桓帝），争论时\lyq{意气凶凶而言辞激切，自胡广、赵戒以下，莫不慑惮之}，而李固坚守本议。一年后，李固被梁冀诬陷而死，临刑前写信给胡广、赵戒说：\lyq{“固受国厚恩，是以竭其股肱，不顾死亡，志欲扶持王室，比隆\lycharlink{hanwendi}{文}、\lycharlink{hanxuandi}{宣}。何图一朝梁氏迷谬，公等曲从，以吉为凶，成事为败乎？汉家衰微，从此始矣！公等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广、戒得书悲惭，皆长叹流涕。}（\lylabel{gugong}股\lylink{gong1b}{肱}：大腿和胳膊，这里指辅佐（之力），也常比喻辅政重臣。）} +\item \lyterm{虎兕（\lypy{sì}）出于柙（\lypy{xiá}），龟玉毁于\lylink{du2}{椟}中}。\lyterm{柙}：兽笼。\lyterm{兕}：野牛。\lyterm{虎兕}连用，可泛指凶猛的野兽。\lyl{《韩非子·解老》：\lyq{兕虎有域，而万害有原；避其域，塞其原，则免于诸害矣。}（域：指活动范围。）} + +\lyterm{龟玉}：龟甲和宝玉，古代视为国之重器。这里用“虎兕”隐指季氏的无名之师，“龟玉”指社稷之臣颛臾，批评两位学生未能尽到持危扶颠、进尽忠言的臣辅之职。\lyc{《四书集注》：\lyq{言在柙而逸，在椟而毁，典守者不得\lylink{ci2a}{辞}其过。明二子居其位而不去，则季氏之恶，己不得不任其责也。}（\lylabel{dian3}典：掌管，主持。）} \item \lylabel{gu4a}\lyterm{固}：防御坚固，其本义为四周地势险要闭塞，易于长守不变。\lyl{贾谊《过秦论下》：\lyq{秦地被山带河以为固，四塞之国也。}} @@ -6126,7 +6185,7 @@ \chapter{季氏} %《史记·齐太公世家》，前651年，周襄王授权于\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lyq{周襄王使宰孔赐桓公文武胙、彤弓矢、大路，命无拜。桓公欲许之，管仲曰“不可”，乃下拜受赐。秋，复会诸侯于葵丘，益有骄色。}（文武胙：祭祀过周文王、周武王的胙肉，表示荣宠。彤弓矢：红弓红箭，天子专用之物，象征征伐之权。大路：即大\lylink{lu4}{辂}，天子的车乘。葵丘：在今河南省商丘市内。） %《史记·晋世家》，前632年，周襄王授权于\lycharlink{jinwengong}{晋文公}：\lyq{天子使王子虎命晋侯为伯，赐大辂，彤弓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珪瓒，虎贲三百人。晋侯三辞，然后稽首受之。}（玈（\lypy{lú}）：黑色。秬鬯（\lypy{jù chàng}）一卣（\lypy{yǒu}）：用黑黍和郁金香草酿制的祭酒一坛。珪瓒：玉柄的酒器。虎贲（\lypy{bēn}）：精锐武士，外充军旅，内守君王。） -春秋战国时期礼乐征伐乱出的情景，在通俗演义《东周列国志》中有诸多描写，1996--1997年，沈好放、阎建钢导演的连续剧《东周列国》（春秋篇30集，战国篇32集），也相当精彩。像\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笃信\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而君臣相得，\lyq{国有大政，先告仲父，次及寡人，有所施行，一凭仲父裁决}，实属特例。 +春秋战国时期礼乐征伐乱出的情景，在通俗演义《东周列国志》中有诸多描写，1996--1997年沈好放、阎建钢导演的连续剧《东周列国》（春秋篇30集，战国篇32集），也相当精彩。像\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笃信\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而君臣相得，\lyq{国有大政，先告仲父，次及寡人；有所施行，一凭仲父裁决}，实属特例。 % NOTE: 此语似乎化自《魏书·崔浩传》，北魏太武帝信任崔浩，\lyq{敕诸尚书曰：“凡军国大计，卿等所不能决，皆先谘浩，然后施行。”}但权势过大，终因直书国史、佛道之争，于450年（太武帝去世前一年）被诛，\lyq{尽夷其族}。 \item \lyterm{十世希不失}：少有传承十代还能维持不衰的。就孔子当时所见，齐国自\lycharlink{qihuangong}{桓公}首霸到\lylink{chenchengzi}{陈成子弑简公}而专齐政，刚好传承了10代；晋国从\lycharlink{jinwengong}{文公}称霸到晋顷公（前525年--前512年在位）末年的\lylink{jinliuqing}{六卿}\lylink{zhuxingding}{铸刑鼎}而夺公权，共传承9代。鲁国是\lyterm{自大夫出}的情况，\lycharlink{jiyou}{季友}之后4代而被\lycharlink{yanghuo}{阳货}挟持，亦见下一章\lylink{sishi}{四世}注。 @@ -6156,8 +6215,11 @@ \chapter{季氏} 直、\lylink{liang4}{谅}、多闻与后面的便辟、善柔、便佞相对。 -\item \lyterm{\lylink{pianpian}{便}辟}（\lypy{pián bì}）：花言巧语地迎合谄媚。\lyterm{辟}：委曲求宠，后专写为“\lylink{bi4a}{嬖}”。\lyc{《论语注疏》：\lyq{便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后一个辟通“避”。）黄式三《论语后案》：\lyq{便辟者，习惯其般旋退避之容，一于卑逊，是\lylink{zugong}{足恭}也。}（般旋：盘旋，行止往来。一：竟，甚至。）} -\item \lyterm{善柔}：喜欢（在表面上）示弱顺从，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爱耍阴招，软刀子害人。 +\item \lyterm{\lylink{pianpian}{便}辟}（\lypy{pián bì}）：花言巧语地迎合谄媚。\lyterm{辟}：逢迎取宠，包含心计深沉、手段阴险的意味，后来专写为“\lylink{bi4a}{嬖}”。\lyc{《论语注疏》：\lyq{便辟，巧辟人之所忌，以求容媚。}（后一个辟通“避”。）黄式三《论语后案》：\lyq{便辟者，习惯其般旋退避之容，一于卑逊，是\lylink{zugong}{足恭}也。}（般旋：盘旋，行止往来。一：竟，甚至。）} + +\item \lyterm{善柔}：很会示弱顺从，用《红楼梦》第9回的话解释，就是\lyq{惯能作小服低，赔身下气}。这里当然是贬义用法，指爱耍阴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软刀子害人。 +% NOTE: \lyterm{善}：娴于，习于，雅擅，以……为能，谙熟……之道。都不如《红楼梦》的“惯能”精准。 + \item \lylabel{pianning}\lyterm{便\lylink{ning4}{佞}}：指夸夸其谈（而无真才实学）。\lyc{《四书集注》：\lyq{友直则闻其过，友谅则进于诚，友多闻则进于明。}} } {} @@ -6198,7 +6260,7 @@ \chapter{季氏} { \item \lylabel{wei4a}\lyterm{畏}：敬重，心服。\lyl{《礼记·曲礼上》：\lyq{贤者\lylink{xia2}{狎}而敬之，畏而爱之。}} \item \lyterm{大人}：\lylink{daren}{身居高位者}。如古装剧中平民见长官、下级见上级，即称大人。\lyterm{畏大人}在当时是服从等级制度，在现代语境中相当于遵守社会秩序。 -\item \lylabel{wu3}\lyterm{侮}：轻慢，这是其本义。\lyl{《荀子·君子》：\lyq{刑当罪则威，不当罪则侮。}（当（\lypy{dàng}）：合宜，相称。）}\lyc{清代李颙（\lypy{yóng}）《四书反身录》：\lyq{读圣人之书而不能实体诸躬、见诸行，徒讲说论撰，假途\lylink{gan1}{干}荣，皆侮圣言也。}} +\item \lylabel{wu3}\lyterm{侮}：轻慢，这是其本义。\lyl{《荀子·君子》：\lyq{刑当罪则威，不当罪则侮。}（当（\lypy{dàng}）：合宜，相称。）}\lyc{《四书反身录》：\lyq{读圣人之书而不能实体诸躬、见诸行，徒讲说论撰，假途\lylink{gan1}{干}荣，皆侮圣言也。}} % NOTE: \lyc{《史记·三代世表》：\lyq{〔褚先生曰：〕天命难言，非圣人莫能见。}（褚先生：褚少孙，西汉经学博士，《史记》至少有10篇经过他的增补。）}唐代褚遂良是褚少孙的后代。 } {} % TODO: 无知者无畏。 @@ -6226,7 +6288,7 @@ \chapter{季氏} \item \lyterm{探汤}：把手伸进沸水里，形容戒惧。\lyterm{汤}：热水，沸水。\lyl{成语“赴汤蹈火”。}\lyc{《大戴礼记·曾子立事》：\lyq{〔君子〕见善恐不得与焉，见不善恐其及己也。}} \item \lyterm{其语}指破折号前面的话，\lyterm{其人}指能够这样做到的人。 -前一句是说为人善恶分明，后一句是说身处\lylink{qiongda}{穷达}两极都能坚定不移，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 +前一句是说为人善恶分明，后一句是说身处\lylink{qiongda}{穷达}两极都能坚定不移。这中间还有很长的路。 } {} @@ -6234,8 +6296,9 @@ \chapter{季氏} \lytopics{德，人民} \lyblob{\lychar{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lychar{伯夷}、\lychar{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其斯之谓与？} { -\item \lyterm{有马千\lylink{si4}{驷}}是齐景公奢侈游逸生活的一个侧影。\lyterm{马}指私养玩赏用的良种马，而非军马或与民同乐者，在现代就相当于花公款摆阔。\lyc{《史记·孔子世家》：\lyq{〔景公〕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节财：指削减公费开支。）} -\item \lyterm{其斯之谓与？}：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吧？本章疑有缺漏，所指无法确考。有认为 \lyref{12.10} 引用的\lyq{诚不以富，亦只以异}应该移到本句之前。\lyc{\lyref{15.25}} +\item \lyterm{有马千\lylink{si4}{驷}}是齐景公奢侈游逸生活的一个侧影。\lyterm{马}指私养玩赏用的良种马，而非军马或与民同乐者，在现代就相当于花公款摆阔。\lyc{《史记·孔子世家》：\lyq{〔景公〕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节财：指削减公费开支。）作为对比，《诗经·周颂·烈文》末尾怀念\lycharlink{wen}{文王}、\lycharlink{wu}{武王}的盛德：\lyq{\lylink{wu1a}{於}乎，前王不忘！}《大学》的解释是：\lyq{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此以\lylink{moshi}{没世}不忘也。}} + +\item \lyterm{其斯之谓与？}：指的应该就是这个吧？本章疑有缺漏，所指无法确考。有认为 \lyref{12.10} 引用的\lyq{诚不以富，亦只以异}应该移到本句之前。\lyc{\lyref{15.25} \lyq{斯民也，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 } {} @@ -6248,7 +6311,7 @@ \chapter{季氏} 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 \item \lyterm{异\lylink{wen2c}{闻}}：指（从孔子那里学到的）与众不同的知识，私房货。 -\item \lylabel{wuyiyan}\lyterm{无以言}：指无法在正式场合对答如仪。\lyc{《汉书·艺文志》：\lyq{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lylink{weiyandayi}{微言}相感，当揖让之时，必称《诗》以\lylink{yu4c}{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也。}后来古典小说、评书演义中“有诗为证”的惯例，可能也是受此影响。思考：西方社交讲究的 \lyurl{https://en.wikipedia.org/wiki/Small\_talk}{small talk} 与本章的“微言”有何异同？} +\item \lylabel{wuyiyan}\lyterm{无以言}：指无法在正式场合对答如仪。\lyc{《汉书·艺文志》：\lyq{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lylink{weiyandayi}{微言}相感，当揖让之时，必称《诗》以\lylink{yu4c}{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也。}后来古典小说、评书演义中“有诗为证”的惯例，可能也是受此影响。思考：西方社交讲究的 \lyurl{https://en.wikipedia.org/wiki/Small\_talk}{small talk} 与“微言”有何异同？} \item \lyterm{远其子}：指不对自己的儿子有所偏私。\lyc{\lyref{7.24}。黄式三《论语后案》：\lyq{后儒舍经文正训而求圣人不传之秘，正与子禽同意。}} 后来“庭训”就指得自父亲的教导，又泛指家教。\lyl{《旧唐书·刘赞传》载，唐德宗时期的宣州刺史刘赞\lyq{不知书，但以强猛立威，官吏畏之。……\lylink{dizi}{子弟}皆亏庭训，虽童年稚齿，便能侮\lylink{yi4g}{易}骄人，人士鄙之。}} @@ -6289,7 +6352,7 @@ \chapter{阳货} { \item \lyterm{阳货欲见孔子}。\lylabel{yanghuo}\lyterm{阳货}：阳虎，字货，\lycharlink{mengshi}{孟氏}族人，\lycharlink{jishi}{季氏}的管家，“\lylink{16.2}{陪臣执国命}”的风云人物。前505年（《左传·定公五年》），阳货囚禁了季氏新任的第5代宗主\lycharlink{jihuanzi}{季桓子}，逐杀其亲信，逼其立盟就范，次年冬又与\lycharlink{dinggong}{鲁定公}、\lycharlink{sanhuan}{三桓}及\lylink{guoren}{国人}立盟，从而掌握了鲁国国政。本章的对话应即发生在阳货掌权期间。% NOTE: 阳虎字货，据《孟子注疏》。 -前502年，阳货进一步谋划将\lycharlink{sanhuan}{三桓}宗主一网打尽，由自己和串通好的季氏、叔孙氏两位庶子取代。冬十月大祭，即将动手干掉季桓子，\lylabel{gonglianchufu}孟氏封邑\lycharlink{chengyi}{成邑}之宰公敛处父察觉到异状，提醒主公\lycharlink{mengyizi}{孟懿子}先作防范；季桓子也幸运地说动了卫士，逃到孟家。阳货于是挟持了\lycharlink{dinggong}{鲁定公}和\lycharlink{shusunwushu}{叔孙武叔}去攻打孟氏，被公敛处父两战击退，只好北退到临近齐国边境的讙（\lypy{huān}）、阳关二城继续顽抗。次年6月，喘息已定的三桓一举将其逐出鲁国，他仍不甘寂寞，先跑到齐国，唆使\lycharlink{qijinggong}{齐景公}攻打鲁国，事败被擒后连使诡计逃脱，又投奔晋国，继续施展他的\lylink{weijun}{雄才大略}了。\lyc{《孟子·滕文公上》引用了他的一句名言：\lyq{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是认为二者无法兼得。可以比较《圣经·新约·马太福音》6:24：\lyqe{Ye cannot serve God and mammon.}（\lyq{你们不能又事奉神，又事奉玛门。Mammon：财利贪欲的化身。}）} +前502年，阳货进一步谋划将\lycharlink{sanhuan}{三桓}宗主一网打尽，由自己和串通好的季氏、叔孙氏两位庶子取代。冬十月大祭，即将动手干掉季桓子，\lylabel{gonglianchufu}孟氏封邑\lycharlink{chengyi}{成邑}之宰公敛处父察觉到异状，提醒主公\lycharlink{mengyizi}{孟懿子}先作防范；季桓子也幸运地说动了卫士，逃到孟家。阳货于是挟持了\lycharlink{dinggong}{鲁定公}和\lycharlink{shusunwushu}{叔孙武叔}去攻打孟氏，被公敛处父两战击退，只好北退到临近齐国边境的讙（\lypy{huān}）、阳关二城继续顽抗。次年6月，喘息已定的三桓一举将其逐出鲁国，他仍不甘寂寞，先跑到齐国，唆使\lycharlink{qijinggong}{齐景公}攻打鲁国，事败被擒后连使诡计逃脱，又投奔晋国，继续施展他的\lylink{weijun}{雄才大略}了。\lyc{《孟子·滕文公上》引用了他的一句名言：\lyq{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是认为二者无法兼得。可以比较《圣经·新约·马太福音》6:24：\lyqe{Ye cannot serve God and mammon.}（\lyq{你们不能又事奉神，又事奉玛门。Mammon：财利贪欲的化身。}）鲁迅在《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发表于1925年底）中也表示：\lyq{倘使老实，必不能阔。}} 阳货比孔子年长，据说身形相貌与孔子很像。孔子大约17岁时去赴季氏招揽人才性质的宴会（\lylabel{jiwuzi}当时是第3代宗主季武子在位），阳货已经是季氏管家了，他出言羞辱并赶走了孔子，现在又来拉拢孔子替自己效力。事见《史记·鲁周公世家》、《史记·孔子世家》。 @@ -6301,7 +6364,9 @@ \chapter{阳货} \item \lyterm{时（\lypy{sì}）其亡也}：等到他（阳货）出门以后。\lyterm{时}：通“伺”，本义为窥察，引申为等候。\lyterm{亡}：本义为逃跑，引申为外出，出门。 -\item \lylabel{tu2}\lyterm{涂}：通“途”，道路，指阳货回家的路上。有认为从“谓孔子曰”到“孔子曰”之前，都是阳货自问自答的话，似有抬高孔子身份之嫌，这里不取。 +\item \lylabel{tu2}\lyterm{涂}：通“途”，道路，指阳货回家的路上。\lyl{《韩非子·孤愤》中的\lyq{当涂之人}，字面上是当道之人，意即掌握重权者。} + +有认为从“谓孔子曰”到“孔子曰”之前，都是阳货自问自答的话，似有抬高孔子身份之嫌，这里不取。 \item \lyterm{怀其宝而迷其邦}：身怀治国安邦的高才绝学，却在自己国内找不到方向（没有用武之地）。\lyterm{迷其邦}：即迷于其邦。\lyterm{迷}：迷路，不辨方向。动词“迷”不带宾语，省略了介词“于”。\lyl{《史记·五帝本纪》：\lyq{\lycharlink{shun}{舜}耕历山，渔雷泽，陶河滨，作什器于寿丘，就时于负夏。}（每个停顿的后两个字都是地名，前3处均省略了介词“于”。什（\lypy{shí}）器：日常生活用具。就时：趁时，指看行情做生意。）}\lyc{《韩非子·解老》：\lyq{凡失其所欲之路而妄行者之谓迷，迷则不能至于所欲至矣。}这里对“迷其邦”的解释与各家不同，他们大都把“其邦”视为“迷”的直接宾语，解释为使国家迷乱失序，似乎又拔高了孔子当时的身份，早至《\lylink{huaibaojueji}{韩诗外传}》就已受其影响。} @@ -6317,7 +6382,10 @@ \chapter{阳货}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性}：人的本性，天性。\lyc{韩愈《原性》：\lyq{性也者，与生俱生也。}} -\item \lyterm{习相远}：经过后天学习历练，（人的性格品质）相互之间就产生了很大差别。 + +\item \lyterm{习相远}：经过后天学习历练，（人的性格品质）相互之间就产生了很大差别。\lyterm{近}、\lyterm{远}都是动词，靠近、远离。 + +副词\lyterm{相}+动词的结构，古今都很常见，既可表示A、B间的相互动作，也可以表示A对B的单方面动作。\lyl{《韩非子·初见秦》：\lyq{当是时也，赵氏上下不相亲也，贵贱不相信也。}（赵氏：指赵国。两个相都是相互关系。现代用法中，“相信”变成了单方面动作；“相亲”的相是动词，亲自查看满意与否；“相亲相爱”则仍表示相互。）} \end{lyblobitemize} \lyc{传统童蒙读物《三字经》的开头是：\lyq{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孟子认为人性本善：\lyq{恻隐之心，人皆有之。……\lylink{sishanduan}{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铄（\lypy{shuò}）：熔炼，陶冶。）荀子则称：\lyq{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着眼点是动物性的生存竞争，“伪”是指经过了后天学习修饰，也就是\lyq{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所以又说：\lyq{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礼义然后治。……性伪合，然后成圣人之名。}孔子\lylink{5.13}{并未明言}人性善恶，重视的是\lylink{12.1}{后天教化}。平静中和的话语背后，隐含着信心与希望。} } @@ -6357,10 +6425,11 @@ \chapter{阳货} \lytopics{政，仕隐，孔子自评} -\lyblob{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lychar{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lybloba{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lychar{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畔}：通“叛”，造反，叛乱。\lyterm{公山弗扰}：又名公山不狃（\lypy{niǔ}），字子泄，\lycharlink{jishi}{季氏}家臣，时任\lylink{feiyi}{费邑}宰。他召孔子之事未见于现存史料。《左传》定公五年、八年载，他\lyq{不得志于季氏}，转而依附\lycharlink{yanghuo}{阳货}。本章的背景尚无定论，一说就是定公八年（前502年）的阳货之叛，尽管缺乏公山弗扰参与的实证：直书\lyterm{以费畔}是后世编者揭示其异心，而孔子当时并不清楚他的真面目，希望在费邑有所作为。% NOTE: 有认为“以费畔”是指叛季氏，感觉较牵强。 % TODO: verify \lylabel{duosandu} @@ -6373,9 +6442,10 @@ \chapter{阳货} \item \lyterm{公山氏之之}：去公山氏那里。第一个\lyterm{之}是助词，用于“\lylink{ozhiv}{O之V}”的倒装结构，第二个\lyterm{之}是动词，去，往。 \item \lyterm{而岂徒哉？}：这难道是没有企图的吗？指肯定会好好任用自己。\lyterm{而}：近指代词，此，这。\lyl{《战国策·赵策一·晋毕阳之孙豫让》：\lyq{豫让拔剑三跃，呼天击之，曰：“而可以报知伯矣！”}}\lylabel{tu2a}\lyterm{徒}：本义为空着，不借助外物，引申为无结果地，白白地。\lyl{徒手，徒步，徒劳。} -\item \lyterm{吾其为（\lypy{wéi}）东周乎！}：我当是能（在那里）兴起一个东方的“周”啊！\lyterm{东周}属于类比的说法，因为文武周公开创的周朝建都于中原西部，是孔子心目中的理想典范，所以他有心在东方的鲁国重现往日的辉煌。这是已届\lylink{erlibuhuo}{知命}之年的孔子经过长期的政治失意，跃跃欲试的话。现代历史通称的\lylink{zhouchao}{东周}，是指周平王迁都至洛邑后的周朝（前770年--前256年），但当时不会这样自称。 - -\lyc{《史记·孔子世家》对“子欲往”的描写是：\lyq{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lylink{sanfentianxia}{丰}\lylink{zhouchao}{镐}而王，今费虽小，傥\lylink{shu4a}{庶几}乎！”欲往。}（温温：不冷不热，形容已有名气却未能伸张其志。傥（\lypy{tǎng}）：或许。）} +\item \lyterm{吾其为（\lypy{wéi}）东周乎！}：我当是能（在那里）兴起一个东方的“周”啊！\lyterm{东周}属于类比的说法，因为文武周公开创的周朝建都于中原西部，是孔子心目中的理想典范，可当时仅容苟安了，所以他有心在东方的鲁国恢复礼乐文教，重现往日的辉煌。这是已届\lylink{erlibuhuo}{知命}之年的孔子经过长期的政治失意，跃跃欲试的话。现代历史通称的\lylink{zhouchao}{东周}，是指周平王迁都至洛邑后的周朝（前770年--前256年），但那时不会这样自称。 +\end{lyblobitemize} +\lyc{《史记·孔子世家》对“子欲往”的描写是：\lyq{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lylink{sanfentianxia}{丰}\lylink{zhouchao}{镐}而王，今费虽小，傥\lylink{shu4a}{庶几}乎！”欲往。}（温温：不冷不热，形容已有名气而未尽得其志。傥（\lypy{tǎng}）：或许。）1711年朝鲜使团访日，副使任守干《东槎（\lypy{chá}，木筏）日记》载，日人问及西方诸国皆采清朝冠服，为何朝鲜仍守大明旧仪时，正使赵泰亿答曰：\lyq{天下皆\lylink{zuoren}{左衽}，而独我国不改华制；清国以我为礼义之邦，亦不敢加之以非礼。普天之下，我独为东周。贵邦亦有用华之意否？}} +% NOTE: 任守干引文，见2015复旦版《朝鲜通信使文献选编》（第三册）199--200页，原文即为汉语，但此引句读与复旦版不尽同。 } {} @@ -6384,10 +6454,11 @@ \chapter{阳货} \lybloba{\lychar{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 本章论仁政，“于天下为仁”者，而非修身之仁。可以比较 \lyref{1.10} \lyq{温、良、恭、俭、让}。 -% NOTE: 通过不同的句读，可以突出它的这层含义。 +% NOTE: 通过不同的句读，可以突出这层含义。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不\lylink{wu3}{侮}}：不被人轻视慢待。\lyc{\lyref{8.4} \lyq{动容貌，斯远暴慢矣。}} -\item \lyterm{\lylink{ren4a}{任}}：使担当职责或职务，即信任，信赖。 +\item \lyterm{\lylink{ren4a}{任}}：使担当（职责或职务），任用，引申为信任，信赖。\lyl{《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说屈原博闻多才，\lyq{为楚怀王左徒。……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同样既有委以重任，又有听之信之的含义。}\lyc{\lyref{20.1} \lyq{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用在现代社会，就像刘宝瑞单口相声《连升三级》里的话：\lyq{现在你不能替人民办事，他人民也不选举你呀！}（约录制于1960年。）} +% NOTE: 《连升三级》的录制时间：“《连升三级》是1955年刘宝瑞和孙玉奎整理的，电台录制播出后脍炙人口，深受欢迎，成为他的保留节目。”“1960年，中央广播说唱团挖掘整理传统相声，动员演员们口述笔记，刘宝瑞记录下来的单口相声文字稿及录音在全团数量上占第一位。” \end{lyblobitemize} } {} @@ -6405,10 +6476,12 @@ \chapter{阳货} 孔子引用的这两句诗，出处今已不详。\lyc{《论语注疏》：\lyq{以喻君子虽居浊乱，浊乱不能污也。}《四书集注》引北宋杨时语：\lyq{坚白不足而欲自试于磨涅，其不磷缁也者几希。}} +后来有成语“不缁不磷”，也作“不磷不缁”，比喻品质坚贞高洁，不受恶浊环境的侵染。\lyl{唐代张少博《石砚赋》：\lyq{匪销匪铄，良金安可比其刚；不磷不缁，美玉未可\lylink{fang1c}{方}其质。}（匪：非，不。\lylabel{xiaoshuo}销、铄：加热使熔化。）} + \item \lylabel{paogua}\lyterm{匏（\lypy{páo}）瓜}：一种短颈大腹的葫芦，味苦不宜食用，长成晒干后可以做瓢，或系在腰间凫水。\lyc{《国语·鲁语下》：\lyq{夫苦匏不材于人，共济而已。}（材：动词，用，指食用。）} % NOTE: “短颈大腹”之说，见北宋陆佃《埤雅》（埤（\lypy{pí}）：增益，增补）。古注又有解匏瓜为星名，与《中庸》“日月星辰系焉”（天）对应，恐非。 -孔子用它来比喻无能无用、无欲无求的“死物”，也许因为前面引用的诗里有提到，也许附近正吊着一个匏瓜，已难以确考。孔子当时是汲汲求为世用的。后来有成语“匏瓜空悬”，比喻有才志的人却无从发挥，像匏瓜一样被闲置不用。 +孔子用它来比喻无能无用、无欲无求的“死物”，也许因为前面引用的原诗里曾提到，也许附近正吊着一个匏瓜，触景生情，已难确考。孔子当时是汲汲求为世用的。后来有成语“匏瓜空悬”，比喻有才志的人却无从发挥，像匏瓜一样被闲置不用。 } {} @@ -6424,7 +6497,6 @@ \chapter{阳货} \item \lylabel{dang4}\lyterm{荡}：动摇不安，\lyq{无所适守}（《论语注疏》），\lyq{漫羡而无所归心}。（《汉书·艺文志》。漫羡：散漫。漫、羡都有河水溢出的含义，引申为不经心，不受约束。） % NOTE: 仅解作放纵不精确，参6.22引文。 \item \lyterm{\lylink{zei2}{贼}}：指拘于小信而有害于大。\lyc{\lyref{13.20} \lyref{14.17}} -\item \lyterm{狂}：自大妄为，狂妄，本义为疯狗。 } {} % TODO: 参见前文“恭而无礼则劳”。 @@ -6441,7 +6513,7 @@ \chapter{阳货} \item \lyterm{群}：合群，指学习交际练达之道。\lyc{\lyref{16.13} \lyq{不学《诗》，无以言。}} -\item \lyterm{\lylink{yuan4a}{怨}}：悲愁，指抒发心中的不满和苦闷，又特指讥刺时政。\lyc{《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探究了屈原创作《离骚》时的心境：\lyq{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lylink{jian4b}{间}之，可谓\lylink{qiong2}{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lylink{shijing}{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 +\item \lyterm{\lylink{yuan4a}{怨}}：悲愁，指抒发心中的不满和苦闷，又特指讥刺时政。\lyc{《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探究了屈原创作《离骚》时的心境：\lyq{屈平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lylink{jian4b}{间}之，可谓\lylink{qiong2}{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lylink{shijing}{国风}》好色而不\lylink{yin2}{淫}，《小雅》怨诽而不\lylink{luan4}{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好色：指多描写男女恋情。）} \item \lyterm{迩（\lypy{ěr}）之}：相当于往近了讲。\lylabel{er3}\lyterm{迩}：近。\lyl{成语“闻名遐迩”（遐（\lypy{xiá}）：远）。} } @@ -6533,16 +6605,16 @@ \chapter{阳货} \lybloba{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疾}：缺点，毛病。\lyl{《孟子·梁惠王下》：\lyq{寡人有疾，寡人好色。}}\lyc{\lyref{17.8}} +\item \lyterm{疾}：缺点，毛病。\lyl{《孟子·梁惠王下》：\lyq{寡人有疾，寡人好色。}}\lyc{\lyref{17.8} \lyq{六言六蔽}。} \item \lylabel{si4b}\lyterm{肆}：放纵，指自由随意，不拘小节。相对地，\lyterm{荡}则是过于出格，\lylink{19.11}{逾大闲}。 \item \lylabel{jin1b}\lyterm{\lylink{jin1}{矜}}：骄傲自负，自高自大。\lyc{《三国志·蜀书·刘璋传》裴松之注引习凿齿语：\lyq{昔\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岂不惜乎！是以君子劳谦日昃，\lylink{lvyixiaren}{虑以下人}，功高而居之以让，势尊而守之以卑。}（昃（\lypy{zè}）：太阳西斜。日昃：出自《周易·离》，这里指工作勤久。）} -\item \lylabel{lian2}\lyterm{廉}：品行正直而有失宽容，相当于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其本义为堂屋的地面与墙面并成的直二面角（而非墙角旮旯），所以有方正之意，又因为相夹则狭，所以还有狭窄之意，《说文解字》就直接解释为仄（狭窄）。常用的清正不贪，是它的后起偏义。这里的解释略与各家不同，他们未能指明狭窄，似乎偏离了“疾”。\lyl{《庄子·徐无鬼》评价\lycharlink{guanzhong}{鲍叔牙}：\lyq{为人洁廉，善士也；其于\lylink{1.8}{不己若者}不\lylink{bi3}{比}之，又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评价屈原：\lyq{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史记·郦生陆贾列传》评价平原君朱建：\lyq{刻廉刚直，……行不\lylink{gouhe}{苟合}，义不取容。}（刻：严苛。\lylabel{qurong}取容：讨好别人以求安身。）}\lyc{《韩诗外传》第1卷第25章说，\lyq{仁道有四，磏为下}（磏（\lypy{lián}）：赤色有棱角的石头，这里通“廉”），并举\lycharlink{boyishuqi}{伯夷}、\lycharlink{boyishuqi}{叔齐}、\lycharlink{yuansi}{原思}等人为例：\lyq{廉洁直方，\lylink{ji2}{疾}乱不治，恶邪不\lylink{kuang1}{匡}，虽居乡里，若坐涂炭，命入朝廷，如赴汤火，非其民不使，非其食弗尝，疾乱世而轻死，弗顾兄弟，……是磏仁者也。……山锐则不高，水径则不深，仁磏则其德不厚。}（如赴汤火：形容在所不惜。\lylink{jing4}{径}：指窄小。）1998年香港电影《野兽刑警》中有句善恶分明的独白，可以作为“廉”的注脚：\lyq{这个世界在黑白之间，有一个地方叫灰色的地带。有人灰色的地带好大一片，有人小点；而我黑白之间，只有一条线。}} -% NOTE: 引自《野兽刑警》的台词，见31:57。 +\item \lylabel{lian2}\lyterm{廉}：品行正直而有失宽容，相当于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其本义为堂屋的地面与墙面并成的直二面角（而非墙角旮旯），所以有方正之意；又因为相夹则狭，所以还有狭窄之意，《说文解字》就直接解释为仄（狭窄）。常用的清正不\lylink{tan1}{贪}，是它的后起偏义。这里的解释略与各家不同，他们未能指明狭窄，似乎偏离了“疾”。\lyl{《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说韩非\lyq{悲廉直不容于\lylink{xie2}{邪}\lylink{wang3c}{枉}之臣}。《庄子·徐无鬼》中评价\lycharlink{guanzhong}{鲍叔牙}：\lyq{为人洁廉，善士也；其于\lylink{1.8}{不己若者}不\lylink{bi3}{比}之，又一闻人之过，终身不忘。}《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评价屈原：\lyq{其志洁，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史记·郦生陆贾列传》评价平原君朱建：\lyq{刻廉刚直，……行不\lylink{gouhe}{苟合}，义不取容。}（刻：严苛。\lylabel{qurong}取容：讨好别人以求安身。）}\lyc{《韩诗外传》第1卷第25章说，\lyq{仁道有四，磏为下}（磏（\lypy{lián}）：赤色有棱角的石头，这里通“廉”），并举\lycharlink{boyishuqi}{伯夷}、\lycharlink{boyishuqi}{叔齐}、\lycharlink{yuansi}{原思}等人为例：\lyq{廉洁直\lylink{fang1b}{方}，\lylink{ji2}{疾}乱不治，恶邪不\lylink{kuang1}{匡}，虽居乡里，若坐涂炭，命入朝廷，如赴汤火，非其民不使，非其食弗尝，疾乱世而轻死，弗顾兄弟，……是磏仁者也。……山锐则不高，水径则不深，仁磏则其德不厚。}（如赴汤火：形容在所不惜。\lylink{jing4}{径}：指窄小。）北宋元祐三年（1088年）末，苏轼在《论边将隐匿败亡宪司体量不实札子》中自承\lyq{受性\lylink{gang1}{刚}\lylink{bian3}{褊}，黑白太明，难以处众}（受性：天性），也可作为“廉”的注脚。} +% NOTE: 1998年香港电影《野兽刑警》中有句善恶分明的独白（31:57）：\lyq{这个世界在黑白之间，有一个地方叫灰色的地带。有人灰色的地带好大一片，有人小点；而我黑白之间，只有一条线。}。 \item \lyterm{\lylink{fen4a}{忿}戾}（\lypy{lì}）：蛮横易怒。\lylabel{li4a}\lyterm{戾}：乖张，暴虐。 \end{lyblobitemize} -\lyc{古今对比以讽时弊的例子有很多，如唐代皮日休的名作《鹿门隐书》：\lyq{古之官人也，以天下为己\lylink{lei3a}{累}，故己忧之。今之官人也，以己为天下累，故人忧之。……古之隐也，志在其中。今之隐也，爵在其中。……古之杀人也怒，今之杀人也笑。古之用贤也为国，今之用贤也为家。……古之置吏也，将以逐盗。今之置吏也，将以为盗。}} +\lyc{古今对比以讽时弊的例子有很多，唐代皮日休的名作《鹿门隐书》，就仿效了本章的句式：\lyq{古之官人也，以天下为己\lylink{lei3a}{累}，故己忧之。今之官人也，以己为天下累，故人忧之。……古之隐也，志在其中。今之隐也，爵在其中。……古之杀人也怒，今之杀人也笑。古之用贤也为国，今之用贤也为家。……古之置吏也，将以逐盗。今之置吏也，将以为盗。}从律己律人的角度，可参 \lyref{15.15} 及\lylink{fangerbuge}{所引}《老子》。} } {} % TODO: 好像一直处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代，你能举出其他朝代的例子吗？这是中国社会历史的特有现象吗？ @@ -6572,7 +6644,7 @@ \chapter{阳货} 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 -\item \lyterm{小子何述焉？}：我们当弟子的怎么记述传承呢？孔子为什么突然不想说话，难以确解，也留下了很多想象空间。子贡在 \lyref{5.13}，追思了孔子不言的内容。颜回在 \lyref{9.11}，描述了孔子善言的风采。与 \lyref{15.5} 的“无为而治”、\lyref{12.13} 的“无讼之律”相似，“不言而教”也是孔子向往的吧。 +\item \lyterm{小子何述焉？}：我们当弟子的怎么记述传承呢？孔子为什么突然不想说话，难以确解，也留下了很多想象空间。子贡在 \lyref{5.13}，追思了孔子不言的内容。颜回在 \lyref{9.11}，描述了孔子善言的风采。与 \lyref{15.5} 的“无为而治”、\lyref{12.13} 的“无讼之律”相似，“不言而教”也是孔子向往的吧。\lyc{《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迁解释孔子作《\lylink{chunqiu}{春秋}》的原因，就引用孔子的话说：\lyq{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 } {} @@ -6718,8 +6790,7 @@ \chapter{微子} \item \lylabel{shishi}\lyterm{士师}：掌管禁令、狱讼之官，位阶为中大夫，是\lylink{sikou}{司寇}的下属，详见《周礼·秋官司寇》。在《周礼》和内容更古的《尚书》中，刑狱之官也泛称为“士”。 \item \lylabel{chu4}\lyterm{黜}（\lypy{chù}）：免职或降职，又引申为废除。\lyl{《汉书·武帝纪》：\lyq{孝武初立，卓然罢黜百家，表章\lylink{liujing}{六经}。}（表章：即“表彰”，宣扬，推崇。）} -\lylabel{liuxiahuiqi}\lyc{ -柳下惠三黜的详情已无法确考。西汉刘向《列女传·贤明传·柳下惠妻》记录了他跟妻子关于三黜的问答，以及谥号“惠”的来历，可以想见其为人。 +\lylabel{liuxiahuiqi}\lyc{\lyref{18.6} \lyq{滔滔者天下皆是也。}柳下惠三黜的详情已无法确考。西汉刘向《列女传·贤明传·柳下惠妻》记录了他跟妻子关于三黜的问答，以及谥号“惠”的来历，可以想见其为人。 \begin{lyquotepara} 柳下惠处鲁，三黜而不去，忧民救乱。 @@ -6749,12 +6820,16 @@ \chapter{微子} \lytopics{政，仕隐} -\lyblob{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lybloba{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 {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label{qirenkuinvyue}\lyterm{齐人归（\lypy{kuì}）女乐}：指前498年（\lycharlink{dinggong}{鲁定公}\,12年）冬，齐国为了惑乱鲁政而赠送定公女乐骏马一事。\lyterm{归}：通“馈”。据《史记·孔子世家》，前501年，定公任用孔子为中都（在今山东省济宁市汶上县西，\lylink{wenshui}{汶水}之南）宰，孔子当时已经51岁了。\lylabel{sikong}后来升任司空（主管工程营建）、\lylink{sikou}{司寇}，理政3月就使鲁国面貌一新。齐国认为孔子为政必使鲁国称雄，对接壤的齐国是重大威胁，应该遏止这个势头，\lyq{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lylink{wen2}{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好：美。\lylabel{wei4}遗（\lypy{wèi}）：赠送。）\lycharlink{jihuanzi}{季桓子}先去替定公鉴赏了一番，又劝定公亲自观摩，最终收下了这些诱人的礼物。于是国政荒废，次年春的郊祭也敷衍了事，孔子无奈\lylink{13.9}{去了卫国}。后来，\lyq{桓子\lylink{kui4}{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定公耽于女乐时可不知道，他的日子只剩下3年了。 % NOTE: 《史记·孔子世家》载孔子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不见于其它史料；受齐人女乐误记为定公十四年，据《鲁周公世家》、《十二诸侯年表》改。% TODO: “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等，移至源流。 \item \lylabel{jihuanzi}\lyterm{季桓子}：季孙斯（？--前492年），\lycharlink{jishi}{季孙氏}第5代宗主，谥号是桓（“壮以有力曰桓”），时任鲁国正卿。\lycharlink{jikangzi}{季康子}是他的儿子，\lycharlink{yanghuo}{阳货}曾任他的管家。 +\end{lyblobitemize} + +\lyc{《韩非子·十过》中第六过是\lyq{耽于女乐，不顾国政}，所举史事与本章相似。\lylink{yidihuaxia}{西戎}绵诸王听说邻国\lylabel{qinmugong}秦穆公（前659年--前621年在位，春秋五霸之一）贤能，就派大臣由余出访。穆公问：\lyq{古之明主得国、失国何常以？}由余对以\lyq{常以俭得之，以奢失之}，并历数\lycharlink{yao}{尧}、\lycharlink{shun}{舜}、\lycharlink{yu}{禹}、\lylink{shangchao}{殷}之成败。穆公赞叹之余，\lyq{召内史廖而告之曰：“寡人闻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将奈何？”内史廖曰：“臣闻戎王之居，僻陋而道远，未闻中国之声。君其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而后为由余请期，以疏其谏。彼君臣有间，而后可图也。”君曰：“诺。”乃使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因为由余请期。戎王许诺，见其女乐而说之，设酒张饮，日以听乐，终岁不迁，牛马半死。由余归，因谏戎王。戎王弗听，由余遂去之秦。秦穆公迎而拜之上卿，问其兵势与其地形。既以得之，举兵而伐之，兼国十二，开地千里。}（请期：指请求延长出访时间。\lylink{jian4b}{间}：隔阂，嫌隙。不迁：指不按游牧需要，移居到水草丰盛之地。）戎人民风朴实，入彀还情有可原，鲁国集周代礼乐之\lylink{jizhaguanyue}{大观}，却有如此丑态，难怪孔子失望透顶了。亦见《吕氏春秋·不苟论·不苟》、《史记·秦本纪》等。} } {} @@ -6762,9 +6837,12 @@ \chapter{微子} \lytopics{人评孔子，仕隐} \lyblob{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 -\item \lylabel{jieyu}\lyterm{楚狂接舆}：楚国一位佯狂避世的隐士，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名，所以根据他走近过孔子的车乘这件事，给他取了\lyterm{接舆}的代称。 -\item \lyterm{凤}：喻指孔子。有匡时济世之才而不得其用，故称\lyterm{德衰}，既含惋惜，又微讽孔子碌碌奔忙，不如避世保身。% TODO: 源流，说老子的龙。比较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凤凰九招。 -\item \lyterm{追}：补救，指用今后的正确行为弥补过去的谬误。 +\item \lylabel{jieyu}\lyterm{楚狂接舆}：楚国一位佯狂避世的隐士，因为不知其真名，所以根据他走近过孔子的车乘这件事，取了\lyterm{接舆}的代称。700多年后西晋皇甫谧的《高士传》认为他名陆通，字接舆，还丰富了他对孔子的狂言，最后说他\lyq{隐蜀峨眉山，寿数百年，俗传以为仙云}。 + +\item \lyterm{凤}：喻指孔子。有匡时济世之才而不得其用，故称\lyterm{德衰}，既含惋惜，又微讽孔子碌碌奔忙，不如避世保身。 +% TODO: 源流，说老子的龙。比较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凤凰九招。 + +\item \lyterm{追}：补救，指用今后的正确行为弥补过去的错误。\lyl{《韩非子·用人》：\lyq{\lylink{shuo4}{数}以\lylink{de2b}{德}追祸，是断手而续以玉也。}（以德追祸：用恩惠去补偿（对别人的）祸害，这与 \lyref{14.34} \lyq{以德报怨}截然不同。）} \item \lyterm{已\lylink{er2}{而}}：罢了吧，算了吧。 } {} @@ -6849,15 +6927,16 @@ \chapter{微子} “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 -\item \lylabel{yimina}\lyterm{逸民}：又作“佚民”，避世隐居的人，也特指灭国后的遗老遗少。\lyterm{逸}：本义为逃跑，引申为隐遁。\lyl{北宋周敦颐《爱莲说》：\lyq{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lyc{《新元史·隐逸传》认为，\lyq{孔子称为逸民者七人}以后，\lyq{列于隐逸者，其人有二：惓惓故国，不仕新朝，自附于\lycharlink{boyishuqi}{夷、齐}者也；穷居伏处，修天爵而不受人爵，合于《蛊》上九之义者也。}（惓惓（\lypy{quán}）：念念不忘。天爵、人爵：《孟子·告子上》：\lyq{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蛊（\lypy{gǔ}）上九：《周易·蛊》卦上九爻：\lyq{不\lylink{shi4f}{事}王侯，高尚\lylink{qi2}{其}事。}）} +\item \lyterm{逸}：本义为逃跑，可引申为隐遁，也可引申为超越。\lyl{北宋周敦颐《爱莲说》：\lyq{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lylabel{yimina}\lyterm{逸民}：又作“佚民”，避世隐居的人（特指灭国后的遗老遗少），或理解为皇侃《论语义疏》说的\lyq{民中节行超逸不拘于世者}。\lyc{《新元史·隐逸传》认为，\lyq{孔子称为逸民者七人}以后，\lyq{列于隐逸者，其人有二：惓惓故国，不仕新朝，自附于\lycharlink{boyishuqi}{夷、齐}者也；穷居伏处，修天爵而不受人爵，合于《蛊》上九之义者也。}（惓惓（\lypy{quán}）：念念不忘。天爵、人爵：《孟子·告子上》：\lyq{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蛊》（\lypy{gǔ}）上九：即《周易·蛊》卦上九爻：\lyq{不\lylink{shi4f}{事}王侯，高尚\lylink{qi2}{其}事。}）} -\item \lyterm{虞仲}、\lyterm{夷逸}、\lyterm{朱张}，事迹均不详。《礼记·杂记下》提到过\lyterm{少连}：\lyq{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丧，三日不怠，三月不解，\lylink{ji1}{期}悲哀，\lylink{sannianzhisang}{三年}忧。\lylink{yidihuaxia}{东夷}之子也。”} +\item \lyterm{虞仲}、\lyterm{夷逸}、\lyterm{朱张}：事迹均不详。《礼记·杂记下》提到过\lyterm{少连}：\lyq{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丧，三日不怠，三月不解，\lylink{ji1}{期}悲哀，\lylink{sannianzhisang}{三年}忧。\lylink{yidihuaxia}{东夷}之子也。”} \item \lyterm{降\lylink{qi2}{其}志}是思想上降低自己的志向，\lyterm{辱其身}是行为上损伤自己的尊严。 -\item \lyterm{言\lylink{zhong4}{中}\lylink{lun2}{伦}，行中虑}：说话符合伦理规范，行为经过深思熟虑。柳下惠的事迹见 \lyref{18.2}。 +\item \lyterm{言\lylink{zhong4}{中}\lylink{lun2}{伦}，行中虑}：说话符合伦理规范，行为经过深思熟虑。柳下惠的事迹见 \lyref{18.2}。\lyc{伯夷、柳下惠又被合称为“夷惠”，都是正面人物，但行为反差很大：前者宁死不食周粟，后者不以君污官小避世，《孟子·公孙丑上》指摘\lyq{伯夷隘，柳下惠不恭}。孔子把柳下惠也列为逸民，扬雄《法言·渊骞》认为他是“朝隐”。《论语义疏》引晋太常博士张凭的话：\lyq{彼被禄仕者乎？其处朝也，唯言不废大伦，行不犯色，思虑而已，岂以世务暂婴其心哉！所以为逸民。}（婴：纠扰。）} +% NOTE: 陈寅恪1946年有联语：\lyq{托命非驴非马国，处身不惠不夷间}。见胡文辉《陈寅恪诗笺释》（2008广东人民版）1350页。 -\item \lyterm{放言}：指不议论世事。现代汉语的“放言”则指放纵言论，想说就说。\lyterm{放}：舍弃，废置。这是古注比较一致的解释，也有今注本解释为肆意狂言，结合上下文和历史实例看似乎不妥。\lyc{《史记·晋世家》载，\lycharlink{jinwengong}{晋文公}继位后遍赏功臣，介子推一直随他流亡，又有割股解饥之恩，但耻于言禄，禄亦不及。子推将要隐居深山，母亲说应使文公知其不公，他回答：\lyq{“言，身之\lylink{wen2}{文}也。身欲隐，安用文之？文之，是求显也。”}至死不见文公。} +\item \lyterm{放言}：指不议论世事。\lyterm{放}：舍弃，废置。这是古注比较一致的解释，今注本也有解为肆意狂言，结合上下文和历史实例看似乎不妥。现代汉语的“放言”则指放纵言论，想说就说。\lyc{《史记·晋世家》载，\lycharlink{jinwengong}{晋文公}继位后遍赏功臣，介子推一直随他流亡，又有割股为食之恩，但耻于言禄，禄亦不及，遂将隐居深山。介母说应使文公知其不公，子推回答：\lyq{“言，身之\lylink{wen2}{文}也。身欲隐，安用文之？文之，是求显也。”}至死不见文公。} \item \lyterm{身中清，废中\lylink{quan2}{权}}：立身做人合乎清白，隐居不用也能权宜避害。 \item \lyterm{无可无不可}：这是孔子说自己能够自如应对各种处境。\lyc{\lyref{4.10} 的\lyq{无适无莫}。} @@ -6941,7 +7020,7 @@ \chapter{子张} \item \lyterm{与}：第一个是动词\lylink{yu3}{结交}，后两个是助词，表示\lylink{yu2a}{句中停顿}。 \item \lylabel{jia1b}\lyterm{嘉}：美，善，用作动词，赞美，赞许。\lyl{《汉书·王莽传》：\lyq{予甚嘉其忠者，怜其无辜。}} -\lylabel{jin1a}\lyterm{矜}：同情，怜悯。\lyl{《左传·僖公十五年》：\lyq{吾怨其君，而矜其民。}}\lyc{东汉蔡邕《正交论》：\lyq{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而二子各有闻乎夫子。然则以交诲也，\lycharlink{zixia}{商}也宽，故告之以距人，\lycharlink{zizhang}{师}也褊，故训之以容众，各从其行而矫之。至于仲尼之正教，则\lylink{1.6}{泛爱众而亲仁}。故非善不喜，非仁不亲，交游以方，会友以文，可无贬也。}（褊（\lypy{biǎn}）：狭。）} +\lylabel{jin1a}\lyterm{矜}：同情，怜悯。\lyl{《左传·僖公十五年》：\lyq{吾怨其君，而矜其民。}}\lyc{东汉蔡邕《正交论》：\lyq{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而二子各有闻乎夫子。然则以交诲也，\lycharlink{zixia}{商}也宽，故告之以距人，\lycharlink{zizhang}{师}也褊，故训之以容众，各从其行而矫之。至于仲尼之正教，则\lylink{1.6}{泛爱众而亲仁}。故非善不喜，非仁不亲，交游以方，会友以文，可无贬也。}（\lylabel{bian3}褊（\lypy{biǎn}）：狭。）} } {} @@ -7007,6 +7086,7 @@ \chapter{子张} \lytopics{君子，信，政} \lyblob{\lychar{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己也。”} { +\item \lyterm{\lylink{xin4}{信}}：指做到了信，取信于人。\lyc{\lyref{17.6} \lyq{信则人任焉。}} \item \lyterm{则以为厉己也}的主语是“其民”。\lyterm{\lylink{li4d}{厉}}：动词，虐害，残酷对待。思考：你能不能举出历史上“信而后劳其民”的反例？它们产生了什么结果和影响？ \item \lyterm{则以为谤己也}隐含的主语是“其君”。\lyterm{谤}：本义为公开批评指责别人的过失，引申为毁谤，用夸张不实的话来攻击丑化。\lyl{《国语·周语上》：\lyq{\lycharlink{lixuanyouping}{厉王}虐，国人谤王。}}\lyc{苏轼1071年《上神宗皇帝书》：\lyq{未信而谏，圣人不\lylink{yu3a}{与}；交浅言深，君子所戒。}} } @@ -7068,7 +7148,7 @@ \chapter{子张} \lytopics{志，友} \lyblob{\lychar{曾子}曰：“堂堂乎\lychar{张}也，难与并为仁矣。”} { -\item \lyterm{堂堂}：志气宏大的样子。\lyl{岳飞《驻兵新淦（\lypy{gàn}）题伏魔寺壁》：\lyq{胆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lylink{jie2c}{节}报君仇。}（斗（\lypy{dǒu}）牛：二十八星宿中的斗宿和牛宿，用以形容胆气冲天。君仇：指导致北宋灭亡的靖康之耻。）} +\item \lyterm{堂堂}：志气宏大的样子。\lyl{岳飞《驻兵新淦（\lypy{gàn}）题伏魔寺壁》：\lyq{胆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lylink{jie2c}{节}报君仇。}（斗（\lypy{dǒu}）牛：古代天文二十八星宿中的斗宿和牛宿，这句诗是形容胆气冲天。君仇：指导致北宋灭亡的靖康之耻。）} } {} @@ -7096,10 +7176,10 @@ \chapter{子张}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阳肤}：曾子的弟子。\lyterm{问于曾子}的主语是阳肤。 \item \lyterm{民散}（\lypy{sàn}）：指民心涣散，不诚心归附。\lyc{\lyref{2.3} \lyref{15.33}} -\item \lyterm{得其情}：指查知案情真相，可以判罪了。\lyterm{\lylink{qing2}{情}}：真实情况，真情实感。\lyl{《史记·高祖本纪》：\lyq{列侯诸将无敢隐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 +\item \lyterm{得其情}：指查知案情真相，可以判罪了。\lyterm{\lylink{qing2}{情}}：实情。\lyl{《左传·庄公十年》：\lyq{\lylink{xiaoda}{小大}之狱，虽不能\lylink{cha2}{察}，必以情。}《古文观止》注：\lyq{虽不能明察，然必尽己之心以求其实。}} \end{lyblobitemize} -\lyc{\lyref{12.13}。《孔丛子·刑论》：\lyq{《\lylink{shangshu}{书}》曰：“哀敬\lylink{zheyu}{折狱}。”\lycharlink{yong}{仲弓}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古之\lylink{tingsong}{听讼}者，察贫贱，哀孤独及\lylink{guan1a}{鳏}寡老弱不肖而无告者，虽得其情，必哀\lylink{jin1a}{矜}之。死者不可生，断者不可属。”}（所引句出自《尚书·周书·吕刑》。属（\lypy{zhǔ}）：连，接续。）唐代皮日休《鹿门隐书》：\lyq{古之决狱，得民情也哀。今之决狱，得民情也喜。哀之者，哀其\lylink{hua4}{化}之不行。喜之者，喜其赏之必至。}民生多艰，就像安徒生童话《海蟒》中，一条小鱼在深海遇上了可怕的巨鲸，只有哀求：\lyq{请不要把我吞下去，我连味儿都没有，因为我是这样小，但是我觉得活着是多么愉快啊！}（\lyqe{Don't swallow me, I am not even a taste, I am so little, and it is a great pleasure to me to be alive!}）（叶君健中译，W. A. Craigie与J. K. Craigie英译。）} -% NOTE: 这句引语与《海蟒》的主旨关系不大，但刚好道出了社会底层的心声——他们像玩具一样被摆布，受利用，一旦出事，却往往最遭罪。于无声处听惊雷，正是安徒生童话的独特魅力。 +\lyc{\lyref{12.13}。《孔丛子·刑论》：\lyq{《\lylink{shangshu}{书}》曰：“哀敬\lylink{zheyu}{折狱}。”\lycharlink{yong}{仲弓}问曰：“何谓也？”孔子曰：“古之\lylink{tingsong}{听讼}者，察贫贱，哀孤独及\lylink{guan1a}{鳏}寡老弱不肖而无告者，虽得其情，必哀\lylink{jin1a}{矜}之。死者不可生，断者不可属。”}（所引句出自《尚书·周书·吕刑》。属（\lypy{zhǔ}）：连，接续。）皮日休《鹿门隐书》：\lyq{古之决狱，得民情也哀。今之决狱，得民情也喜。哀之者，哀其\lylink{hua4}{化}之不行。喜之者，喜其赏之必至。}民生多艰，就像安徒生童话《海蟒》中，一条小鱼在深海遇上了可怕的巨鲸，只有哀求：\lyq{请不要把我吞下去，我连味儿都没有，因为我是这样小，但是我觉得活着是多么愉快啊！}（\lyqe{Don't swallow me, I am not even a taste, I am so little, and it is a great pleasure to me to be alive!}）（叶君健中译，W. A. Craigie与J. K. Craigie英译。）} +% NOTE: 这句引语与《海蟒》的主旨关系不大，但刚好道出了社会底层的心声——他们像玩具一样被摆布，受利用，一旦出事，却往往最遭罪。于无声处听惊雷，是安徒生童话的独特魅力。 } {} @@ -7109,8 +7189,10 @@ \chapter{子张} { \item \lylabel{zhou}\lyterm{纣}（\lypy{zhòu}，？--前1046年）：\lylink{shangchao}{商朝}末代暴君，名辛，谥号是纣（“残义损善曰纣”）。《史记·殷本纪》载，他天资过人，然而奢侈淫靡，残暴好杀：\lyq{帝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好酒淫乐，嬖于妇人。……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为长夜之饮，……有炮格之法。}（距：通“拒”。\lylabel{bi4a}嬖（\lypy{bì}）：宠爱。炮（\lypy{páo}）格：又称炮烙，古代一种酷刑：\lyq{膏铜柱，下加之炭，令有罪者行焉，辄堕炭中。}（《史记集解》引《列女传》。））牧野之战被\lycharlink{wu}{周武王}击败后，登台自焚而死。 % NOTE: 纣之炮格解释不一，但应并非缚于直立铜柱。后世有所泛化，仍为铜体 + 炭炙，如《国朝献征录》所记，明宣宗朱瞻基处死叛乱的二叔朱高煦：\lyq{命壮士舁铜缸覆之，缸约重三百斤，……积炭缸上如山，燃炭逾时，火炽铜镕。}后来泛指拷打虐待人的烙铁，失去原有的形态了。 -\item \lyterm{不如是}的\lyterm{是}，应是指当时流行的看法，大众观点。这反映了子贡独立务实的一面。 -\item \lyterm{下流}：河流的下游，比喻位卑势弱的处境。人到这时，恶名就像各种污染排放物一样，不招自来。\lyc{老子推崇守柔处卑，与子贡的观点相反。《老子》第8章：\lyq{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lylink{ji1a}{几}于道。}} + +\item \lyterm{不如是}的\lyterm{是}，应是指当时流行的看法，大众观点。这反映了子贡独立务实的一面。\lyc{《大学》：\lyq{\lylink{hao4}{好}而知其恶，\lylink{wu4}{恶}而知其美者，天下\lylink{xian3}{鲜}矣。}} + +\item \lyterm{下流}：河流的下游，比喻位卑势弱的处境。人到这时，恶名就像各种污染排放物一样，不招自来。\lyc{相似的感慨又见《史记·苏秦列传》结尾“太史公曰”，苏秦精通权变游说，却蒙反间之名而死，\lyq{天下共笑之，讳学其术。然世言苏秦多异，异时事有类之者皆附之苏秦。夫苏秦起\lylink{lv2}{闾}阎，连六国从亲，此其智有过人者。吾故列其行事，次其时序，毋令独蒙恶声焉。}（阎：街巷的内门。闾阎即指街巷，又引申为民间、下层。从：通“纵”。）老子推崇守柔处卑，与子贡的观点相反。《老子》第8章：\lyq{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lylink{ji1a}{几}于道。}} } {} % TODO: 妖魔化；作风问题；道德批判定式。 @@ -7119,7 +7201,7 @@ \chapter{子张} \lyblob{\lychar{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 \item \lyterm{更}（\lypy{gēng}）：改，改正。这里的\lyterm{君子}，当是指孔子。 -\item \lyterm{仰}：本义为抬头，引申为仰望，敬慕，这是很自然的比喻用法。\lylabel{gaoshanyangzhi}\lyl{《诗经·小雅·车辖》：\lyq{高山仰止，景行行（\lypy{háng xíng}）止。}（止：句末助词，带有肯定的意味。景行：大路。）}\lyc{\lyref{7.31}} +\item \lyterm{仰}：本义为抬头，引申为仰望，敬慕，这是很自然的比喻用法。\lylabel{gaoshanyangzhi}\lyl{《诗经·小雅·车辖》：\lyq{高山仰止，景行行（\lypy{háng xíng}）止。}（止：句末助词，带有肯定的意味。景行：大路。）}\lyc{\lyref{7.31} \lyq{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 {} @@ -7135,8 +7217,7 @@ \chapter{子张} 《论语》中，仅有本章至 \lyref{19.25} 的4章称呼孔子的字\lyterm{仲尼}，从交谈内容和 \lyref{19.25} \lyq{其生也荣，其死也哀}的评价看，这些对话可能发生在孔子去世之后。 \item \lyterm{文武之道}：指周文王、周武王的治国之道及其礼乐典章。\lyl{成语“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的来历，参见 \lyref{10.13} \lylink{zhaji}{所引}《礼记》。} -\item \lyterm{未坠于地，在人}：指（虽然年代遥远，但）尚未磨灭，仍由人传承，体现在社会生活中。\lyterm{坠}：落下，引申有丧失、损毁的意思。\lyl{《史记·封禅书》索隐述赞：\lyq{汉承遗绪，\lylink{sidao}{斯道}不坠。}（\lylabel{xu4b}绪：前人未完成的功业。）}\lyc{《中庸》：\lyq{\lylink{aigong}{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方策：政策礼教的典籍。其人：指传承文武之道者。孔子这句话，本意是强调贤人为政的重要，可后来“人存政举、人亡政息”多指政策缺乏持续性、前瞻性，人走茶凉。）元代胡三省的《资治通鉴》注序中，认为\lylink{liujing}{六经}之外，历史也有“载道”的作用：\lyq{夫道无不在，散于事为之间。因事之得失成败，可以知道之万世亡弊，史可少欤！}} -% NOTE: 方策：方，单片木版；策，竹简册。《仪礼·聘礼》：\lyq{百名以上书于策，不及百名书于方。}（名：字。） +\item \lyterm{未坠于地，在人}：指（虽然年代遥远，但）尚未磨灭，仍由人传承，体现在社会生活中。\lyterm{坠}：落下，引申有丧失、损毁的意思。\lyl{《史记·封禅书》索隐述赞：\lyq{汉承遗绪，\lylink{sidao}{斯道}不坠。}（\lylabel{xu4b}绪：前人未完成的功业。）}\lyc{《中庸》：\lyq{\lylink{aigong}{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lylink{jiandu}{方}\lylink{ce4a}{策}：政策礼教的典籍。其人：指传承文武之道者。孔子这句话，本意是强调贤人为政的重要，可后来“人存政举、人亡政息”多指政策缺乏持续性、前瞻性，人走茶凉。）元代胡三省的《资治通鉴》注序中，认为\lylink{liujing}{六经}之外，历史也有“载道”的作用：\lyq{夫道无不在，散于事为之间。因事之得失成败，可以知道之万世亡弊，史可少欤！}} \item \lyterm{常师}：固定的老师。\lyc{\lyref{7.22}。韩愈《师说》：\lyq{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lycharlink{shixiang}{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郯子：\lylink{tianzishiguan}{郯国}国君，孔子曾向他请教官名。苌（\lypy{cháng}）弘：春秋时贤大夫，孔子曾向他问乐。老聃（\lypy{dān}）：即老子，孔子曾向他问礼。）} % TODO: link to 源流。 @@ -7155,7 +7236,7 @@ \chapter{子张} \item \lylabel{ren4}\lyterm{仞}（\lypy{rèn}）：长度单位，标准是成年人的臂展，合周制8 \lylink{chi3}{尺} ≈ 汉制7尺 ≈ 1.6米。 -\item \lyterm{\lylink{zongmiao}{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宗庙的壮美，各种馆舍的齐备，这是王侯之家的气象。\lylabel{guan1}\lyterm{官}：官舍，官吏办公处，这是其本义。 +\item \lyterm{\lylink{zongmiao}{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宗庙的壮美，各种馆舍的齐备，这是王侯之家的气象。\lylabel{guan1}\lyterm{官}：官舍，官吏办公处，这是其本义。\lylabel{fu4b}\lyterm{\lylink{fu4}{富}}：盛，丰足。 \item \lyterm{夫子之云}里的\lyterm{夫子}，指叔孙武叔。\lyterm{\lylink{yun2}{云}}用作名词，说的话，意思是“会这样说”，近似于 \lyref{12.8} \lyq{夫子之说君子也。} @@ -7226,7 +7307,7 @@ \chapter{尧曰} \begin{lyblobitemize} \item \lyterm{咨}：句首叹词，表示感叹、称赞等语气，相当于啊、唉。后来“咨尔”成为独立的句首语气词，表示赞叹或祈使。\lyl{《诗经·大雅·荡》：\lyq{\lycharlink{wen}{文王}曰：咨！咨女\lylink{shangchao}{殷商}！}《中华民国国歌》：\lyq{咨尔多士，为民前锋。}} \item \lylabel{lishu}\lyterm{历数}：历代帝王的在位年限与更替次序，古代相信这是\lylink{tianming}{天意}注定的，\lyq{犹岁时气节之先后也}（《四书集注》）。% TODO: 参考告朔之饩羊，修改解释。代天理民的次序？ -\item \lyterm{允执其中}：诚守那中正之道吧。\lyterm{允}：诚信。\lyc{《中庸》：\lyq{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item \lylabel{yunzhiqizhong}\lyterm{允执其中}：诚守那中正之道吧。\lyterm{允}：诚信。\lyc{《中庸》：\lyq{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lyterm{四海\lylink{kun4}{困}\lylink{qiong2}{穷}，天禄永终}，是假如不这样做的警告。\lyterm{天禄}特指帝位，\lyterm{终}指断绝。\lyc{《韩诗外传》第2卷第12章，颜回借御马之道表达了苛政穷民之力的不可取：\lyq{舜不穷其民，造父不穷其马。是以舜无\lylink{yimina}{佚民}，造父无佚马也。……兽穷则啮，鸟穷则啄，人穷则诈。自古及今，穷其下而能不危者，未之有也。}（穷：指耗尽其力。造父：著名的善御者。）} @@ -7246,15 +7327,16 @@ \chapter{尧曰} \item \lylabel{zhen4}\lyterm{朕}（\lypy{zhèn}）：我。自秦始皇统一天下起，它才成为天子专用的自称。\lyl{屈原《离骚》中自称：\lyq{朕皇考曰伯庸。}（皇考：对亡父的尊称。）}\lyc{《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前221年，秦始皇初并天下，改定天子之尊号为“皇帝”，\lyq{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 -\item \lyterm{无以万方}：（请）不要罪及天下众人。\lyterm{以}：及，连及，这个意义较古。\lyterm{万方}：万邦，\lylink{tianxia}{天下}各地。\lyterm{方}：殷周时对邦国的称谓。\lyl{《尚书·周书·多方》：\lyq{告尔\lylink{siguo}{四国}多方。}} +\item \lyterm{无以万方}：（请）不要罪及天下臣民。\lyterm{以}：及，连及，这个意义较古。\lyterm{万方}：万邦，\lylink{tianxia}{天下}各地。\lyterm{方}：殷周时对邦国的称谓。\lyl{《尚书·周书·多方》：\lyq{告尔\lylink{siguo}{四国}多方。}} \item \lyterm{赉}（\lypy{lài}）：赏赐。\lyl{《诗经·商颂·烈祖》：\lyq{既载清酤，赉我思成。}（载：陈列（祭品）。酤（\lypy{gū}）：酒。思：无意义的助词。）} \item \lyterm{\lylink{zhou1a}{周}亲}：至亲。\lyterm{虽有周亲}句是\lycharlink{wu}{周武王}说的，见于《尚书·周书·泰誓中》（伪），是\lycharlink{wu}{周武王}出兵伐\lycharlink{zhou}{纣}的誓师词。本句接在\lyq{予有\lylink{luanchen}{乱臣}十人，同心同德}之后。\lyterm{百姓有过}之前还有：\lylabel{tianshitianting}\lyq{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item \lyterm{谨权量（\lypy{liáng}），审法度，修废官}：严谨明细地制定度量衡标准，整顿恢复荒废的职能部门。\lyterm{权量}：称重量与测体积的工具，代指度量衡标准。\lyterm{法度}也指度量衡，而非法律制度。\lyc{《汉书·律历志》引用了这句话，认为是\lyq{周衰\lylink{shiguan}{官失}，孔子陈\lylink{xianwang}{后王}之法。}颜师古《律历志》注：\lyq{权，谓斤两也；量，斗\lylink{hu2}{斛}也；法度，丈尺也。}} -\item \lyterm{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振救重建已遭倾覆的邦国，接续沿袭断绝禄位的世家，征举任用避世隐居的贤人。% TODO: 沿袭？ -\item \lyterm{说}：民悦。 +\item \lyterm{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振救重建已遭倾覆的邦国，接续沿袭断绝禄位的世家，征举任用避世隐居的贤人。\lyc{《中庸》：\lyq{继绝世，举废国，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lylink{huai2}{怀}诸侯也。}} +% TODO: 沿袭？ +\item \lyterm{\lylink{yue4}{说}}：民悦。 \end{lyblobitemize} } {} @@ -7285,6 +7367,8 @@ \chapter{尧曰} \item \lyterm{劳而不怨}里，\lyterm{劳}和\lyterm{怨}都是使动用法的动词，对象是民。\lyc{\lyref{5.16} \lyref{14.13}} +\item \lylabel{tan1}\lyterm{贪}：本义为爱财，与\lylink{lian2}{廉}相对，常见的两个引申义是贪污受贿、贪得无厌。\lyl{《明史·循吏列传》载，明朝初定，太祖朱元璋\lyq{惩元季吏治纵弛，民生凋敝，重绳贪吏，置之严典}，并诫谕来朝的地方官员：\lyq{惟廉者能约己而爱人，贪者必朘人以肥己}。（惩：鉴惧。季：末。朘（\lypy{juān}）：剥削。）} + \item \lylabel{wuzhonggua}\lyterm{\lylink{wu2a}{无}众寡，无小大，\lylink{wu2}{无}敢慢}：不管人多人少，无论事大事小，都没有敢怠慢的。\lyc{\lyref{12.2} \lyref{13.1}。《礼记·表记》：\lyq{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lylink{si4b}{肆}日\lylink{tou1}{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儳（\lypy{chàn}）：苟且可鄙的样子。）} % NOTE: 这里对“小大”的解释与孙钦善注不谋而合；他书多认为指对方的势力、来头。 \item \lyterm{不教而杀}：不施行教化，而（一出现问题就）滥用杀戮。\lyc{\lyref{13.11} \lyq{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 diff --git a/buildaboly.py b/buildaboly.py index 85171df..5f274f4 100644 --- a/buildaboly.py +++ b/buildaboly.py @@ -13,6 +13,8 @@ def main(): BUILD_CMD = [ 'xelatex', + '-output-driver', + 'xdvipdfmx -C 0x0010', r'\newcommand\buildnoaboly{%d} \newcommand{\lycommitno}{%s} \input{aboly.tex}' ] COMMITNO_CMD = ['git', 'rev-parse', 'HEAD'] @@ -52,7 +54,7 @@ def main(): except subprocess.CalledProcessError: log.warning('No commit number') commitno = 0 - BUILD_CMD[1] = BUILD_CMD[1] % (buildno, commitno) + BUILD_CMD[-1] = BUILD_CMD[-1] % (buildno, commitno) r = subprocess.call(BUILD_CMD) if r != 0: log.error('Failed to build aboly with error code %d', r) diff --git a/buildly.py b/buildly.py index 510c7f1..3e4b642 100644 --- a/buildly.py +++ b/buildly.py @@ -10,7 +10,9 @@ def main(): BUILD_CMD = [ 'xelatex', - r'\newcommand{\buildnoly}{%d} \newcommand{\lycommitno}{%s} \input{ly.tex}' + '-output-driver', + 'xdvipdfmx -C 0x0010', + r'\newcommand{\buildnoly}{%d} \newcommand{\lycommitno}{%s} \input{ly.tex}', ] COMMITNO_CMD = ['git', 'rev-parse', 'HEAD'] BUILDNO_FILE = 'buildnoly.txt' # shabby toy of my own; not included in the GitHub project @@ -32,7 +34,7 @@ def main(): 'ascii') except subprocess.CalledProcessError: commitno = 0 - BUILD_CMD[1] = BUILD_CMD[1] % (buildno, commitno) + BUILD_CMD[-1] = BUILD_CMD[-1] % (buildno, commitno) r = subprocess.call(BUILD_CMD) if r == 0 and use_buildno_file: with open(BUILDNO_FILE, 'w') as fout: diff --git a/characters.tex b/characters.tex index 45d6590..cc82a8c 100644 --- a/characters.tex +++ b/characters.tex @@ -45,7 +45,7 @@ \chapter*{人\quad 物\quad 表} \lycharname{闵子骞}（\lypy{qiān}），\lycharname{闵子}：闵损，字子骞，鲁国人，少孔子15岁，\lylink{11.3}{孔门十哲}之一。他是元代编录的童蒙读物《二十四孝》第4个故事“\lylink{danyishunmu}{单衣顺母}”（又称“鞭打芦花”）的主角。今山东省济南市孝文化博物馆内及河南省濮阳市范县，均有闵子骞墓。 \lylabel{nangongkuo} -\lycharname{南宫适}（\lypy{kuò}），\lycharname{南容}：字子容，鲁国人，孔子的\lylink{5.2}{侄女婿}。《孔子家语·弟子行》中，\lycharlink{zigong}{子贡}形容他\lyq{独居思仁，公言言义。} +\lycharname{南宫适}（\lypy{kuò}），\lycharname{南容}：字子容，鲁国人，孔子的\lylink{5.2}{侄女婿}。《孔子家语·弟子行》中，\lycharlink{zigong}{子贡}形容他\lyq{独居思仁，公言言义。}他和西周开国大臣\lycharlink{luanchenshiren}{南宫适}同名。 \lylabel{qidiaokai} \lycharname{漆雕开}：字子若，蔡国人，少孔子11岁，是孔子之后的\lylink{zizhang}{八儒}之一。《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说他\lyq{习《\lylink{shangshu}{尚书}》，不乐仕。}《韩非子·显学》说他方正刚直，\lyq{不色挠，不目逃，行曲则违于臧获，行直则怒于诸侯，世主以为\lylink{lian2}{廉}而礼之。}（\lylabel{nao2}挠：屈。目逃：避视。违：避。臧获：奴婢的贱称，骂奴为臧，骂婢为获。）漆雕开墓在今河南省驻马店市上蔡县。 @@ -154,7 +154,7 @@ \chapter*{人\quad 物\quad 表} \lycharname{公子纠}（？--前685年）：\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小白的二哥。他受\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召忽辅佐，得鲁国援助，与小白争立为齐君。失败后，鲁国迫于齐桓公武力，杀死了公子纠。 \lylabel{guanzhong} -\lycharname{管仲}（约前720年--前645年）：春秋时期法家代表人物，名夷吾，字仲，谥号是敬（“令善典法曰敬”）。他和\lylabel{baoshuya}\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的师傅鲍叔牙自少年时即为至交好友，史称“管鲍之交”。他受鲍叔牙极力推荐，得到\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信任，被尊称为“仲父”，主持齐政40余年。期间力行改革，宽政惠民，富国强兵，使齐国雄霸于诸侯。《史记·管晏列传》、《史记·齐太公世家》简要记录了其生平事迹，西汉刘向编辑的《管子》集中反映了其思想主张。% TODO: add 对应“管仲之器小”的评论及链接？ +\lycharname{管仲}（约前720年--前645年）：春秋时期法家代表人物，名夷吾，字仲，谥号是敬（“令善典法曰敬”）。他和\lylabel{baoshuya}\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的师傅鲍叔牙自少年时即为至交好友，史称“管鲍之交”。他受鲍叔牙极力推荐，得到\lycharlink{qihuangong}{齐桓公}信任，被尊称为“仲父”，主持齐政40余年。期间力行改革，宽政惠民，富国强兵，使齐国雄霸于诸侯。《史记·管晏列传》、《史记·齐太公世家》简要记录了他的生平事迹，西汉刘向编辑的《管子》集中反映了他的思想主张。% TODO: add 对应“管仲之器小”的评论及链接？ \lylabel{jikangzi} \lycharname{季康子}，\lycharname{康子}：季孙肥（？--前468年），\lycharlink{jishi}{季孙氏}第6代宗主，\lycharlink{jihuanzi}{季桓子}之子，曾任鲁国正卿，谥号是康（“安乐抚民曰康”）。前484年，由于\lycharlink{ranqiu}{冉求}、\lycharlink{fanxu}{樊须}在\lycharlink{jiquzhizhan}{稷曲之战}立下大功，季康子派人从卫国将孔子恭迎回鲁国。从\lylink{qirenkuinvyue}{父弃}到子迎，孔子已经漂泊异乡14年了，从此开始了最后5年相对安稳的教育和著述。 @@ -169,7 +169,7 @@ \chapter*{人\quad 物\quad 表} \lycharname{鲤}，\lycharname{伯鱼}：孔鲤（前532年--前483年），字伯鱼，孔子唯一的儿子。出生时\lycharlink{zhaogong}{鲁昭公}送来一条鲤鱼当贺礼，就以之为名。他比孔子早去世4年，终年50岁，留下幼子孔伋。 \lylabel{zisi} -孔伋（前483年--前402年），字子思（与\lycharlink{yuansi}{原宪}同字），受业于\lycharlink{zengshen}{曾参}，后被封为\lykw{述圣}，\lylabel{mengzi}亚圣孟轲是其再传弟子。他继承了孔子的学统，一般认为，《礼记》第30--33篇：《坊记》、《中庸》、《表记》、《缁衣》，都是他的作品。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宋度宗诏令以\lycharlink{yanhui}{颜回}、曾参、孔伋、孟轲配享于孔庙，随孔子接受祭祀，称为\lykw{四配}，位在\lylink{sikeshizhe}{十哲}之前。 +孔伋（前483年--前402年），字子思（与\lycharlink{yuansi}{原宪}同字），受业于\lycharlink{zengshen}{曾参}，后被封为\lykw{述圣}，\lylabel{mengzi}亚圣孟轲是其再传弟子。他继承了孔子的学统，《汉书·艺文志》记有《子思》23篇，可到唐代就已失传。一般认为，《礼记·中庸》是他的作品；《隋书·音乐志上》引沈约奏答梁武帝之言称，《礼记》第30--33篇，\lyq{《中庸》、《表记》、《坊记》、《缁衣》，皆取《子思子》。}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宋度宗诏令以\lycharlink{yanhui}{颜回}、曾参、孔伋、孟轲配享于孔庙，随孔子接受祭祀，称为\lykw{四配}，位在\lylink{sikeshizhe}{十哲}之前。 % NOTE: 孟子并非直接受业于子思，《孟子荀卿列传》为是。《史记·孔子世家》、《礼记·中庸》郑玄目录、朱熹《四书章句》，皆以子思为《中庸》作者。 \lylabel{linfang} @@ -191,7 +191,7 @@ \chapter*{人\quad 物\quad 表} \lycharname{齐桓公}，\lycharname{桓公}（？--前643年）：名小白，齐僖公三子，齐国第15任国君，春秋五\lylink{badao}{霸}之首（“辟土服远曰桓”）。他在位43年，信任\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主政，力行改革，国力大盛，尊王攘\lylink{yidihuaxia}{夷}，\lylink{jiuhezhuhou}{九合诸侯}，成为“霸主”的典范。事见《史记·齐太公世家》。 \lylabel{qijinggong} -\lycharname{齐景公}（前547年--前490年在位）：名杵臼，齐国第23任国君，\lycharlink{cuizhu}{齐庄公}的异母弟，在位之久为齐国之最。他\lyq{好治宫室、聚狗马，奢侈，厚赋重刑}，幸好内有贤相\lycharlink{yanpingzhong}{晏婴}，外有良将司马穰苴（\lypy{ráng jū}），任内局势基本稳定。但早在景公九年，晏婴就察觉到衰败的端倪，认为\lyq{齐政卒归\lycharlink{chenchengzi}{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事见《史记·齐太公世家》。《晏子春秋》记载了大量“景公如何如何，晏子谏/讽/对”的故事。 +\lycharname{齐景公}（前547年--前490年在位）：名杵臼，齐国第23任国君，\lycharlink{cuizhu}{齐庄公}的异母弟，在位之久为齐国之最。他好饮酒、\lyq{治宫室、聚狗马，奢侈，厚赋重刑}，幸好内有贤相\lycharlink{yanpingzhong}{晏婴}，外有良将司马穰苴（\lypy{ráng jū}），任内局势基本稳定。但早在景公九年，晏婴就察觉到衰败的端倪，认为\lyq{齐政卒归\lycharlink{chenchengzi}{田氏}：田氏虽无大德，以公权私，有德于民，民爱之。}事见《史记·齐太公世家》。《晏子春秋》记载了大量“景公如何如何，晏子谏/讽/对”的故事。 \lylabel{quboyu} \lycharname{蘧（\lypy{qú}）伯玉}：蘧瑗（\lypy{yuàn}），字伯玉，卫国贤大夫，谥号是成（“安民立政曰成”）。他应比孔子年长10岁以上，孔子在卫国时，曾借住在他家。西汉刘安《淮南子·原道训》说：\lyq{蘧伯玉年五十而有四十九年非。何者？先者难为知，而后者易为攻也。}（攻：指借鉴经验以克服困难，相当于现代说的后发优势。）可见他是个不断追求进步的人。据《孔子家语·弟子行》，孔子评价他\lyq{外宽而内正，自极于隐括之中，直己而不直人，汲汲于仁，以善自终。}（隐括：矫正曲斜的工具，隐是矫曲为直，括是矫斜为方，引申为标准规范，构词与\lylink{leixie}{缧绁}相同。汲汲：急切追求的样子。） @@ -217,9 +217,10 @@ \chapter*{人\quad 物\quad 表} \lycharname{卫灵公}（前540年--前493年）：名元，\lylink{kangshu}{卫国}第28任国君，6岁继位（“乱而不损曰灵”）。他的私生活较混乱，内惧夫人\lycharlink{nanzi}{南子}，\lylabel{mizixia}信任男宠弥子瑕（典故“断袖余桃”后一半的主角），但公务方面称得上知人善任。《孔子家语·贤君》载，\lycharlink{aigong}{鲁哀公}曾问孔子当今之君谁为最贤，孔子回答：尽管称不上贤，卫灵公也算佼佼者了：\lyq{臣语其朝廷行事，不论其私家之际也。} \lylabel{wen} -\lycharname{文}，\lycharname{文王}：周文王姬昌（前1152年--前1056年），商末周国首领，\lycharlink{taibo}{季历}之子，\lycharlink{wu}{周武王}之父，在位51年，被\lycharlink{zhou}{殷纣王}封为西伯，武王灭商后追封其为周文王。文王在位时，笃仁积善，敬老慈少，天下归心，受到纣王忌惮，被囚禁于羑（\lypy{yǒu}）里（在今河南省安阳市汤阴县北）。据说期间将\lycharlink{sanhuang}{伏羲}发明的八卦两两相重，推演为六十四卦（又称后天八卦），形成了流传至今的《\lylink{yijing}{周易}》。囚禁近8年后，文王的谋臣散宜生、\lycharlink{jiangtaigong}{吕尚}等人献美女重宝于纣王，纣王大悦，不仅赦免了文王，还赐予他\lylink{liyuezhengfa}{征伐之权}，周的势力\lylink{sanfentianxia}{日益扩大}了。文王回国约6年后去世，寿至97岁，武王继立。事见《史记·殷本纪》、《史记·周本纪》。% NOTE: 文王、武王的寿数，说法不一，此取自《礼记·文王世子》。 +\lycharname{文}，\lycharname{文王}：周文王姬昌（前1152年--前1056年），商末周国首领，\lycharlink{taibo}{季历}之子，\lycharlink{wu}{周武王}之父，在位51年，被\lycharlink{zhou}{殷纣王}封为西伯，武王灭商后追封其为周文王。文王在位时，笃仁积善，敬老慈少，天下归心，受到纣王忌惮，被囚禁于羑（\lypy{yǒu}）里（在今河南省安阳市汤阴县北）。据说期间将\lycharlink{sanhuang}{伏羲}发明的八卦两两相重，推演为六十四卦（又称后天八卦），形成了流传至今的《\lylink{yijing}{周易}》。囚禁近8年后，文王的谋臣散宜生、\lycharlink{jiangtaigong}{吕尚}等人献美女重宝于纣王，纣王大悦，不仅赦免了文王，还赐予他\lylink{liyuezhengfa}{征伐之权}，周的势力\lylink{sanfentianxia}{日益扩大}了。文王回国约6年后去世，寿至97岁，武王继立。事见《史记·殷本纪》、《史记·周本纪》。 +% NOTE: 文王、武王的寿数，传说不一，这里采用《礼记·文王世子》的说法：\lyq{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 -《诗经》有很多诗篇赞颂文王的美德。民间传说文王有百子，依据的只是《诗经·大雅·思齐》：\lyq{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lylabel{taisi}\lylink{tai4}{大}姒：即太姒，文王的正妻。徽：美，善。）文王的长子是伯邑考，《帝王世纪》载，文王遭囚后，他自愿入商做人质，被纣王杀害：\lyq{质于殷，为纣御。纣烹以为羹，赐文王，曰：“圣人当不食其子羹。”文王得而食之。纣曰：“谁谓西伯圣者？食其子羹尚不知也。”} % NOTE: 《大戴礼记》：\lyq{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十五而生武王}，有出入。 +《诗经》有很多诗篇赞颂文王的美德。民间传说文王有百子，依据的只是《诗经·大雅·思齐》：\lyq{大姒\lylink{si4c}{嗣}徽音，则百斯男。}（\lylabel{taisi}\lylink{tai4}{大}姒：即太姒，文王的正妻。徽：美，善。）文王的长子是伯邑考，《帝王世纪》载，文王遭囚后，他自愿入商做人质，被纣王杀害：\lyq{质于殷，为纣御。纣烹以为羹，赐文王，曰：“圣人当不食其子羹。”文王得而食之。纣曰：“谁谓西伯圣者？食其子羹尚不知也。”} % NOTE: 《大戴礼记》：\lyq{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十五而生武王}，有出入。 \lylabel{wu} \lycharname{武}，\lycharname{武王}：周武王姬发（前1135年--前1043年），\lylink{zhouchao}{周朝}开国之君，\lycharlink{wen}{周文王}次子。前1056年继位，以姜太公\lycharlink{jiangtaigong}{吕尚}为师，任用\lycharlink{zhougong}{周公旦}、\lycharlink{shaogong}{召公奭}等贤臣，\lyq{师修文王\lylink{xu4b}{绪}业}。8年后，在盟津（今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县）阅兵扬威，\lyq{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且天降异兆，白鱼跃入王舟，天火化为赤鸦。诸侯都说\lyq{\lycharlink{zhou}{纣}可伐矣}，武王认为\lyq{未知\lylink{tianming}{天命}}（应是未有把握），引兵而还。后来纣王杀\lycharlink{biganjiziweizi}{比干}、囚\lycharlink{biganjiziweizi}{箕子}，众叛亲离，武王认为不可不伐，遂于前1046年春，率5万精兵，在\lylink{zhaoge}{朝歌}郊外的牧野（今河南省新乡市北）一日尽破号称70万的商军，纣王自焚死，商亡周兴。3年后武王去世，寿至93岁。事见《史记·周本纪》。 @@ -256,22 +257,22 @@ \chapter*{人\quad 物\quad 表} % NOTE: 成王继位之年，有6、10、13诸说不一，据摄政时间，似应为13岁。别国以鲁之礼制为尊，例见《孟子·滕文公上》：\lyq{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 \lylabel{shaogong} -召（\lypy{shào}）公奭（\lypy{shì}）：姬奭，周初文、武、成、康的四朝重臣，谥号是康（“安乐抚民曰康”）。周朝建立后，他被\lycharlink{wu}{武王}封于燕（\lypy{yān}，都城在今北京市房山区），由长子克代任，自己一直辅佐周王室，在王畿内另有采邑召城，故称召公。《韩诗外传》第1卷第28章说，召公辅政时，不忍\lyq{以吾一身而劳百姓}，拒绝营造豪华的办公楼，亲赴乡野田间听取民众心声，止歇在甘棠树下。后人睹物思人，写下了《诗经·召南·甘棠》：\lyq{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甘棠：又名棠梨、豆梨，果实圆形褐色，小如樱桃。蔽芾（\lypy{fèi}）：枝叶茂盛浓郁的样子。） +召（\lypy{shào}）公奭（\lypy{shì}）：姬奭，周初文、武、成、康的四朝重臣，谥号是康（“安乐抚民曰康”）。周朝建立后，他被\lycharlink{wu}{武王}封于燕（\lypy{yān}，都城在蓟，位于今北京市房山区），由长子克代任，自己一直辅佐周王室，在王畿内另有采邑召城，故称召公。《韩诗外传》第1卷第28章说，召公辅政时，不忍\lyq{以吾一身而劳百姓}，拒绝营造豪华的办公楼，亲赴乡野田间听取民众心声，止歇在甘棠树下。后人睹物思人，写下了《诗经·召南·甘棠》：\lyq{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甘棠：又名棠梨、豆梨，果实圆形褐色，小如樱桃。蔽芾（\lypy{fèi}）：枝叶茂盛浓郁的样子。） 周召二公的采邑是从\lycharlink{taibo}{古公亶父}创立的旧周国划分的。周公主抓国政，召公主抓外交，成王年少时，二公代理天下：\lyq{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陕：一说为今河南省三门峡市陕州区，这样分则周公负责的范围大得多；一说为王城郏鄏（\lypy{jiá rǔ}），在今河南省洛阳市内，这样分则较均衡。）召公与周公既密切配合又互有制约，成就了西周的鼎盛时代。事见《史记·燕召公世家》、《尚书·周书》。 周公旦、召公奭去世后，周公、召公就成为他们后代的专有封号，继任者同样留在周廷辅政。% TODO: Verify 官职, sync with 3.1. \lylabel{zhutuo} -\lycharname{祝鮀}（\lypy{tuó}）：卫国太祝（负责宗庙祭祀），名鮀，又称祝佗，字子鱼，以口才著称。前506年春（《左传·定公四年》），近20位诸侯首脑举行集会，商议联合攻打楚国。卫国大臣认为这样的大会难得意见一致，争执起来很麻烦，所以强请祝鮀与\lycharlink{weilinggong}{卫灵公}同行。会议还没开始，灵公就对蔡国（武王五弟蔡叔的封国）位居卫国（武王九弟康叔的封国）之前产生不满。于是祝鮀引述先王之法，提出\lylink{shang4a}{尚}德不尚年（各国始祖的长幼关系），发表了滔滔雄辩，为祖国争得了靠前的位次。明代刘基的寓言《郁离子·\lycharlink{mizixia}{弥子瑕}》中，还借祝鮀之口对仰人鼻息的奴才走狗进行了尖锐讽刺。 +\lycharname{祝鮀}（\lypy{tuó}）：卫国太祝（负责宗庙祭祀），名鮀，又称祝佗，字子鱼，以口才著称。前506年春（《左传·定公四年》），近20位诸侯首脑举行集会，商议联合攻打楚国。卫国大臣认为这样的大会难得意见一致，争执起来很麻烦，所以强请祝鮀与\lycharlink{weilinggong}{卫灵公}同行。会议还没开始，灵公就对蔡国（武王五弟蔡叔的封国）位居卫国（武王九弟康叔的封国）之前产生不满。于是祝鮀引述先王之法，提出\lylink{shang4a}{尚}德不尚年（各国始祖的长幼关系），发表了滔滔雄辩，为祖国争得了靠前的位次。明代刘基的寓言《郁离子·\lycharlink{mizixia}{弥子瑕}》中，还借祝鮀之口对仰人鼻息的走狗奴才进行了辛辣讽刺。 \lylabel{zichan} -\lycharname{子产}（？--前522年）：国侨，字子产，又称公孙侨，郑穆公之孙，谥号是成（“安民立政曰成”）。辅佐郑简公、郑成公，为相26年，以仁智著称，内惠于民，外善辞令，使郑国安存于晋楚两个大国之间。子产严谨务实，力行改革，执政仅一年，民众就从最初的\lylink{12.10}{恶之欲其死}，转而\lyq{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lylink{zhi2}{殖}之。子产\lylink{er2a}{而}死，谁其嗣之？”}（《左传·襄公三十年》（前543年）。）子产去世时，\lyq{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孔子也盛赞子产之政：\lyq{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史记·循吏列传》、《左传·昭公二十年》。古之遗爱：像古仁人那样值得怀念爱戴的品德。） +\lycharname{子产}（？--前522年）：国侨，字子产，又称公孙侨，郑穆公（名兰，前627年--前606年在位）之孙，公子发（字子国，郑国七穆之一国氏的始祖）之子，谥号是成（“安民立政曰成”）。辅佐郑简公、郑定公，为相26年，以仁智著称，内惠于民，外善辞令，使郑国安存于晋楚两个大国之间，\lyq{终简公之身，内无国中之乱，外无诸侯之患也}（《说苑·政理》）。子产严谨务实，力行改革，执政仅一年，民众就从最初的\lylink{12.10}{恶之欲其死}，转而\lyq{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lylink{hui4c}{诲}之。我有田畴，子产\lylink{zhi2}{殖}之。子产\lylink{er2a}{而}死，谁其嗣之？”}（《左传·襄公三十年》（前543年）。\lylabel{si4c}嗣：继承。）子产去世时，\lyq{丁壮号哭，老人儿啼，曰：“子产去我死乎！民将安归？”}孔子也盛赞子产之政：\lyq{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史记·循吏列传》、《左传·昭公二十年》。古之遗爱：像古仁人那样值得怀念爱戴的品德。）子产墓在今河南省新郑市、长葛市、禹州市交界的陉山山顶。 % NOTE: 《史记·郑世家》云，\lyq{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应有误。 子产的事迹在《史记·郑世家》、《左传》襄公八年（前565年）至昭公二十年（前522年）多有记述，孔子之后历代皆有赞颂和评价。\lylabel{zhuxingding}前536年，他一改\lyq{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的陈规（《左传·昭公六年》孔颖达疏），将郑国刑法铸于鼎上公布，成为有据可依的铁律，是中国第一部成文法。\lylabel{buhuixiangxiao}《左传·襄公三十一年》（前542年）载，郑国人业余常聚在乡校（乡间平民学校，兼有广场、公园的性质）议论国政是非，有官员\lyq{谓子产曰：“毁乡校，何如？”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lylink{dao3}{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lylabel{ju4}遽（\lypy{jù}）：匆忙，急迫。决：开挖，疏通。药：动词，治疗。） -清代姜炳璋《读左补义》认为：\lyq{《春秋》上半部，得一\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春秋》下半部，得一子产，都是救时之相。管仲之功阔大，泽在天下，然其过多。子产之才精实，功在一国，然其过少。管仲死而\lylink{qiluan}{齐乱}，以贤才不用，而小人得志也。子产死而郑治，以犹用子太叔也。}（\lylabel{zitaishu}子太叔：郑国大臣，曾辅佐子产，又继子产为郑相。） +清代姜炳璋《读左补义》认为：\lyq{《春秋》上半部，得一\lycharlink{guanzhong}{管仲}，《春秋》下半部，得一子产，都是救时之相。管仲之功阔大，泽在天下，然其过多。子产之才精实，功在一国，然其过少。管仲死而\lylink{qiluan}{齐乱}，以贤才不用，而小人得志也。子产死而郑治，以犹用\lycharlink{zitaishu}{子太叔}也。} \lylabel{zifujingbo} \lycharname{子服景伯}：子服何，谥号是景，\lycharlink{aigong}{鲁哀公}时期的鲁国大夫，子服氏宗主。他和\lycharlink{zigong}{子贡}应该是关系不错的同事，吴、卫发生纠纷时，他请子贡出面斡旋，后来出使吴国也带子贡为副使，事见《左传》哀公十二年、十五年。 diff --git a/ly.tex b/ly.tex index 5602a9e..0df2b0f 100644 --- a/ly.tex +++ b/ly.tex @@ -36,7 +36,7 @@ pdfauthor=孔子 著，abolybook@gmail.com 制作, pdfsubject=, pdfkeywords={\versioninfoly}, - pdfcreator=LaTeX with Python, + pdfcreator=XeLaTeX with Python, } diff --git a/preface.tex b/preface.tex index fe68f25..19ebb6b 100644 --- a/preface.tex +++ b/preface.tex @@ -21,6 +21,7 @@ \chapter*{前\qquad 言} % NOTE: 当然，还有很多出色的注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消失于大众的视野了，这也并不公平。 这本书是我在业余时间的一个尝试，希望写成一个既严谨又可读，既保留传统内涵又反映现代价值的普及读本。我没受过文史科班训练，遇到不懂的就去查考比较，力求字字落实。因为没有规范写法的条条框框，内容和形式的选择就相对灵活，这在\lylink{usage}{使用说明}里作了交代。把它发布为\lylink{projectinfo}{开源项目}，就可以自由地阅读，便捷地更新，让更多的人直接受益。有时候人总要撒点野，做点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这个项目就是一个例子。 +% NOTE:《古文辞类纂》李承渊后序认为自己句读古文的水平远不如先贤，\lyq{惟有不偏执己见，勤学好问，一有会悟，随时改正而已。}惜无今日之便利条件。 孔子已经过时了吗？这是每一章都无法回避的问题，撰写和维护这本书也可以看成反复追问与应答的一种记录。我的想法是，既不刻意回护，也不苛求古人，如果言之成理，就尽量从正面解读每一章的意义。唱反调固然痛快，角度又多，但放在注本里，就显得单薄乏味。读者自己确实应该从多个角度揣摩，作为必不可少的思维练习。 diff --git a/references.tex b/references.tex index 24c8121..96be2ba 100644 --- a/references.tex +++ b/references.tex @@ -6,11 +6,11 @@ \chapter*{参\quad 考\quad 材\quad 料} 本书引用的内容，只是依据笔者的眼界好恶“择善而从”，偏颇在所难免。这里列出了主要的参考材料，以便读者查阅求证。其它材料（尤其是网上资料）无法详列，这里一并谨致谢忱。 -列出的每本书后面，有的带有点评，很多还没来得及加上。主要是背景介绍和很浅陋的一点感受，不敢对前辈的心血不敬，请读者明察。 +列出的每本书后面，有的带有点评，主要是背景介绍和一点浅陋的读书感受，不敢对前辈的心血不敬，请读者明察。 \lylabel{baiwenban} -岳麓书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库”收录的都是“白文版”，也就是无注释无翻译不删节的古文原本。因为没有视觉上的不连续性，就易于把注意力集中到原文上，形成完整独立的认识。后面不逐一评介。 -% NOTE: 可惜大多把古人序跋删掉了，有上下文缺失之憾。中华书局的“中华国学文库”这方面就不错，但“中华经典普及文库”、“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也有同样的问题。 +岳麓书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库”收录的都是“白文版”，也就是无注释无翻译不删节的古文原本。因为没有视觉上的不连续性，就易于把注意力集中到原文上，形成完整独立的认识。可惜出于“普及”，古代序跋基本也不保留了，中华书局的“中华国学文库”在这方面则较好。后面不逐一评介。 +% NOTE: “中华经典普及文库”、“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也有同样的问题。 \lypdfbookmark\section*{工具书} @@ -179,10 +179,16 @@ \chapter*{参\quad 考\quad 材\quad 料} \lylabel{laozizhuyi}\lybook{《老子注译》}，高亨\,著，华钟彦\,校，河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老子》版本繁多，文字、断句屡有分歧，难辨原委，本书引文均据此本。 % NOTE: 王弼《道德经注》长期以来是《老子》流传于世的唯一版本，直到1973年从湖南省长沙市马王堆汉墓出土西汉初年的帛书本，1993年从湖北省荆门市出土战国中期的摘抄本（郭店楚简本）等。韩伯字康伯。 +\lybook{《老子今注今译》}（参照简帛本最新修订版），陈鼓应\,注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 + \lybook{《庄子》}，方勇\,译注，中华书局，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2010年。 \lybook{《管子通解》}，赵守正\,撰，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9年。 +\lybook{《晏子春秋译注》}，孙彦林、周民、苗若素\,译注，齐鲁书社，1991年。 + +\lybook{《晏子春秋校注》}，张纯一\,撰，梁运华\,点校，中华书局，中华国学文库，2017年。 + \lybook{《商君书·韩非子》}，张觉\,点校，岳麓书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库，2006年。附录含《申子》、《慎子》。 \lybook{《吕氏春秋·淮南子》}，杨坚\,点校，岳麓书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库，2006年。 @@ -207,7 +213,7 @@ \chapter*{参\quad 考\quad 材\quad 料} \lybook{《中国哲学文献选编》}，陈荣捷\,编著，江苏教育出版社，国学书库·哲学类丛，2006年。 -\lylabel{yaojijietijiqidufa}\lybook{《要籍解题及其读法》}，梁启超\,著，岳麓书社，民国学术文化名著丛书，2010年。1923年，清华大学\lyq{指定十来部有永久价值的古书令学生们每学期选读一部或两部，想令他们得些国学常识而且养成自动的读书能力}。本书就是梁启超先生（1873--1929）在清华介绍这些古典要籍的讲义。1925年初版，共8讲，主要涉及11本书，《论语》冠首。它写于传统学术遭遇西学冲击引发的“国学热”中，当时梁先生没有原书可查，且时间匆忙，算是闭卷考试。但以他中西交融的深厚学养，写来毫不费力，偶有离题发挥之处，正可一窥他的读书兴味与昂扬精神。 +\lylabel{yaojijietijiqidufa}\lybook{《要籍解题及其读法》}，梁启超\,著，岳麓书社，民国学术文化名著丛书，2010年。1923年，清华大学\lyq{指定十来部有永久价值的古书令学生们每学期选读一部或两部，想令他们得些国学常识而且养成自动的读书能力}。本书就是梁启超（1873--1929）在清华介绍这些古典要籍的讲义。1925年初版，共8讲，主要涉及11本书，《论语》冠首。它写于传统学术遭遇西学冲击引发的“国学热”中，当时没有资料可查，时间又匆忙，算是闭卷考试。但以梁先生中西交融的深厚学养，写来毫不费力，偶有离题发挥之处，正可一窥他的读书兴味与昂扬精神。 % NOTE: 另有两个附录：1923年4、5月间，为《清华周刊》撰写的《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以及大致同时的《评胡适之的“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所述种种常识，似乎\lylink{15.26}{今亡矣夫}！如开篇讲四书实为基本读物：\lyq{六七百年来，数岁孩童入三家村塾者，莫不以四书为主要读本。其书遂形成一般常识之基础，且为国民心理之总关键。} \lybook{《春秋史》}，顾德融、朱顺龙\,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